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暴露
如果蘇策的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他保證凌慕兒此刻已經千瘡百孔。
“小郡王若難爲情的話,那就只好我親自來了,畢竟我是他的主治大夫。”凌慕兒看出他心中小火苗在燃燒,繼續添了把油,說着端起藥碗佯裝灌下去。
“找死!”
雖然知道凌慕兒可能是在故意逗弄他,但還是被氣得不輕。
看着躺在牀上不知這一切的周啓焱,蘇策的小火苗已經燃燒成星星燎原,“你要真敢碰他一下,本郡王保證立刻他把丟到太傅府。”
凌慕兒這才關注到‘太傅’這個重點詞彙。
七皇子妃可不就是太傅的孫女?
她想張嘴問,見身後婢女還在,索性忍了回去,隨後從藥箱中拿出一個注射器。
沒錯,這是她最新研製的,她發現了很多患者的病症並非藥物可以調理,有了注射器打針的話,患者的病會痊癒的快得多。
蘇策見她欲言又止,知道她是有話要說,雖然找個藉口把婢女支開了。
好奇的看着她用一個自己沒見過的東西給周啓焱喂藥,蘇策指了指,“這是什麼?”
“注射器,不光可以給病人喂藥喂水,還可以插上針頭爲他扎針,便省了小郡王嘴對嘴的尷尬,小郡王是不是要謝謝我呀?”她調皮的打趣着,從進門到現在,總算放鬆下來。
“你這又是做什麼?”
蘇策沒伸手,而是張開嘴示意她喂,凌慕兒原本不願意,但看他手上的血跡斑斑,溫柔的將藥丸塞進他嘴巴里,又給他遞上水。
周啓焱身體燙的厲害,再這樣下去非得燒壞了腦子不可。
他做不到。
他喜歡看凌慕兒精神抖擻的樣子,見她這般不開心,他心裡難受,轉過周啓焱的身子他低下頭要做什麼,凌慕兒急忙制止。
蘇策有些嫉妒,取過披風爲她披上,輕柔的動作就是怕弄醒了她,誰知她還是醒了。
周啓焱渾身上下除了一張臉之外全都是傷,若不是遇見她,早就見了閻王爺了。
“你是把藥汁灌入他的七經八絡?”蘇策狐疑的眼神好像是認真求識的學子。
時間流轉飛快,不經意間,已到深夜。
“光是止血和扎針根本無法徹底清除毒素,今夜最重要的就是怕他發燒,所以現在必須要給他消炎。”
蘇策現在才知道爲什麼陷入愛情中的人都是傻子,爲什麼爲了心愛的女人連腦袋都捨得掉了。
病人陷入如暈厥,嘴巴自然鬆開,此刻蘇策的胳膊上鮮血淋淋,傷口觸目驚心。
“把這個吃下去,希望他的病毒不會傳給你。”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
“小郡王受個傷試試不就知道了。”凌慕兒揉着惺忪睡眼,下一秒才意識到剛剛離開的那隻胳膊竟然滾燙滾燙的。
“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小心翼翼將另外兩瓶藥放在一旁,“看來今夜我要暫住這裡,小郡王不介意吧。”
他的目標是正在爲自己施針的凌慕兒,蘇策見到後,顧不上其他伸手擋了過去。
凌慕兒像是凋謝的玫瑰花,瞬間沒了精神。
周啓焱在病重中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力氣有多大,只見蘇策疼的眉頭緊皺,額頭豆大的汗珠往下落。
“要謝也是他,你和他非親非故,以什麼身份謝我?”蘇策根本不領她這個情,“既然如此,今夜我陪你。”
“幫他把毒吸出來,這樣你就可以查清楚是什麼毒好研製解藥。”
“就是因爲他要咬的人是你,本王才衝過去,換做了別人,你以爲本王嫌命長?”他看似不經意的說着,卻讓凌慕兒心中一暖,但很快他又恢復常態。
蘇策繼續道:“當年周家被滿門抄斬,彈劾周家的人雖然是早年的禮部尚書,但後來我調查過後才知道那是太傅的最後一個門生。”
不過是會些醫術的大夫罷了,這麼拼?
堂堂小郡王,明明可以對這件事情視而不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如今卻能做到這個地步,
凌慕兒心中感動,卻還是笑着搖了搖頭,“沒用的,毒素已經進入他內臟,就算你現在幫他,也只會連累你自己而已。”
“若本王也受這麼重的傷,你也會守着一晚上不眠不休?”
原來在她心裡,一直和他這半生疏?
蘇策突然很羨慕周啓焱,藏着那份心意不說便換來凌慕兒無微不至的照顧,可他並不後悔,因爲他確信時間久了定能換來這女人的關注,哪怕只是朋友的名義,
凌慕兒繼續給他配藥,總共三瓶,按這個速度下去八成就到深夜了。
蘇策這麼問着,但其實內心的潛臺詞是,“就這麼眼睜睜看着你傷心難過?”
他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左手撐在桌子上,手腕撐着頭,眼神直勾勾盯着凌慕兒,不知不覺竟睡着了。
凌慕兒忙把輸液停止,既然發燒了,便代表這個藥沒用,屋子裡沒其他人,她急忙讓蘇策取盆冷水過來給他物理降溫。
“沒錯,七皇子林樂笙的確是太傅最寵愛的孫女,不過他是不是周啓焱的仇人,我並不知道。當年周家的事情跟太傅也沒什麼關係,但現在看來的話,你的猜測應該是對的。”
沒想到這麼細微的細節都沒他看到了,凌慕兒也不客氣,“七皇子妃可是太傅的孫女?小郡王可知道周大哥爲何要刺殺太傅?當年周家的事情和太傅有關係?”
蘇策的餘光看了看地上突然出現的棍子,他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能不能熬過去就看今夜,只要深夜不發燒一切都好說,所以必須要有人時刻看守着,另外就是給他換藥了。”凌慕兒想了想,交給誰她都不放心,“小郡王也跟着累了一天,還是回去休息吧,慕兒替周大哥謝小郡王今日究竟之恩。”
蘇策也不強求,但她不吃,他也沒胃口,揮揮手示意人把東西撤下。
“你傻是不是,他要咬的人是我,你衝過來做什麼?”
這回她的面色很嚴肅,不是再故意打趣他,蘇策也言歸正傳,“還需要什麼幫忙?”
在剛剛她爲周啓焱府上空間草藥後,他的脈象便穩了下來。雖然她表現的很淡定,但一顆心還是懸在了嗓子眼。
她的這句‘您’硬生生把他二人的關係拉開。
“你這是幹什麼?”
“他怎麼會突然這樣?”
“許是毒素沒有完全解除的緣故,現在他高燒不退,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我能做的全都做了,就只有看他的造化了。”
果然,周啓焱像是病魔爆發一樣,突然睜開眼睛,裂開紅脣,張開嘴便咬了過來。
小心翼翼走到凌慕兒身邊,她趴在周啓焱的牀邊上睡着了,溫順如貓兒的她眉頭卻緊緊皺着,睡的並不安穩,一隻手時刻放在周啓焱的腕肘上,隨時觀察他的脈象。
“怎麼會突然這樣?”蘇策自認爲他力氣很大,卻根本控制不住,生怕周啓焱抽搐時傷到了凌慕兒,他半個身子都是擋在她面前的。
一邊說着,一邊找到他的血管,尖細的針頭紮下去,牀上的人兒嚶嚀了聲,很快又昏睡過去。
“不好,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說着,他遠遠地坐在房間內與她對角的角落,不打擾,也不多舌,只是靜靜的看着。
“是,本王今日也學到了,若是你今後受傷,定用這個方法給你喂藥。”
凌慕兒嚇壞了,這樣下去周啓焱沒救回來,小郡王的胳膊就廢掉了,顧不上會不會被蘇策發現秘密,她從空間取出一根棍棒用力砸向周啓焱的腦袋。
捕捉到了蘇策看到了棍子時疑惑的眼神,但他終究還是什麼都沒問,凌慕兒鬆了口氣。
見凌慕兒又拿出幾樣自己從未見過的物件,蘇策上前幫忙。
幾乎是片刻的功夫,沉睡中的周啓焱突然開始抽搐,身上哆嗦顫抖不停。
在凌慕兒要發怒之前,蘇策遞過去毛巾讓他擦汗,“剛纔想問什麼?”
凌慕兒原本想說她被人盯着怪不自在的,但看蘇策自覺躲得遠,便不忍心了。
“按住他。”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凌慕兒急忙大喊,打算去除銀針爲他施針。
難怪七皇子手中握有殺害周家的證據,原來是他是近水樓臺。
穩定好了周啓焱,凌慕兒急忙爲蘇策包紮傷口,也不知道那病毒會不會傳染到蘇策身上來,“你可知道他現在就猶如一條瘋狗,他的病毒也是有傳染性的,若是傳染給你就糟糕了。”
奴婢送來吃食,凌慕兒因爲心裡緊張沒胃口不想吃,見蘇策要發怒,她笑嘻嘻解釋道:“實在是我這個人有個毛病,棘手的病人在我眼皮子底下躺着,儘管他睡着了我也沒胃口,小郡王不必在乎我,您多吃些。”
難怪周啓焱一直找不到仇人是誰,原來近在眼前。
“所以現在只能眼睜睜看着他等死?”
再醒來時,已經過了三更天,手腕放下來的霎那不小心碰到了茶杯,意識到可能會驚擾到對面同樣睡着了的姑娘,他急忙將茶杯穩穩接借住,期間,胳膊撞到桌角,他忍着痛不敢出聲。
“我剛纔已經穩定了他的情緒,三天之內暫時不會有危險,我會想到辦法的。”
凌慕兒起身打算離開,她現在需要回到空間裡好好鑽研一下醫術。
她始終相信這個世界上既然有毒藥那就一定有解藥,而在她轉身之時,牀上沉睡的人兒卻突然醒了過來。
“慕,慕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