“我不需要你的解釋,就算是誤會了什麼也沒有關係,反正都不重要。 ”何曉曉低頭擦着狄耀司的身子,好像很認真的樣子,天知道,她先很慌亂。
一是因爲碰到了狄耀司的身體比較尷尬的位置,而是她提出了一個讓自己撞南牆的該死話題。
“晴川小姐確實也算是狄總的初戀情人,她是狄總五年前的戀人,但是後來因爲錢離開了狄總,現在她回來絕對不是還愛着狄總,也不是狄總對她念念不忘,把她找回來的,她是爲了自己的目的而來。”
德爾想到晴川是爲了楊萬里做事,爲了楊萬里來找狄耀司,他的心裡就替狄耀司難受,五年前,晴川無緣無故地消失,狄耀司的難受他也是看在眼裡的。
“我說過了,你不需要跟我解釋,這是狄耀司的事情,跟我沒有一點關係。”何曉曉急促地開口,她嘴上雖然這樣說,心裡卻不是這樣想的。
沒想到竟然會有女人爲了錢離開狄耀司,難道狄耀司還不算有錢嗎?
立陽幾天在s市數一數二的大集團,而狄耀司是這個集團的總裁。
“何小姐,請你相信,現在狄總對晴川已經沒有任何感情了。”德爾又補上了一句,“如果有的話,那麼也只會是厭惡和失望。”
“……”
厭惡和失望?何曉曉不禁在心裡冷笑,狄耀司這樣的惡魔恐怕對女人從來都是厭惡的吧?至於失望?誰都會失望。
“現在狄總愛的是你,你應該能感覺的出來。”
“我看不出來,如果他的那些變態的行爲也算是愛的表現的話,我勉強可以認爲他是愛我的,不過你認爲我會爲了那種變態的愛而感到欣喜若狂,而感到驕傲自豪嗎?”
何曉曉反問德爾,話語之間是咄咄逼人。
現在她已經和西爵在一起了,是西爵的女朋友,不想聽到任何關於狄耀司對她的愛意的話,她自己也不想想這個問題。
就算是愛又能怎麼樣?
他這樣的愛,只會讓兩個人都痛苦不堪。
那麼,現在還不如早早的掐斷。
不是她何曉曉是個冷血無情的女人,感情可以收放自如,而是人在受到一定的傷害之後,本能地會選擇保護自己。
如果在那天,狄耀司說愛她的時候,她不相信。
那麼,現在她相信了,他是愛她的,不然他沒有不要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不過這樣的愛太過變態和極端。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承受不起。
“何小姐,就是曾經狄總對你做過那些傷害你的事情,他都在努力地彌補了,他愛你,那麼愛你,就就不能給他一次機會嗎?”德爾問道。
“我不需要他的彌補,若是做錯了事情,只要說一聲對不起,我錯了,那麼這個世界還要警察做什麼?你覺得他的彌補有幾斤幾兩重?”
“何小姐!”德爾對何曉曉的話感到氣憤。
“難道他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還不夠嗎?他對你有再多的傷害,你不是還活蹦亂跳地站在這裡,而他現在生死未卜,可能再也醒不過來,難道這還不夠你給他一次機會嗎?”
“……”
何曉曉的身子一怔,心一抖,腦子一時之間有些空白,心情非常的負責。
德爾說的這些話,她不是沒想過。
她只是害怕,害怕惡魔的愛,害怕惡魔的愛會把她和他自己都毀掉。
狄耀司連自己都不愛,難道能好好地愛她嗎?
“狄總,你醒了?”
德爾擔心地看着睜開眼睛的狄耀司,不知道他是什麼事情醒過來的,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何曉曉剛纔的話。
“狄總,你什麼時候醒的,覺得怎麼樣,我要不要去叫醫生?”
狄耀司沒有看德爾,只是一直盯着何曉曉,他的面容蒼白沒有血色,臉都瘦了一圈,本來飽滿的顴骨都陷了下去,他的眼瞼下是深深的黑眼圈,就算已經昏睡了一宿,還是沒有下去,長長的睫毛和黑色的眼瞼融爲一體,顯得睫毛更長了。
德爾見狄耀司一直不說話,擔心地對着門外大喊,“醫生,醫生,全部都進來!”
爲了狄耀司的安全,醫生全部都沒有離開,就睡在狄耀司隔壁的客臥裡,客臥的門開着,一聽到德爾的大喊,全部都趕了過來。
然後就是開始給狄耀司檢查身體的各項指標。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醫生全部的偶鬆了一口氣,“已經脫離開危險期,現在需要的就是好好的休息調養,不要有太過劇烈的動作。”
“好不容易縫合的傷口,已經禁不起再一次這個的折騰。”說完醫生全部都退了出去。
德爾聽說狄耀司脫離了危險,自然是在高興不過的了。
而狄耀司一直都沒有說話,安靜而沉默地躺在牀上,目光一直在何曉曉的身上沒有離開過一秒鐘,只是安靜地凝望。
德爾見狀,“狄總,你要不要吃點東西,我這就去吩咐廚房去做。”他想把空間留給狄耀司和何曉曉。
何曉曉受不了狄耀司那樣的眼神,見德爾要出去,也跟着邁開了一步,說道,“既然你已經醒過來了,醫生也說你已經脫離了危險,那麼就沒有我什麼事情了,我也該離開了。”
“何小姐要走?”德爾擔憂地看了狄耀司一眼,“現在狄總剛剛醒來,還需要……”
“西爵在等我,我應該離開了。”何曉曉又想向外外邁出一步。
“何小姐,這是西爵少爺讓我交給你的。”一個傭人走進來,手裡拿着一張摺疊一次的白紙,交給何曉曉。
“給我的?”何曉曉皺皺眉,他就在樓下,有什麼話還需要讓傭人帶紙條給她嗎?
“是的,西爵少爺走的很匆忙,就只留下了這個,讓我交給你,然後他就離開了。”
“他走了?!”何曉曉打開手裡西爵交給他的白紙,上面只有四個字——我在等你。
“他沒有說其他的嗎?”何曉曉擔憂地問傭人,是什麼事情讓他走的那麼着急,竟然連上來跟她說一聲的時間都沒有。
“西爵少爺是半個小說之前離開的,他讓我半個小時之後才把這紙條交給你,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說。”傭人實話實說。
“怎麼可能?”他竟然還不想讓她馬上知道他離開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擔心像是一條毒蛇噬咬着何曉曉的心臟,她什麼都沒想,轉身對德爾說了一句我先走了,就要走。
“何小姐!”德爾還沒來得及阻攔,何曉曉已經走到門口。
“不許走!”
狄耀司從牀上撲下來,剛剛做完手術的他,體力不支,沒有站起來,而是整個身子都倒在了地上,連帶這牀上的薄被都被他帶到地上。
“狄總!”德爾撲到狄耀司的身邊。
“不許走,你站住!”狄耀司掙扎着要起來,手對着何曉曉的身影保持着一種抓摸的姿勢,似乎要把她抓住,不讓她走。
“狄總,醫生說了,你不能有劇烈的動作,不要在動了,躺會到牀上吧。”德爾扶起狄耀司,狄耀司要推開他,掙扎着踉蹌着,要往門口走。
“何小姐!”德爾對着門口大喊,“何小姐,你會來看一看,何小姐!”
“狄總,你躺會到牀上,我去叫何小姐。”
“狄總,你的傷口不能在裂開了……”
何曉曉的腳已經邁出了門口,身子僵立在門外,她聽到了裡面的聲音,雖然沒有看到,憑對狄耀司的瞭解,也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
“醫生,快來!”
德爾一個人按不住狄耀司,何曉曉又站在門口不動,他只能大喊醫生。
“我扶你過去,我扶你過去。”德爾攙扶着狄耀司幾乎搖搖欲墜的身體,向門口走去,這時候醫生已經趕來,全都都站在門口,不敢進去,也不敢說說話。
何曉曉感覺自己的雙腿像是變成了石頭雕刻的一樣,站在原地,不能往後回頭,也不能往前走,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
狄耀司在德爾的攙扶下,終於走到何曉曉的身邊,他扳過何曉曉背對着他的身子,“不許走!”他的聲音嘶啞的像破碎,一說話,乾枯的脣就裂開,滲出血絲來。
本來蒼白的脣別滲出的雪染紅,刺目逼人。
他推開德爾,拉着何曉曉往房間裡面走,身子根本就站不穩,腳像是踩在雲層上一樣搖搖晃晃,卻是沒有倒下。
“何小姐,你就先進房間吧。”德爾站在狄耀司身邊,保持隨時接住他倒下的身子的準備。
“你想怎麼樣?”
何曉曉啞然開口,脣齒之間瀰漫了濃濃的苦澀。
“不許走!”
狄耀司從開始到現在,只在重複這一句話。
“我已經放我離開了,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何曉曉站在原地不動。
“可是你又回來了。”狄耀司緩慢地轉過身子,對着何曉曉,臉上竟然露出一抹笑,極淡卻是真的是笑。
“我回來是因爲德爾去找我了,我不得不回來。”
“事實是,你回來了。”
狄耀司固執地抓着何曉曉的手,幾乎用上了所有現在他能使出的力氣好像怕他稍微一鬆手,她就會馬上走掉。
“我現在是西爵的女朋友。”
何曉曉閉上眼睛,不去看狄耀司的表情,緩緩說出口。
閉着眼睛等了很久,她甚至都覺得有一個世紀那麼長,都沒有得到狄耀司的反映,她以爲他會發怒,會對着她大吼,結果都沒等到。
睜開眼睛,就撞進了一雙漆黑的眸子,裡面空洞的可怕,瀰漫了黑色的大霧,好像永遠都不會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