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瞪凸了眼。皇上難道已經是非不分到走火入魔的地步?竟對一個妖言惑眾的人,欣賞?
「皇上,姜明身為奉寧王的舅舅干出那些事,就是在為奉寧王圖謀皇位啊!」
有人忍不住明說了。
南宮策睨去一眼,那人立即全身發涼。
「你們認為在朕的眼皮底下,姜明能圖謀到什麼?他若惹毛了朕,朕先殺了奉寧王,那小子一死,他什麼指望也沒有,還能圖謀什麼——」
「爺!」某女人忍無可忍的出聲了。
南宮策臉部一獰,厲瞳瞪去。
謝紅花表情比他更怒,回瞪他,擺明絕不退讓。
他眼眯了眯,哼了一聲,不再瞧她的怒容,視線轉回殿上,底下的人正驚縮著脖子,不知是受他方才的言論驚嚇,還是為他與女人對峙的模樣所驚?
這些人的膽子……哼,全是沒用的東西!
「總之,若姜明安分,朕不會動奉寧王的!」這話是說給自己女人听的,但接下來,他邪殘一笑。「但若是不然,朕將摔下奉寧王的頭,身子讓怪蟲蠶食,腦袋讓烏鴉叼去,四肢就賞給那些野獸了,剩下的內髒剛好丟進池里喂魚蟹!」
一時滿朝文武抽氣連連,年紀大的眼前一晃,似驚懼得要昏倒了,而那小柱子後的人,則氣得磨牙。
哼,這糟糕的家伙,今晚別想上她的床了!
她起身,氣怒的跑出大殿,外頭正下雨,她火著,遂不待春風姑姑撐傘就沖入雨中,大批宮娥見狀,急忙跟在她身後跑。
雨來得急,越下越大,跑了沒一會,她已全身濕透。
「娘娘,這不行,您會受寒的!」春風姑姑急喊。
「我沒那麼脆弱,我這身子強健得很,淋點雨不礙事。」她繼續跑。
難得在雨中任性,而且,方才被爺激起的怒氣,隨雨的沖刷,好像消散不少。
反正都濕了,她索性在雨中玩起來,一身紅裳在雨中奔跑,好不快活,甚至不嫌髒的在泥地里蹦跳,直到雨大得連視線都看不清了,這才甘願隨春風姑姑回去。
望日清晨,她大驚失色,原因是,她腰間之物——不見了!
「娘娘,您想想,可是遺失在哪了?」春風姑姑緊張的問,一旁的宮娥也是個個驚惶失措。
環佩鈴鐺不僅代表皇上,見物如見人,更是兩人的定情之物,可比鳳印還要重要,若此物掉了,非同小可,皇上必會大發雷霆。
謝紅花敲著腦袋,努力回想。東西有可能落在哪了?
「哎呀,真不知道呢!」知道大伙急,她也跟著急。那東西可說是爺給的定情物,爺心眼小,將示愛之物搞丟,那臉色,連她也怕。
「會不會昨日您在雨中玩耍,落在泥濘里了?」春風姑姑問。
「有可能,咱們快回去找找!」她猛點頭,認為可能性極大。
一群人火速往外沖。此物可千萬不能掉了。
大批人開始在宮里搜尋,昨日大雨剛過,土都被淋翻了過來,尋找不容易,更何況,她昨日滿宮亂跑,連御花園也教她踏遍了,這會,要找到東西,可真是難上加難了。
謝紅花絞著手,這會忍不住慶幸起她正與那男人鬧氣中,昨晚趕他出殿,不肯見他,不然,環佩鈴鐺不見之事可就瞞不住了。
「娘娘,怎麼辦?還是沒找到!」宮娥焦急地回報。
「再找找吧,那東西沒人敢撿,撿了也不敢私藏,一定會找到的。」為免大伙驚慌,她鎮定的道。
「娘娘,早朝時間到了,今日您不陪皇上上朝嗎?」春風姑姑瞧瞧天色後問。
「這……」環佩鈴鐺不能遺失,但放任爺在朝堂上肆無忌憚的惡整大臣,她也不放心,實在兩難。
「娘娘,您盡避先上朝吧,奴婢留在這繼續找,若找著,會立刻通知您的。」春風姑姑知曉她的為難,主動的說。
她無奈。「那好吧,也只能這樣了。」瞧時辰,早朝正要開始,她得跑著趕過去才行。
另一頭,金聖殿上,群臣見不到往常在小柱子後的身影,人人臉上出現不安,那用來「扳正朝綱」的人末到,那今日早朝……
瞧瞧上頭的主子,臉色也不怎麼好,明顯夫妻倆因昨日姜明與奉寧王之事仍未和好。
可這對天家夫妻嘔氣不打緊,大家在意的是,皇後不能丟下他們不管啊,這是丟生肉喂虎,他們這群人眼看就要落難了!
眾人紛紛憂愁,該怎麼辦才能安然度過今朝?
「說吧,有事快奏,廢話就少說!」
听皇上這口氣,縱然大伙有話,也說不出口啊!
「一群人都啞了嗎?」他口氣更惡。
那女人跑去淋雨又趕他出殿,都犯了他的忌諱,他已氣得不輕,這會又不見她出現,連朝也不來了,這是對他放棄了,不管了嗎?
他臉更沉,心情劣,簡直劣透!
一旁的李三重見主子怒氣高張,心知原由。
主子雖然不希望娘娘來干涉他的事,但若娘娘真的放手不管,他老大又不是滋味,覺得被冷落了。
而這可不成,他要的是娘娘的全副精神,若被冷落了,如何忍受,主子矛盾的心情,大概也只有他能明白了。
唉!只希望娘娘待會能趕來,今日若見不著她,主子八成會遷怒整得殿中的這群人哭天喊地、哀鴻遍野了。
就在金聖殿上下一片低迷之際,一道身影慌忙跑來。
眾人見了先是欣喜,可不到須與又滿臉失望,那衣裳不是慣見的紅。
南宮策的臉龐更是陰了。
跑來的是一名宮娥,她慌慌張張進殿後,看見大臣聚集,不敢貿然上前稟奏事情,先拉著大太監咬了耳朵。
貼身太監忽地臉色大變,那宮娥是謝紅花身邊的人,南宮策那張俊臉立即就森然了。
「李三重!」他怒喚。
冷汗都道出來了。「啟奏皇上,娘娘她、她在來朝的路上摔了一跤!」
「什麼?!」他已由龍椅上霍然站起。
那宮娥驚恐跪地。「娘娘摔傷了頭,現正血流不止——」
她話還沒說完,南宮策已消失在朝堂之上。
第二十七章天咒難敵(1)
「爺,萬一我真的……」
‘你想說什麼?!’
「人家話還沒說完呢……爺,我不會有事的——」
‘你以前也這樣說過,還不是對我背信了,要我如何信你!’
寢殿里正亂著,南宮策一臉陰沉的盯著太醫為謝紅花止血包扎傷口。
她傷在額頭,傷口有鴿蛋大小,血不斷汩汩冒出,太醫費了許多工夫才止血。
失血過多的女人,此刻軟綿綿的窩在床上,元氣盡失,連說話的力氣都無。
這模樣瞧得南宮策心火直冒,狠狠地瞪視早已跪在一旁請罪的春風姑姑及一干宮娥。
「昨日大雨過後,路滑,娘娘趕著到金鑾殿,不小心跌了一跤,頭撞到地上的石頭,這才釀了禍。」春風姑姑白著臉說明事發經過。
南宮策神色冷峻,雙眸精明的眯起。「听說你們大清早就出了寢殿,是做什麼去,還將人給弄傷了?!」
「這……」瞧向床上的人兒,不知該不該就說實話了?
「你們有事瞞朕?」瞧著她的反應,他越顯嚴厲了。
春風姑姑一驚。「奴婢不敢……只是……」
「只是什麼?!」
「爺……」虛弱的聲音由他身後傳來。
南宮策聞聲顧不得逼問,忙回頭瞧自己的蟲子。「水兒?」
「是我貪玩,嫌昨日雨淋得不夠,一早又去玩泥,這才會誤了上朝時辰,心急趕路的結果才會摔傷的。」謝紅花強撐著氣力說話。
環佩鈴鐺還是沒找到,能拖一時是一時,也許晚些就找回來了,還是先別讓這男人知道,徒惹他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