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停在江南莊園的南門口,秦深深給了車錢之後,剛下車沒多久,就看到一名神情倨傲的中年婦女朝她走了過來。
江南莊園,防衛極爲森嚴,任何拜防的客人都需要遍地開江南莊園的業主派人出來帶領才能放行。
這名中年婦女,秦深深是知道的,在李家做了不下十年的老傭人了,這會兒守在這裡,肯定是被派來帶她進去的。
“你就是秦家的二小姐秦深深嗎?”
說話間,眼神毫不客氣地打量秦深深,看着她一身質樸簡單的大學生打扮,眼裡的鄙夷幾乎是毫不掩飾的。
“是我。”秦深深神情淡漠地出聲。
不過是狐假虎威的李家傭人罷了,她犯不着爲這樣的人生氣。
“跟我來吧,季少等你很久了。”
那中年女傭雖對秦深深淡定的態度很不爽,但並沒有多說什麼,季少已經等了那麼久了,她可不敢再磨蹭下去。
當秦深深在那名中年女傭的帶領下踏入李家別墅之後,看着滿屋子劍撥弩張的緊張氣氛。
她不禁愣了愣,這又怎麼回事?
李家的人都戰戰兢兢地僵坐在沙發上,年逾七十多的李老爺子則滿臉黑沉地站着,渾身發顫,看起來氣得不輕。
幾名冷麪黑衣保鏢扣押着兩名漂亮的美女,看樣子,似乎是要把人拖出去……
而打電話要她過來的季曜珉,則身姿慵懶的倚靠在沙發上,一臉的雲淡風清,彷彿看不見眼前的混亂僵持似的。
“過來。”
季曜珉霸道邪魅的嗓音,打斷她的沉凝,也打斷了一層子人窒悶的壓抑感。
所有的目光,齊刷刷地彙集在她身上。
有猜忌的,有鄙夷的,有嫉恨的……
秦深深一臉的莫名其妙。
她跟李家來往的次數屈指可數,李家的人對她自然是討厭的,而她對李家的人,也絕對是厭煩的,有多遠閃多遠。
場上唯一算得上有交集的,就是坐在沙發最後一臉疾恨的李紫媗。
她跟李紫媗都就讀A大,她是高分考進去的,而李紫媗是用李家的錢權買進去的。
她跟李紫媗並不是一個科系,不過有時候也會同上一堂選修課,李紫媗對她的惡意源自什麼,她早就一清二楚,無非是因爲季曜珉。
這會兒,李家所有人盯着她的目光委實太過於詭異了,心裡總有不太好預感。
“秦深深,過來!”見秦深深愣在那裡半晌沒反應,季曜珉的聲音危險地咬緊。
“你傻愣着做什麼,白癡,曜珉哥哥叫你過去,耳聾了嘛,還不快過去。”李紫媗絞着裙子,一臉憤滿地瞪着秦深深。
秦深深懶得理她,她擡頭望着慵懶坐在正主位的季曜珉,蹙眉道:“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吧,我聽着。”
看着氣氛,明顯不對勁,她腦子有坑了纔會乖乖聽話過去。
季曜珉冷冷皺眉,一張斧刻刀削般的俊臉,神情黑沉得猶似陰雲密佈的暴雨天。
他站了起來,高大的身軀渾身散發冰寒。
鏗鏘有力的步伐彷彿踩在衆人的心尖上,冰凝而肅殺,所有人都爲之心臟陣陣緊縮。
秦深深本能地後退:“季,季曜珉,你想幹嘛?”
她渾身神經都崩得緊緊的,生怕季曜珉當着衆人的面,做出什麼可怕的行爲來……
季曜珉勾起薄脣,笑得邪肆而嘲諷:“放心,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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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做什麼,我只是借這個機會,向關心我的外公一家宣佈一件事而已。”
說到這裡,他邪冷黑沉的目光掃視全場所有人一圈,最後手臂一揮,秦深深整個人被他禁錮在懷裡,無視她的掙動,他微笑着宣佈。
“外公,以及在場的各位,不勞你們費心了,我已經有了想要結婚的對象,而這個對象你們都很熟悉,沒錯,就是她,秦深深。”
這一席話,簡直就是晴天大霹靂,不僅所有人都被震呆了,秦深深這個當事人也一臉被雷劈的樣子。
哈?
他剛纔說了什麼?
結婚對象?
她?
腦子,就跟被雷劈了似的,一陣轟鳴作響。
秦深深覺得自己一定是出現幻聽了。
“不,不可能!”
李紫媗近乎瘋狂的尖銳喊聲,將呆滯的衆人拉回神來。
所有人盯着被季曜珉摟在懷裡的秦深深,有不屑,有鄙夷,有憤恨,有嫉妒,有不甘……
各種負面的情緒巨如潮水般朝秦深深壓來。
李茗婉指着秦深深的鼻子大罵:“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竟然揹着我跟你爸勾搭曜珉,他可是你大哥,你怎麼能做出這麼沒有廉恥的事,簡直就是畜生……不要臉的賤蹄子,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
李茗婉還未付出行動,便在季曜珉冰寒的一個眼神掃來,渾腔氣勢頓時就泄了。
站在一旁,敢怒而不敢言,怨憤地瞪着秦深深。
“曜珉,你,你這是在胡說什麼,她可是你名譽上的妹妹,你娶了她,全天下的人怎麼看我們李家,秦家?”
李老爺子到底是久經風浪的人物,短暫的驚愣之後,便又恢復鎮定威嚴。
季曜珉斜睨他:“全天下怎麼看李家、秦家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可姓季。”
他能夠忍下這兩家在他眼皮底下不斷地壯大,就已經是他的仁慈了,竟然還想要摻和他的婚事?企圖掌控他?
簡直自掘墳墓,找死!
他的容忍,可是有限的,李家既然這麼作死,別怪他不客氣。
高大的身軀,滿是幽寒冰冷的戾氣。
秦深深被刺激得雞皮疙瘩直滲,她覺得自己在他眼裡彷彿就是個小丑一般,供他逗樂,供他笑話,供他羞辱……
她回過神來,衝着季曜歇斯底里地大吼:“季曜珉你真噁心,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把你當作我的結婚對象,你把我外婆弄到哪裡去了?趕緊把人放了,不然我馬上報警……”
語畢,她用力地掙扎起來,試圖掙脫這個令她渾身噁心的懷抱。
她明明是最無辜的那個人,憑什麼所有人都指控她勾引季曜珉?
呵,真是可笑,她恨不得這輩子永遠都不要出現在季曜珉面前,腦子有病了纔會去勾引他。
季曜珉雙目危險眯起,緊緊地盯着她,忽地他輕扯着脣角發出低魅的笑聲。
“秦深深,我就是喜歡你這副不見棺材不掉淚,永遠都一臉倔強,一臉不屈服的執拗樣子,你讓我興奮欲狂……”
炙熱而危險的氣息,全然噴薄在她敏感的脖頸間。
一雙邪冷的黑眸此刻也盡是駭人的血紅,眸底滿滿的慾望與瘋狂,令人戰慄。
所有人都被這副模樣的季曜珉狠狠地嚇到了。
他枉顧衆人,當場釋放的慾望的姿態,就像來自地獄的修羅,場上的氣氛,壓抑而
窒息。
“季曜珉,你他媽有病!放開我……”被刺激狠了,一向從說髒話的秦深深直接飆三字經。
季曜珉泛着血紅的雙眸微微眯起,手臂的力道倏然收緊,任她如何掙扎,都不見一絲鬆動。
薄而邪氣的脣在她的耳廊輕呵了一口氣,看着她敏感輕顫的身子,他滿意地挑起脣角。
低語道:“沒錯,我就是有病,而你,是唯一的解藥,秦深深,你註定屬於我的,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屬於我。”
那種略帶陰冷的語帶,彷彿溼滑的舌在她的身上輕舔一了遍……
秦深深遏制不住地渾身顫抖,憤恨,羞辱,害怕,無助……
所有的情緒揉雜在一起,秦深深感到絕望,就像是墜身萬劫不復的懸崖峭壁……
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完全不受控制地滑落……
“怎麼哭了?”
他不在意她的悲憤與絕望,修長的手掌毫不客氣地扳過她的臉,讓她用這樣孱弱的姿態姿態仰視自己。
“哭得真難看,秦深深,給我笑一個,我喜歡看你笑的樣子。”
大廳的氣氛,冰凝到極點。
除了他低魅的聲音,沒有人發出一絲聲音,甚至連呼吸都下意識地收緊。
此時此刻,衆人才明白,眼前這個被奉爲A市地下王者的男人,是多麼的可怕!
傳聞中,他喜怒無常,狠戾殘暴,原來,是真的。
那兩個被作爲季曜珉相親對象的女人,此刻看向季曜珉的目光除了恐懼跟震撼之外,還隱約地飽含着女人對強大男人的傾倒與臣服。
這個危險而瘋狂的男人,對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即使明知是飛蛾撲火,也忍不住地想要靠近。
秦深深木然地迎上他的視線,眼眸完全沒有靈魂的空洞,不言,不語。
這樣的子的秦深深,令他一顆心像是被什麼給刺了一下,有些泛痛,更多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感覺。
他習慣於掌控一切,而眼前的秦深深彷彿一縷無蹤的風,隨時都會脫離他的掌控。
這令他不悅,甚至打心底感到一絲恐懼……
他深深地皺着眉頭,扳在她下巴的力道驟然加重,狠戾的力道,捏得她幾乎要覺得下巴脫臼了。
一張精緻的小臉,疼得慘白。
他絲毫不在意她會不會痛,依舊狠勁地掐着她,“秦深深,我叫你笑,聽到沒有?”
瘋子,這絕對是瘋子!
“啊,哇嗚嗚……”七歲的熊孩子秦皓陽被他嚇得當場大哭。
“皓陽乖,不怕,媽媽在,不怕……”說是安慰秦皓陽,其實李茗婉自己嚇得不輕。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季曜珉如此狠戾可怕的樣子。
“茗婉,你先把皓陽帶回房,別嚇着他。”李老爺子出聲提醒道。
心底對於這副瘋狂狠戾樣子的季曜珉,即使是他,也是心有餘悸。
然而,身爲當事人的秦深深,對比場上其他人蒼白惶恐的樣子,她反而顯得鎮定多了。
她想,或許是因爲她對季曜珉的瘋狂狠辣早就司空見慣了,所以此刻他情緒的爆發,她還能思考,還能反抗……
沒錯,反抗。
她秦深深絕對不是任人欺凌的包子。
柔弱的她,猛然迸射了一股蠻力,掙開了季曜珉鉗制住她下巴的手,仰頭,狠狠地撞在季曜珉的下巴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