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進來的時候，便看到了季曜珉慵懶地斜靠在背椅上，神情顯得危險而高深莫測。
他正了正神色，步了過去，將手中的資料袋逞放到季曜珉的辦公桌上。
“季少，這是您要的資料，厲皓近日來日常動向，接觸了什麼人，都有照片……”
季曜珉滿意地看了雷一眼，他對於雷的信任雖然比不過當初的林震與葉晟，但不得不說，雷的實力與手段真的很強。
這也是他冒險重用雷的原因，事實上，這個屬下並沒有令他失望。
他暗中一直有派人盯着雷，雖然是皇甫老家主派給他的人，但對他一直都很忠誠，在來到他身邊之後，就繼絕了與老家主的聯繫。
他對雷，很滿意，信任也與日俱增。
對於自己的眼光，季曜珉向來自信。
如果連這點看人的眼力勁都沒有，年紀輕輕的他怎麼可能撐握着Z國A市的地下命脈……
季曜珉勾脣慵懶淺笑，看向雷的眼神毫不掩飾讚賞。
“雷，你做得很好，你在我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有什麼要求，儘管向我提。”
雷有些受寵若驚，“這一切都是屬下的本職工作，屬下沒有任何要求，對於季少的賞識，我感到萬分榮幸。”
看着雷正兒八經的刻板樣子，季曜珉並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拿起桌上的資料袋，打開，抽出裡面厚厚一疊的資料與相片，垂眸認真地看了起來。
都沒有任何問題，無論是厲皓的日常行爲，還是與他接觸的人，都沒有任何問題。
季曜珉將資料重新塞進資料袋內，遞向跟前的雷，“一會拿出去燒了。”
“是，季少。”雷擡頭看着神情諱莫如深的季曜珉，猶豫不決地似是想要說些什麼……
季曜珉擡眸瞥了他一眼：“雷，有什麼話，直說。”
雷對視着季曜珉慵懶邪性卻又飽含洞察的眼睛，嚅了嚅脣，終於將心底的話直接問出來：“季少，厲皓似乎沒什麼問題了，還需要再查他嗎？”
“查！”季曜珉的聲音低沉而陰霾，帶着令人顫慄的危險性，“再
盯緊一些。”
厲皓絕對有問題，他的直覺不會出錯。
再加上厲皓上次遭到他的質問時的閃爍眼神，即使他沒有背叛他，肯定也有事情隱瞞他。
厲皓這個人，有些貪生怕死，並不如林震與葉晟那樣重情重義。
這也是他當初爲什麼肯放權給林震跟葉晟，卻對厲皓例外的原因。
厲皓在追蹤偵查這方面很有一套，腦子靈活，心思活絡，但就是心性太虛浮了，並不能擔以重任，在最關健的時刻，也靠不住。
他把厲皓調到身邊，是打算給他一次機會，如果厲皓不珍惜自己作死，那就別怪他不念當初的情份了。
看着季曜珉閃爍不定的危險神色，雷不再多問下去，“是，季少。”
……
30層一個比較偏的女性洗手間。
水纖如一臉陰沉地拿着聯絡器，“你到底怎麼回事，好端端季曜珉爲什麼會讓人查你？”
即使在刻意地壓低聲音，但依舊顯得尖銳而咄咄逼人。
面對水纖如絲毫不客氣的質問，聯絡另一端的厲皓的語氣也不太好。
“水小姐，我需要提醒你一聲，我們只是合作關係而已，我沒有那個義務回答你這些，這跟你沒關係。”
其實乍然聽到自己被季曜珉派人查，厲皓也是慌了。
他自己與水纖如之間的合作，做得非常隱秘，所用的通訊工作，都是水纖如給的研究院的配置，對避開一切監聽。
他之後也試過多次了，確實非常好用，不說一般的私人監聽了，就是連軍隊與國家性質的監聽都能穩妥地避開。
而他與水纖如私底下從不見面，有什麼事都用聯絡器。
沒想到都隱秘小心到這個份上了，他竟然不引起了季曜珉的懷疑，想到季曜珉以往對待敵人的那些殘酷的手段，厲皓不禁打了個寒戰。
其實他跟水纖如之間，並沒有什麼大陰謀之類的。
無非是水纖如怕季曜珉恢復有關秦深深的記憶，所以給了他一筆鉅款，要他不要在季曜珉面前提有關秦深深這三個字，甚至於把季曜珉對秦深深的愛，
扭曲到水纖如身上……
厲皓覺得這並沒什麼，男人嘛，怎麼可能那麼在意那些情情愛愛，在鉅款面前，他輕易地答應了水纖如的合作……
然而現在，他卻後悔了。
季曜珉對那個叫作秦深深的女孩，明顯非常在意。
如果讓他知道自己騙了他，還故意告訴他，他愛着的人是水纖如，恢復記憶後的季曜珉，一定會弄死他的吧！
厲皓心中雖是又驚又懼，但他一個大男人遭受水纖如那樣惡劣的質問語氣，也不免生起了幾分遷怒的火氣。
都是這個死三八，要不是她，他哪裡會被季曜珉派人查，哪裡會像現在這樣擔驚受怕的？
聽到厲皓的回答，水纖如氣得臉色發青，聲音也變得尖銳陰狠起來。
“什麼叫作跟我沒關係？我告訴你，你最好這段時間給我安份點，要是讓季曜珉的人查到什麼，別怪我翻臉，我們的研究所，恰巧缺了一具像你這樣研究體……”
厲皓想到傳聞中那個研究所的可怕，不禁頭皮發麻起來，語氣也不再像剛纔那樣冷硬了。
“水小姐你也不用拿這些威脅我，我被季少查到，首先最慘的就是我自己，你放心，我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兩人的通話，直到有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的腳步聲朝這邊傳來，水纖如說了一句，“有人來了，我掛了……”
她走出隔音，對着洗手檯前巨大的復古鏡子整了整自己的妝容，在一名婦職員微微驚訝的目光下，水纖如扭身出了洗手間。
……
“雷，還有什麼事？”
季曜珉再度點燃了一根雪茄，看着欲言又止的雷，他彈了彈菸灰，神情慵懶地瞥向他。
“季少，我在過來的時候，碰到了水纖如小姐……”
雷將之前水纖如差一點撞倒的一幕，簡明扼要地跟季曜珉說了一遍。
原本他並不打算這麼八卦地說這些的，但水纖如似乎看到了他不小心散落在地上的資料，以及，他都進來了那麼久，水纖如卻一直都沒有現身，這讓他有些疑慮，這纔想要將這些告訴季曜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