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理貨員抖到不行。
水纖如微眯着眼睛斜睨他:“那你抖什麼呢?”
貨架後面,秦深深小心翼翼地輕挪着步伐,趁水纖如沒有發現她,她趕緊跑到後面的那間小倉庫去……
絕對不能被水纖如發現,不然……
“砰!”
那個抖得厲害的男貨員不斷後退的身體撞倒了貨架,秦深深小心翼翼挪步的身影,一瞬間毫無遮擋地映入水纖如的眼簾。
“秦深深,你竟然在這裡!”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她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爲的就是找到秦深深,把她一塊帶回M國。
水纖如擡手推開了礙眼的理貨員,她冷眯着殺氣騰騰的眼,如同淬了毒的利刃一般紮在秦深深身上。
對於秦深深,她恨之入骨的同時,也帶着一絲莫名的懼意。
山林裡秦深深的反常,太過於詭異了。
簡直就跟非人類似的。
當時如果不是她跑得快,估計不僅僅是傷了左臂那麼簡單了,估計連命都搭進去。
她後來聯繫過父親了,父親在聽完她所描述的內容後,情緒非常地激動。
在她的印象中,這是極其少有的,父親一向都優雅的,平靜的,即使研究有驚人的進展,她也從來都沒見過那樣情緒外露,激動得連說調都變了的父親。
這令她非常在意,秦深深的異常究竟是因爲什麼?父親爲什麼會在聽到秦深深異常之後的描述會如此激動?
她並沒有吱聲去問父親,只是將這一絲好奇深埋心底,對於秦深深的異樣,始終抱着謹慎與防備。
父親讓她不驚動任何人,在離開前找到秦深深,不惜一切代價將她帶回M國。
她循着秦深深出現的痕跡找了一大晚上,途經這個加油站只是爲了加油而已,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撞上秦深深……
身形暴露的秦深深也不再貓着了,她站了起來,一身狼狽的她卻看不出任何的外露的恐懼。
她輕揚的脣角,冷淡地瞥向水纖如:“聽你的語氣,你好像特地在找我?”
秦深深垂放在背後的雙手,緊緊地捏着一把從貨架上掉下來的刀子,她面上雖然鎮定,然而心裡卻緊張惶恐極了。
掌心裡,都沁出了密集的汗液,泡着掌心劃傷的傷口,很澀很疼。
然而盯着水纖如的雙眸,卻是空前的堅韌明亮。
沒有人會來救她,現在她只能靠自己了,絕對不能表現出一絲恐懼來,不然即使水纖如還沒有動手殺她,她自己就嚇到不行了……
“沒錯,我就是在找你。”水纖如冷冷道。
她的視線上下地打量着秦深深,在看到秦深深一身是狼狽,坦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臂跟小腿都佈滿着各種刮傷,她不禁挑了挑眉頭,笑得陰冷而惡毒。
父親不准她殺秦深深,也不讓她動手凌虐她,乍然聽到這個命令之後她氣得不行,現在看到秦深深一身帶傷,雖然不是她動的手,但看到秦深深受傷她就覺得痛快……
在兩人對話間,守在門外的幾名持槍黑衣壯漢紛紛踏了
進來,面無表情地包圍着秦深深,不讓她有任何逃跑的空隙。
秦深深看着這羣面無表情,渾身都透着血腥氣的黑衣壯漢,她捏着刀子的手掌一陣發顫,怎麼也遏制不住。
這幾個人給她的危險感覺,絲毫不比之前追殺她的那個中年男人差多少。
他們身上的那種冷酷而血腥的氣息,必定殺過很多人才會擁有。
這幾人,明顯跟水纖如之前的十來名手下不是一個層次的,她真的能從這些人手底下逃跑出去嗎?
秦深深絕望了。
本以爲自己已經安全了,卻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水纖如。
一個晚上的精神高度緊張已經讓她的身體疲倦不堪,她真的沒有什麼力氣再折騰了……
她壓下心中的懼怕,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水纖如,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找到你這裡來的?是誰告訴你我在這裡的?”
如果真的只是巧合的話,那她也太悲摧了。
似乎從認識墨御霆開始,她的人生就開始翻天覆地的變化着,這段時間,她經歷過的兇險,幾乎可以拍成一部電影了。
很快就要開學了,她今後,還能像過去一樣享受忙碌而安逸的校園生活嗎?
答案,不言而喻。
她的人生,已經再也回不到當初的平淡安逸了。
水纖如冷厲的美眸微微地閃了閃,“季曜珉告訴我的,秦深深,你還真會躲,我在這一帶找你很久了,沒想到會在加油站撞到你,我該說我的運氣真不錯嘛?”
水纖如故意撤謊,挑撥秦深深與季曜珉的關係。
她是女人,最瞭解女人了,秦深深這種外柔女剛的類型,最受不了背叛了。
不說季曜珉只是單戀,就算他真的跟秦深深在一塊了,在他有背叛的行爲的話,秦深深也會忍痛分手……
有她這麼一挑撥,秦深深只會在心裡恨透了季曜珉,不管以後季曜珉做什麼,不管他付出得再多,秦深深估計都不再有愛上他的可能!
她水纖如看上的男人,只能是她的。
聽着水纖如的話,秦深深微微地蹙着眉頭。
腦海裡回想着昨夜醉酒的零散記憶,她知道自己的逃跑一定會讓季曜珉暴怒,然而卻沒有料到,他竟然會把她的消失告訴水纖如……
他所說的愛她,就是這樣對她的嗎?
幸好,她並沒有愛上這樣自私自利,冷酷無情的男人。
秦深深只是有所感慨而已,並沒有感到悲涼與憤怒。
她不愛季曜珉,對他沒有任何欺許,所以季曜珉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她有的只是憎惡,不會有心痛與背叛的情緒。
如果在以前,她對季曜珉還有一絲近乎親情的成份存在。
然而隨着裴曉思的死,這一絲脆弱的羈絆也蕩然無存了。
秦深深垂斂着眼眸,沉默不語。
水纖如被她淡定的模樣刺激到不行。
她原以爲這樣說秦深深會痛苦不堪,卻沒有想到,她竟然如此平靜,絲毫不受她挑撥的影響……
“秦深深,你這麼冷靜,是不是以爲會有人來救你?”
水纖如
走過她,笑容妖嬈而危險,“秦深深,別做夢了,沒有人會來救你。”
秦深深任由她紅脣一張一啓冷豔地說着,她絲毫不理會。
水纖如神情一陣發狠,她最討的就是秦深深這副淡若清風的樣子,如果不是父親的命令不可違背,她早就殺了這個該死的賤人。
她將指間最後一口煙吸入,然後對着秦深深膚色乳白的臉盡數噴去,嗆人的煙味讓秦深深不舒服地蹙緊了眉頭,但她始終一言不發。
她在等待……
等待最佳的時機,用繞在背後緊握在掌心的刀子挾持水纖如……
機會只有一次,想要活着逃離,她只能成功,不許失敗!
秦深深油鹽不進的冷淡樣子,沒差一點把水纖如氣得七竅生煙。
她一向深沉的心思在秦深深的面前,就算是一個笑話一樣被漠視得徹底。
秦深深這個該死的賤人,簡直就是她的剋星。
她不用做什麼,輕易就能得到季曜珉偏執深厚的愛。
而她處心積慮做了那麼多,季曜珉卻完全把她當作一個玩物,一個替代品,屬於秦深深這個該死的賤人的替代品……
想到這些,水纖如情緒不受控制地激動起來:“秦深深,你是不是在期待墨御霆來救你?”
“呵,別自作多情了,墨御霆這個時候估計在Y國陪鳳傾城呢,你還不知道吧,鳳傾城是墨御霆認定的未婚妻,從小一塊長大的青梅竹馬,這一次墨御霆回去,估計不用多久就傳出訂婚的消息了,你還真的以爲像墨御霆那樣的男人會娶你嗎?他只不過是玩玩你而已……”
鳳傾城?未婚妻?
秦深深轉動着眼睛,看了水纖如一眼,對於水纖如的話,她並不相信。
墨御霆身上的秘密,水纖如根本不知道,不然她不可能說出這一席話來。
墨御霆從五歲開始就被綁架,慘遭了八年非人的凌虐,他殺了些凌虐他的人逃出來之後,已經是十三歲了,怎麼可能從小跟鳳傾城一塊長大?
再有,墨御霆十三歲迴歸之後,就開始忙碌創立自己的事業打算復仇,這段時間更不可能跟那個什麼鳳傾城有什麼牽扯……
如果墨御霆已經有了未婚妻的話,別墅裡的衆人對她的態度根本就是另一個樣子了。
然而無論是暗七,還是米因貝拉賀琰等等,對她的態度都很友好,像他們那樣的桀傲的高手,怎麼可能會對一個無關緊要的玩物那麼友好?
更不說,墨御霆對她的真情實意了。
她的心不是石頭做的,墨御霆對她的感情如何,作爲當事人的她很清楚,墨御霆是真的愛她,對她寵到骨子裡的好……
她怎麼可能因爲水纖如的一兩名挑撥就對墨御霆不信任?
如果她真的這麼容易被人挑撥,這麼容易動搖,那她根本就不值得墨御霆去愛,根本就不值得墨御霆對她的好……
“然後呢?”秦深深挑了挑眉頭,一派平靜地睨向水纖如:“你說了那麼多,是想讓我絕望痛哭,歇斯底理嗎?抱歉,讓你失望了,我的男人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更清楚,所以請不要浪費口舌挑撥我們的關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