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深瞪大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裴曉思,“爲什麼?”
往昔充滿神采的漂亮眼眸,此刻隱忍的絕望盡數涌來,被最好的朋友背叛的滋味,令她感到無法言說的楚痛。
心臟像是被什麼狠狠地刺破,渾身的血液都變得凍結起來。
她感到悲哀,感到悲涼,心都是冰的,然而體體源源不斷的躁熱地不斷涌現……
身體痛苦地戰慄起來,如在煉獄,如在冰窖……
裴曉思面目表情地看着痛苦支撐着桌子的秦深深,她的眼神空洞而寒涼,眸光復雜而又悲傷:“秦深深,對不起……”
聽到裴曉思的那一聲對不起,秦深深笑了出來,然而雙眸卻不受控制地涌現大量的淚水。
一滴一滴順着她白皙精緻的臉龐滑落,落在脣齒間,味道又苦又澀,鹹鹹的堵得她咽喉發哽……
淚霧迷濛住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裴曉思,她只覺得陌生,非常陌生。
“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她咬牙重複着剛纔的話。
她的聲音,是平靜的,平靜得令人端生悲涼。
她將所有的痛楚,都深深地掩埋在內心最深處,只有那雙瞅着裴曉思的黯然眼眸,揭示了她此刻被好友背叛的傷痛與絕望。
“曉思,我那麼地信任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爲了救裴曉思,她不惜拋下生病的外婆,不惜隻身前來。
明知道後果,明知道季曜珉會不一惜一切代價得到她,可她還是來了。
只因爲裴曉思是她最好的朋友,只因爲她不想讓裴曉思受到傷害。
在別墅的這些日子,她無時無刻不想着帶裴曉思一塊離開,即使是逃跑失敗後被季曜珉軟禁在房間裡,她也沒有放棄過救裴曉思出去……
甚至,她做好了爲讓裴曉思安全離開,她自己選擇留下來承受一切的最壞打算……
沒想到,自己全心全意的信任與付出,最後換來的卻是背叛與傷害。
明明,在幾天前,在季曜珉那個禽獸對她出手的時候,差一點強逼她得逞的時候,裴曉思還動手打暈季曜珉救了她……
爲什麼才短短的幾天時間,裴曉思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裴曉思看着秦深深,看着她明明悲痛絕望,卻用笑容去掩飾內心的痛苦,那雙黯然的雙眼,即使失去了神采,卻一如既往地倔強。
彷彿天塌下來都不會令她崩潰一般,秦深深的這一點,以前她很羨慕,然而現在,她卻只覺得刺眼。
就是因爲她的寧死不屈,犟得要命的個性,使得她看起來那麼地堅強,那麼地特別,那麼地吸引季曜珉的目光……
裴曉思冷冷地衝着她失控大吼:“爲什麼?呵呵,秦深深,你沒有資格指責我,你知不知道,在你不知情的時候,我是怎麼被季曜珉羞辱的嗎?我就是個供他泄慾泄憤的卑微小丑。”
“只要他在你這裡遭受到冷臉,他就會來找我,用盡羞辱的姿勢來折騰我,秦深深,你知道我救了你的第二天,季曜珉是怎麼對我的嗎?呵,你肯定不知道,你那個時候正在房間裡發呆或者想着怎麼逃跑呢,怎麼會知道我所遭受的一切……”
她憤憤地吼完,隨即當着秦深深的面,拉開衣服……
遍體鱗傷的淤青與烙痕在她白皙的肌膚上顯得觸目驚心,
她轉過身去,背後,一片狼籍,到處都是殷紅的傷痕……
“你看到了嗎?他就是這麼對我的,秦深深,我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因爲你,如果沒有你,我根本不可被季曜珉捉來,我根本就不可能變成現在這個下賤的樣子……”
如果沒有這場相遇,她就不會愛上季曜珉,就不會做出背叛秦深深的事情,內心,就不會那麼痛苦……
秦深深看着裴曉思遍體鱗傷的凌虐身體,她因爲媚藥發作的身體狠狠一震,瞳孔猛然巨縮,不敢置信季曜珉竟然真的做出那樣禽獸的事情!
“曉思,爲什麼不告訴我?我們可以想辦法,一起逃,一起面對,一起承擔的,你忘了嗎?我們說過做一輩子的好閨蜜,無話不說……”
“別傻了。”裴曉思冷淡地打斷她,嘴角扯着譏諷的弧度:“逃?我們能逃到哪裡去,整個A市都是季曜珉的勢力範圍,就算逃出去了又能怎麼樣,不過浪費體力而已,以季曜珉的隻手遮天的勢力,被捉回去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到時候,我的下場,只會更慘。”
“當然,你不會,你無論逃多少次,季曜珉都不會拿你怎麼樣,在他心裡,你是至寶,是他心底最後的淨土,他會縱容你,忍耐你,頂多就像現在這個樣子將你軟禁而已,根本不痛不癢,所以秦深深,你沒有資格替我做任何選擇……”
秦深深看着裴曉思,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麼……
然而,劇烈的媚藥在她身體澎湃起來,渾身禁不住地熾熱顫抖,像是有把火在她體內狠狠地焚燒着。
她的雙腿,有些發軟,如果不是緊緊地攥着桌角,恐怕她此刻都無法停穩,酥軟地癱倒在地上……
眼神,已經漸漸地迷離起來……
“我先走了,你自己自求多福吧。”裴曉思看了她一眼,轉身開門離去。
裴曉思走在寂靜無人的樓道里,她拿出手機,給季曜珉撥了過去:“曜珉,秦深深的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勁,你要過來看一下嗎?”
季曜珉坐在書房裡,正在忙碌這幾天堆積的工作,然而,在接到裴曉思的這通電話之後,他立刻放下工作,疾步朝着秦深深的房間奔去……
對於那些幻覺藥劑,季曜珉其實並沒有百分之百的放心。
人的大腦是最神秘的器官,這些幻覺藥劑雖然做過人體實驗了,但是不同的人,服用後的反應肯定不一樣,這會兒聽到裴曉思這麼說,他真擔心秦深深出什麼意外……
“BOSS。”守在門口的兩名保鏢見到急忙趕來的季曜珉,兩人立馬崩直身體,原本犯困的精神立馬抖擻起來。
“這期間,有沒有什麼動靜?”季曜珉看了一兩人一眼,冷冷地問道。
“回BOSS,沒有。”兩人異口同聲地答道。
季曜珉黑眸閃了閃,推開房門,他大步邁了進去。
“秦深深,你怎麼……”樣字在他嘴裡還沒有來得及吐出聲,下一秒,便被人從後面將他狠狠地打暈。
“王八蛋,敢吃老孃的豆腐?想要強暴老孃?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看今晚老孃不把你扒光,狠狠地完虐一百遍!”
完全被酒精浸蝕大腦的秦深深甩了甩手,彎下身,動作粗暴十足地拖着被敲暈的季曜珉往那張大牀拖去……
“咚……”一路上,季曜珉那張邪美逼人的俊臉不
是撞到了桌腳,就是撞到牆角。
嘖嘖,好好的一張令女人趨之若騖的俊臉愣是被撞得青一塊,紫一塊,別提有多慘了。
而醉得只剩下瘋狂報復心的秦深深,壓根就沒有一絲心疼的意思。
反而看着男人的慘狀,她咧嘴笑得那叫一個痛快。
“砰!”她將季曜珉扛了起來,用力地甩到牀上。
彈性良好的大牀蹦了幾蹦,季曜珉的光潔飽滿的額頭重重地磕到牀頭的柱子,頃刻之間腫起了大包。
“啪……”秦深深俯身下來,在季曜珉撞得青紫交加面目全非的臉上用力地拍了拍,“季曜珉你個人渣,呃……讓你囂張,讓你給我下藥,哼哼,今天我非要找一百根黃瓜過來,呃……狠狠地爆爛你丫的菊花!”
秦深深一邊打着酒嗝,一邊喋喋不休地嘀咕起來。
燈光的照射下,她的臉緋紅一片,往昔靈動的清澈眼眸,此刻因爲酒精的作用下而顯得水光迷離,殷紅的嘴脣不斷地張啓着,時不時地發出一兩聲酒嗝來。
此刻的她,儼然一個喪失理智的醉鬼,在她的身上,完全找不到一絲中了媚藥的症狀,彷彿剛纔媚藥發作的她,只是錯覺而已。
這詭異的一幕,如果裴曉思在這裡的話,一定會驚愕駭然得下巴都要脫臼。
明明剛纔秦深深一副春藥發作,渾身戰慄發軟的樣子,怎麼纔過去十來分鐘,她中媚藥的症狀好像完全消失了?這不科學!
她搖晃着身體,穿着鞋子蹦到牀上,手上正拿着一捆用衣服撕扯成條,搓成一條條綁在一塊的繩子。
她一邊打着酒嗝,一邊粗暴地用腳踹着暈死過去的季曜珉,將他翻身,然後蹲下身,將季曜珉用着布條搓成的繩子狠狠地綁了起來。
這些布繩是這她這幾天的傑作。
爲了逃跑,她被軟禁的這幾天每天都撕好幾個小時的衣服,然後一根根地搓成繩子,使盡吃力地力氣將這些麪條綁在一塊,做出了一條又堅韌又勞固的繩子來。
足足有二十來米的長度,她原本打算用來從窗戶爬下來工具的,沒想到,這會兒用在了季曜珉的身上……
“OK,大功告成,呃……”她從牀上跳了下來。
看着季曜珉一副軟弱無骨的姿態被綁在牀柱上,秦深深別提心裡有多樂呵了,醉氣熏熏的她咧嘴笑個不停。
“哈哈哈哈,季曜珉,你也有今天,呃,頭好暈,不行,我先歇一會兒……”秦深深晃動着身體,腳下步伐一個踉蹌,她整個人重重地坐到季曜珉的身上……
秦深深雖然很纖瘦,但再怎麼瘦,也有八九十斤的重量,而且再加上醉鬼特別的暈沉,被她重力坐着的季曜珉整個人直接從昏迷中痛醒過來……
陰鷙的眼眸,殺機狂涌!
身上的痛楚,令他整個人陰沉冷酷得好似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一股撒旦般的死亡氣息震懾無比。
然而,當他看清造成痛楚的人是秦深深之後,他眼底的肆意殺氣無聲消褪,瞪向秦深深的黑眸暈得有些錯愕。
秦深深竟然整個人用力地坐在他身上,如果不是身下源源不斷傳來的痛苦,他幾乎都要欣喜地認爲,秦深深已經想開了,對他開始主動起來……
“該死的,秦深深,你給我起來!”他黑沉着臉,對着秦深深凌厲地咆哮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