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一直住在狄耀司的別墅,沒有離開,何曉曉扶着狄耀司回到臥室的時候,醫生已經在那裡等待了,給他再次掛上點滴。
房間裡,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何曉曉看着半倚在牀頭,臉色蒼白的狄耀司,三天,他又瘦了一圈。
因爲上次的槍傷,他瘦了不少,經過一個月的調養,終於養回了一點肉,現在這麼一蒸騰,她沒什麼事,他卻有瘦了下去。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手輕輕地撫摸他消瘦的臉頰,扎人的胡茬,眼睛不知不覺氤氳了起來。
“狄耀司,你這個傻瓜!”
她怒視狄耀司,他怎麼有可以用那種方法給她退燒,她現在有沒有懷孕,只要醫生用藥,她就會退燒的。
狄耀司不說話,只是安靜地看着,嘴角含笑。
“狄耀司,你是個傻瓜,你還笑,你笑什麼啊。”她緊緊地抓着他睡衣領口的邊緣,白皙的手上青筋凸起,一直輸液的那隻手上,有點點的青痕。
“狄耀司,你是個傻瓜……嗚嗚……天下最大的傻瓜……”她把臉埋在他的懷裡,嗚咽哭泣,像是一個無助的小獸。
“狄耀司,你怎麼那麼傻呢,我不需要你對我那麼好……我不需要你爲我做那些……我會感到愧疚的……嗚嗚……”她把咬狄耀司的鎖骨,像個不聽話的孩子。
“我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呢?”
“反正我不需要你對我那麼好……你個傻瓜,傻瓜,我會感到愧疚……嗚嗚……”她在他懷裡哭的生氣不接下氣。
“不要哭了,我不需要你的愧疚,我只能對你好,只會對你好,再也不會傷害你,再也不會。”只希望你不要離開我就好。
“嗚嗚……狄耀司,狄耀司……”
“嗯,我在。”
“曉曉,如果覺得對我有愧疚,那麼就永遠都不要離開我。”就算不是愛,是因爲愧疚而在他身邊,他也要。
“……嗚嗚……”
她放肆地在他的懷裡哭泣。
她知道,這個懷抱是安全的,她可以在裡面盡情的哭泣,不管是因爲高興,愧疚,或是無助,她都可以在他的懷裡哭泣,這裡是安全的,是可以讓她安心的。
傭人送來了何曉曉熬得粥,還有她開始做的一些清淡的小菜,還有一碗鹹鹹的蛋糕,她不知道狄耀司會想吃什麼,所以都做了一點。
“你當我是豬嗎,曉曉?”
狄耀司看着托盤裡那麼多的東西,無奈地笑,臉上的表情是幸福的。
“你剛剛發燒,需要補充營養。”“哪也不需要這麼多吧?”
“不要那麼多廢話,這些必須全部吃掉。”在知道了狄耀司愛她之後,她和狄耀司說話也大膽了起來。
“……好吧,我儘量。”
“你是想先喝粥呢,還是想先吃蛋羹呢,這些都是適合發燒的病人吃的。”
“你喜歡吃哪一個?”狄耀司問。
“我喜歡蛋羹,鹹鹹的。”
“那我要粥吧。”
“……”
何曉曉臉紅。“餵我吧,曉曉,我手沒有力氣。”狄耀司難得的撒嬌。
“……好……”何曉曉在臉紅。
“你發燒的時候是不是做夢了?”狄耀司忍不住問出口,是夢到了什麼,她總會叫西爵的名字?
何曉曉的身子一怔,難道她恢復記憶的時候,會說夢話?
“怎麼了?怎麼會這樣問?我說夢話了嗎?”
她難道說了什麼讓他介意的話了嗎?他小時候的記憶裡有西爵,難道她喊了西爵的名字,小心地觀察狄耀司的表情,好像並沒有生氣。
“嗯,說了很多,都聽不清楚是什麼,所以想知道。”
“……”
沒聽清楚,何曉曉鬆了一口氣,她暫時不打算把自己關於記憶的事情告訴他,他一定會介意的,他一定會介意西爵,而她現在剛剛恢復記憶,腦子裡還是很亂。
他們之間難得是現在這個樣子,她不想破壞。
“夢到什麼不能說嗎?”
“沒有,就是亂七八糟的事情,什麼都有,很長很長的夢,但是現在醒了,就想不起來了。很多人不都是嗎,再剛剛醒過來的時候,夢到了什麼都記得非常清楚,我已經做了一頓飯了,當然記不清楚了。何況我的夢那麼長,整整做了三天,那麼多,怎麼還會記得。”
“嗯……”狄耀司沒有在追問。
吃完早飯之後,狄耀司以何曉曉也剛剛發過燒爲由,非要拉着她跟她一起睡覺,何曉曉無奈,只好聽話,她覺得生病的狄耀司像是一個大孩子似得。
經過幾天的調養,狄耀司終於宣佈他的病已經養好了,另外,何曉曉同學可以順利返校,繼續上課,當然還是需要保鏢司機在側,何曉曉曾經非常強烈地反抗過司機接送,保鏢再側這個問題,被狄耀司無情地駁回了。
所以,結果還是何曉曉身後跟着保鏢。
上課的時候,何曉曉再次發呆,她不斷地回想她9歲之前的記憶,想弄清楚在自己心裡,西爵到底是什麼位置。
小時候,她知道自己是喜歡西爵的,非常非常的喜歡,不是對哥哥的那種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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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數次回想起她和西爵在大榕樹下的藤椅上一起坐着的情景。
心裡非常的難受和無助,她知道,西爵現在是愛她的,一直一直都愛着她。
而她現在愛上了狄耀司,很明確地知道。
那麼,西爵該怎麼辦,她想知道他現在好嗎?
她是真的要和自己的姐姐Audrey結婚嗎?
很多的問題困擾着她,她現在需要知道西爵的情況,她打了很多次西爵的電話,都是關機,那麼現在想要知道西爵的情況,只有去找恆遠。
何曉曉打恆遠的電話,沒有人接聽,她想起好友樑真真層要過恆遠的電話。
“真真,你前幾天跟我要了恆遠的電話,你還說對他一見鍾情,你們現在發展的怎麼樣了?”何曉曉想從好友那裡得到一些關於恆遠的消息。
“發展?!!我倒是想有呢!”樑真真陡然拔高了聲調,驚得前面的同學不住地回頭,何曉曉馬上趴下,默唸,我不認識這個?人。
那人卻偏不放過她,“曉曉,你給我的電視是不是假的啊?我一天打八百次都沒人接,要不就是關機。”
“是你記錯了號碼了吧,我給你的是真的。”
“記錯,怎麼可能,男人的電話我怎麼會記錯,何況還是我一見鍾情的男人。”
“那我不知道了。”
何曉曉納悶,恆遠爲什麼也不接電話呢?心中的疑問又多了一層。
最後何曉曉還是拉着好友樑真真進了衛生間,再次使用上次金蟬脫殼的方法,離開了學校,她要去醫院找一下西爵。
何曉曉到了醫院,醫院給她的答覆是西爵請了長假,已經快一個月沒去醫院上班了。
她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腦子中是一團亂,西爵和恆遠,還有她的身份,她的記憶,她記憶裡最後的那場大火,把她折磨的快瘋掉了,她希望馬上知道一切的答案。
何曉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坐上了的士,報出了格林半島的名字。
的士在何曉曉的身上偷瞄了好幾眼,在開車,這主要是因爲格林半島是S市最貴的別墅,住在那裡的人非富即貴,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是沒有車的,司機看何曉曉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什麼國際品牌。
“小姑娘,去哪裡找人啊?”司機跟何曉曉攀談起來。
“嗯。”她心不在焉地點頭。
“去那找什麼人啊?”
何曉曉思維停頓了一下,說道,“朋友。”
“朋友啊,是應該是叫朋友。姑娘多大了,還上學呢吧?格林半島的那些人啊,全部都是有錢人,你是怎麼認識的?”司機明明是個男的,卻比個八婆還要八婆。
“……”
何曉曉望着窗外,想着自己的心事不再說話,她知道,司機那些話是什麼意思,知道他在想什麼,若是以前,她一定會解釋,而現在沒有心情。
司機連着問了幾個問題,何曉曉都沒有說話,她也算是識趣,不再發問,打開了廣播,裡面傳來磁性的男聲。
“最近若說有什麼令人矚目的事情,大概就是豪爵集團的繼承人和格林斯伯爵的女兒訂婚的消息……”司機一聽這個消息,把聲音調大。
現在,無論是電視,廣播還是報紙,各個媒體都在報道西爵的婚事。
何曉曉聽到裡面的廣播,心裡更加的煩躁,對司機說道,“師傅,能不能麻煩你把聲音調小一點?”
司機應乘客的要求只好把音量調小了一點。
“小姑娘,你不知道應該伯爵集團吧?那可是英國十大集團之一,聽說現任伯爵集團總裁的夫人還是英國皇室公主呢。還有那格林斯伯爵,更是了不起啊,他是英國最富有的伯爵之一,他的格林斯城堡,是英國規模最大,最富麗堂皇的城堡呢,還有格林斯伯爵的女兒啊,可這是個美人,跟充氣娃娃似得……”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滔滔不絕地講話,完全沒有看到何曉曉無奈煩躁的表情。
何曉曉不好意思不讓司機說話,她只好把頭外在後座上,閉上眼睛,裝作睡覺。
她現在這個司機還真是能說,而且不管是對是錯,是真是假,都要說上一點,從格林斯伯爵的女人像是充氣娃娃,說道中國的某女星是某個政要官員的二奶,在說道S市排名第一的鑽石王老五立陽集團總裁狄耀司的神秘情人,總之,是滔滔不絕,直到何曉曉“睡着”十分鐘之後,他纔有停下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