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的私房美人(上) 第13頁

謹容和簡煜豐吵架,卻殃及許莘,可他哪能不接話,尤其當他們兩個人的視線同時落在他身上時。「沒問題,只要你開心就好。」

「開心?」她揚揚眉頭,又是滿面諷刺。

許莘微微蹙眉,還真是多說多錯,可眼前不管是謹容或簡煜豐都不能得罪,不論少了哪一個,鈺荷性命都有危險,府里備下的太醫雖會用七線蠱取血,但不見得懂得開藥入藥,而盡避世間未必找不出第二個體質極陰的女子,但鈺荷的毒己經等不起。

那日自己與簡煜豐不歡而散,還是鈺荷出面軟聲說和,簡煜豐才沒有天天給自己擺臉色,至于謹容的臉色……他豈能不受?畢竟他的手段不夠光明,他不是壞人,只是懦弱了些,長久以來他習慣遵從母親的指示行事,習慣當個乖兒子,他沒有別的選擇。

謹容背過他們走到門邊,身子斜倚,半敞的門,留下一膠子冰冷的穿堂風,門外夜色漸近,天邊盡處,斑駁的淺彩和灰暗的雲霓交揉起來,形成一膠淡淡的悲哀。

屋子里,明紙窗糊得綿密,一絲風都透不進來,唯見屋外樹影隨風搖曳地映在窗欞七

今夜,謹容睡得特別早,當燭火滅去,守在寢屋前的碧玉也躺平後,謹容卻突然張著眼望向床腳邊的軟榻,在心底默數,直到碧玉的呼吸逐漸乎緩,她低低喚一聲,「碧玉,我要喝水。」碧玉不理她,只是翻個身,面朝外頭。

「碧玉。」她再喚一回,這次碧玉甭性拉起棉被蓋住自己的頭。

行了,謹容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只青瓷瓶子下床,走到桌邊假意要倒水,然後再回到碧玉身旁輕輕推揉,低聲說︰「碧玉,沒水了,你去拿壺熱水。」向來對她輕慢的碧玉哪里願意,三更半夜的,廚房的火都熄了,她拉開棉被張嘴就要硬聲回應要喝水,等明天。

沒想到被子掀開,才吸那麼一口氣,就有膠冷冷的甜香沖進鼻間。那味兒很好聞,房里太黑,又剛從睡夢中被擾醒,她迷迷糊糊的,根本沒發現謹容重著瓶子湊近她鼻間,她下意識多聞了兩下,下一瞬,整個人軟軟地癱回榻間。

將瓷瓶蓋緊,確定碧玉己經昏迷,謹容使盡力氣將碧玉搬到床上去,拉過被子將她從頭到腳密密蓋好。

她喘口氣,伸手到床底下將前日暗地里收拾好的包袱負在身上,她走到門邊將門打開一條縫,往外探頭,很好,並沒有人守著。

餅去幾日,她擺出身體虛弱姿態,許莘幾度相邀要陪她去逛園子,她都以身子疲憊為由推拒,因此看守門外的府衛才會如此怠忽,只留下碧玉在床邊看守。

可也因為她足不出戶,根本無法探查晉遠侯府究竟有多大,只能听著翡翠的形容,猜測晉遠侯府的側門在哪個方謹容對今晚的逃月兌並無太多把握,但凡有一絲可能,她就要去做,坐以待斃從來不是她的行事原則。

她在腦子里不斷計劃,也不斷修正計劃,她日思夜想,一遍想過一遍,務求慎密無缺漏。

最困難的一步是逃出晉遠侯府,只要能離開,她就可以趁著夜色跑到同在城東的富紳章家救助。

謹容曾經在進京送藥的路上踫到章家太爺,那回他突然發病被謹容遇著,身為大夫,她救人義無反顧,直接將人帶回濟民堂醫治,待章老太爺清醒,她才著人將他送回。

老太爺是章家的主心骨,她的順手之舉讓章家銘記在心,每回探得她進京,總要邀她到章家一聚,並為老太爺把脈,開藥調理。

拚著這幾分交情,就算民不與官斗,他們也應該願意收留她一夜,待到天明,她便化妝易容,雇輛馬車回桃花村。

桃花村是她的地盤,那里有村民,有家人,還有當過將軍和京官甚熟的翁爺爺,如果晉遠侯府強行搶人,她便揭發其惡行,她不信晉遠侯府可以一手遮犬,不怕言官,不在乎名譽。

搖緊瓶子,她輕手輕腳打開房門。

第四章點滴之恩涌泉以報(2)

庭院中,月色滿地如清霜,帶上幾分清寒蕭甭,她仰望天空,略略估計方向,大瞻猜側然後向前行去。

走過教十步,幾個巡夜嬤嬤從路的那頭走來,謹容心頭一驚,連忙閃身避到樹後頭。

她閉起雙眼向上蒼默禱,兩手抖得庹害,幾乎握不住手中瓶子,她拚命克制呼吸,拚命鼓吹自己,直到那隊提燈的嬤嬤從她身後經過、離得遠了,才小心冀冀從樹後頭走出來,一咬牙,再次朝前方走去。她走得極快,一面走一面注意周遭動靜。

突然,一名年輕男子從她身後竄出,發現他,謹容下意識就要拔開瓶蓋,再使一次對付碧玉的那招,但對方動作更快,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低聲道︰「不要怕,我是幫你的。」謹容錯愕地拾眼望他。

那是個十八,九歲的年輕男子,透過朦朧月色,看得出他眉清目朗,五官細致,他有幾分肩促不安,他和她一樣緊張。

他穿著一襲粗布衫,發間無半分飾物,她看不出他的身分,說是小廝長工嘛,氣度不像,說是公子少爺嘛,穿著打扮更不像。

「你是被關在吟松居的何大夫,對不?」他低聲問。

「你是誰?」她沒放松警覺。

「我是侯府的二公子許歷。」

侯府中人?謹容心頭一驚,猛然退後兩步。

「你別怕,我不會害你的。」他急急說道,眼見謹容就要跑開,連忙抓住她的手臂。

她被抓住,回頭定眼望他,估董著自己逃跑的機會剩下多少。

沒料到,卻見他嘴角緊繃,眼底盡是急切,說道︰「何大夫,你忘記了嗎?你曾經救過我。」救他?她搖頭,沒有印象。

「我們別在這里談,這里不安全,你隨我來。」

懊相信他嗎?謹容心底兀自掙扎著,他重重地點了下頭,露出一抹親切笑容。「我不是裕親王,沒有一身好武功,如果我存心害你,你那手金針刺穴的功夫那麼好,在我身上扎幾下,我就動不得了。」金針刺穴?她瞠大雙眼,滿臉疑問望著他,他又沖著她一笑,回道︰「是的,永定橋邊那個落水男子是我。」

她想起來了,上個月一名男子不知為何落水,被人救起後昏迷不醒,他身旁的小廝哭啞了嗓子,正巧她的馬車經過,听見哭聲便下車,用一把金針救回他的性命。

當時入京時辰己經晚了,她急著把藥送到藥鋪子里,沒辦法親自把人給送回府,只好拜托旁邊的人施援手,只留下桃花村何大夫的名號就急忙走人,沒想到……竟會在今晚遇上。

打量眼前男子的表情,謹容決定賭了,賭好人有好報,賭對方懂得感恩,也賭上他會幫自己一把,她隨著他來的方向折返。

走不到一刻鐘,他們繞進一條小徑,穿過月亮門再轉進一道回,越走越是偏僻,在她開始懷疑對方要將自己帶到哪里時,他走到一幢屋子前頭,雙手推開門,領著謹容進屋。

這屋子比起她住的吟松居差多了,夕卜頭看起來還不太破敗,但一進門方知其簡陋如斯,一床一桌一拒兩長凳,作工木料比桃花村居民的用物更粗陋,她懷疑翡翠,碧玉住的屋子都比這里好。「對不住,我住的地方實在……不過這里很少人過來,你待在此處不易被發現。」他用打火石燃起火燭,拉開椅子,給她倒了杯水,水是冷的,他惦了惦溫度,不好意思遞給她。

看見他的尷尬,謹容沒有太多思量便把茶水接過來,喝了一口,那里是茶,不過是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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