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西爵,你想知道什麼?”狄耀司問,一雙漆黑深不見底的眸子盯着何曉曉。
“你會告訴我?”
“不會。”
“……”那你還問。
何曉曉想了一會,又問道,“你知道西爵爲什麼回英國是不是?”
“不知道。”狄耀司冷着一張臉回答。
“狄耀司,我們應該談一談。”何曉曉深呼一口氣說道。
“如果你想談的是西爵,那麼我沒有時間。”狄耀司轉身就要走,何曉曉跑到前面,攔在他的身前,“不,不是西爵。是談一下我和你。”
狄耀司沉默了一會,點頭。
“首先,你答應放我走了,而你又把我抓了回來,好吧,不是抓回來,是被德爾‘請’回來,或者用你的話來說是我自己回來……”
狄耀司的身子僵硬着,沉默。
“無論是怎麼回來,反正都是你不會放我走是不是?”
狄耀司毫不猶豫,“是。”
“……”何曉曉說道,“好吧。”
“你說你愛我,所以就用愛的名義來囚禁了我。”
“……”
“我並不認爲這樣的表達方式是愛,你問過我,我希望你怎麼愛我,你會改,這句話還算不算?”她一步一步,先說他的傷害,在說愛,在說錯。
科學表面,當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感到愧疚之時,那麼比平時的時候更容易答應女人的要求,何曉曉知道,現在狄耀司對她有愧疚,因爲他曾經對她的折磨,但是這樣的愧疚不足以讓他放她離開。
狄耀司猛然擡起頭,眼神負責地看着何曉曉,有些無措,有些喜悅,有些迷茫,有些希望,很多種複雜的感情交織在一起。
“那句話還算不算現在,如果不算了,那麼我接下來的話也不需要在說了。”
狄耀司點點頭,表示那句話還算,等待何曉曉的下文。
“既然還算的話,那麼我提的意見你應該聽一下吧?”何曉曉試探着問,接着說道,“第一,不許傷害我的弟弟,保證他在國外的安全。”
“這個沒有問題。”狄耀司爽快地答應。
“第二,我希望得到你的尊重,不要像是以前一樣,把我當成是你的寵物一樣,不許我出這個別墅,不許我去任何地方,我是一個正常的人,我有人權,我要自由,在這個別墅裡我要自由出入的權利。”
“可以。”狄耀司接着又不上一句,“爲了你的安全着想,要帶着保鏢。”
何曉曉想了想答應,能讓她出去,就已經是狄耀司最大的讓步,她不能得寸進尺,坐地起價,若是惹惱了他,今天什麼都爭取不到。
“第三,你不能碰我,我現在是西爵的女朋友。“
她這一句話一出,狄耀司的臉馬上就黑了下來,她馬上改口,“就算沒有西爵的關係,你現在也不能碰我,我剛剛流產才一個多星期,那樣……對我的身體不好。”
房間裡出現了短暫的沉默,只能聽到兩人呼吸的聲音,狄耀司緊緊地盯着何曉曉。
“如果你不答應的話,那我也沒有辦法,我們可以繼續以前的那種想出模式,你可以對我任意打罵,當成寵物一樣,反正我就只有一條命而已。在說都經歷過的事情,在經歷一次,也只不過是重溫而已。”
何曉曉一笑,脣角上挑,帶着諷刺。
“好。”狄耀司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他最不喜歡的那句話是她是西爵的女人。
至於碰她,現在他當然不會碰她,她剛剛流產完,他怎麼捨得把她弄壞,讓她受苦呢?
只是她捨不得,她卻不會。
果然,她知道了他愛她之後,手裡就更有了可以傷害她的利劍,甚至她的一句話一個眼神都可以讓他痛不欲生。
“既然你不能碰我,那麼我們還是各睡各的,不要睡在一張牀上。”何曉曉乘勝追擊。
“不行。”
狄耀司斷然否定,現在沒有她在他身邊,他根本就睡不着。
就算好不容易睡着了,也是一小會就會醒過來。
而且,不跟她睡在以前,她忘記了他的氣息怎麼辦?忘記了他的體溫怎麼辦?
所以這個條件,他不能答應。
“爲什麼不行,你都答應了不碰我,我們爲什麼還要睡在一張牀上?”
“不要得寸進尺。”狄耀司說道,“我可以保證,在你好之前,我不會碰你,睡覺也不會挨着你太進。”這是狄耀司的退步。
“好吧。”何曉曉想了想只好答應,只要不碰她就行。
至於睡在一張牀上?反正狄耀司別墅的牀都夠大,她儘量拉遠距離,就當身邊躺着的是一口白菜就行了。
“先生,何小姐,你們的藥。”
傭人站在門口,托盤裡端着兩碗黑糊糊的藥汁,還有一小蝶子的話梅。
“我的藥?什麼藥?我又沒有生病。”何曉曉看着那一碗黑糊糊的藥,就覺得反胃。
“是補身子的藥,何小姐才流產不久……中間有離開了……這藥流產之後要堅持喝半個月才能把因爲流產虧虛的身子補回來。”
“我沒事,不需要喝藥,端下去吧。”何曉曉對傭人擺擺手,她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藥罐子,總要喝藥吃藥。
“先生?”傭人爲難地看着狄耀司。
“喝掉,對你的身體有好處。”狄耀司把藥端到何曉曉的嘴邊,自己還小試了一下藥的溫度。
“我自己的身體很瞭解,現在很好,不需要喝藥。”何曉曉扭頭,不想喝藥,不想接受狄耀司對她的好,不然心很難收回來。
“喝掉。”狄耀司的語氣堅決。
“我都說了不喝,我沒病,是藥三分毒你不知道嗎?”
“喝掉,難道你想一輩子懷不了孕嗎?”
“我只是流產,怎麼可能會一輩子懷不了孕?”何曉曉反問,覺得狄耀司太大驚小怪了,流產是很正常的事情。
“何小姐,你身子虛弱,醫生說需要喝這藥滋補,不然也會可能導致不孕……”傭人說道,何曉曉當時流產的時候,醫生確實這樣說過。
“什麼意思?”何曉曉這句話是對着狄耀司問的,“是不是我流產的時候醫生說了什麼?”她眼神充滿恐懼,不會醫生說她不能懷孕了,狄耀司一直沒告訴她吧?
“你不要多想,沒什麼。”狄耀司感覺到何曉曉的不安和害怕,“醫生只是說你的身子弱,需要好好的調養,不會不能懷孕。”
“真的?”她不想相信地問。
“真的,我不會騙你。乖,把藥喝了。”狄耀司把藥端到何曉曉的嘴邊,她不再反抗,皺着眉頭,乖乖的喝藥。
她不能因爲自己的任性變得不能懷孕,一個不能生孩子的女人是不完整的。
看着何曉曉喝完,把她的嘴裡放一顆酸甜的話梅,狄耀司也端起了自己的那碗,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口氣喝下去。
“你爲什麼喝藥?”何曉曉問,給狄耀司動手術的那些醫生都是西醫,沒看到他們給他開中藥啊。
“沒事。”狄耀司把碗放到托盤裡,對傭人說道,“你下吧。”
“沒事?那爲什麼喝藥?”她不相信這世界上,還有喜歡喝藥的人。
“我陪你一起喝,苦的就不是你一個人了。”
“……”
何曉曉扭過頭去,才發現自己的臉很燙,她惱怒,竟然因爲狄耀司的一句情話,她就心跳加快,小鹿亂撞了。
沒出息。
午飯的時候,狄耀司可以吃一些流食,也可以喝一些湯,傭人就做了一些骨頭湯。
狄耀司看到桌子上的骨頭湯笑了笑,心情明顯變好,可是剛剛舀起喝了一小口,就開始皺眉,好心情也沒有了。
傭人看着狄耀司的表情,心驚膽戰,難道她們做錯了嗎?還是放錯了東西?
何曉曉看狄耀司的表情,也拿起小勺舀了一口,“很好喝啊,你應該多喝一點,對你的傷有好處。”她拿起狄耀司的小碗,盛湯。
“不是你做的。”狄耀司委屈又失望地說道,他剛纔一看到骨頭湯,以爲是何曉曉做的呢,她也給她做過。
“當然不是啦,我們不是一起下來的嗎?哪有時間做。”“我想喝你做的骨頭湯,還有魚湯,還有你做得菜。”狄耀司滿含期望地看着何曉曉。
“下次吧。”何曉曉說,“現在飯已經都做好了,我下次在做。”
“下次是什麼時候?”狄耀司不打算結束這個話題。
何曉曉無奈,只好含糊地說,“晚上吧。”
“好。”狄耀司淺笑,像是一個滿足的孩子。
何曉曉看着表,飛快地把飯,她想回學校一趟,這裡離學校遠,就算坐車也要一個多小時。
三兩下,她就把整整的一碗飯吃完了,擡起頭來,才發現狄耀司一直看着他。
“你先吃吧,我先走了。”她起身要走。
狄耀司抓住她的手腕,“你要離開?”語氣驟然變冷,連帶着空氣裡的溫度都降低了好幾度。
“是啊。”她說完這兩個字之後,狄耀司的臉上升起了一層薄薄的怒氣,“你要去那裡!?”質問的語氣。
他已經答應了她的條件,已經退到退無可退,她還是要走。
看狄耀司的樣子,她馬上意識到他誤會了她的意思,馬上解釋道,“我想會學校一趟,我說過給我自由,我可以離開這個別墅。”
狄耀司的聲音緩和了一點,“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呢,我回學校拿一點東西,然後可能會見一些朋友……”
“什麼朋友?男人還是女人?”
“你是在質問犯人嗎?你說過給我自由的,難道見的朋友是男人就是大逆不道了嗎?”狄耀司的質問讓她莫名的煩躁,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惡略。
說完之後,發現自己對狄耀司的態度太得寸進尺了,不過覆水難收,話已經說出口了。
等待狄耀司的怒火吧。
餐廳靜默了十多秒針。
“我派保鏢跟你去,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