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瘋了
凌慕兒跪在皇上面前，如實回答自己所查到的一切，餘光仔細觀察皇上的細微表情，果然看到他身形一顫。
“你所言當真？”皇上不敢相信這話是真的，他情願相信這是凌慕兒編造的謊言。
“是，慕兒不敢欺瞞。”
一個時辰前，皇上命人宣召她進宮，原本以爲皇上是與她商討即將來臨的親事問題，沒想到總管太監直接領着她去了冷宮。
滿心的排斥令她不想完成好這份差事，可當她走進冷宮內看到一個瘋婆子時，她震驚了。
原本囂張霸道，滿腹算計並且對她恩將仇報的皇后娘娘得了失心瘋。
褪去一身華服，彷彿又變成了暈倒在她醫館的陳大娘，她和正常的瘋子沒有其他區別，不是瘋瘋癲癲像個失去心智的孩子，就是攢着繡花針縫縫補補，彷彿回到多年之前。
凌慕兒立刻爲她把脈，並且仔細觀察，經驗告訴她，她是真的瘋了，並不是僞裝的。
看到這個樣子的皇后娘娘，凌慕兒是又可氣又覺得好笑，那個趾高氣昂，仗着皇后身份多次害他的皇后原來也會有這樣的下場。
原來在冷宮呆的久了，徹底失去寵愛，無人照顧的深宮女人真的會發瘋。
皇上還是第一次這樣中肯的評價她呢，一時間讓凌慕兒不知該怎麼回答好了。
她是大夫，一眼便能看出皇上身體的不對勁，她張脣想說什麼，卻見身旁太監給她做出噤聲的手勢，莫非皇上知道他身體有恙？
賢王府。
對於她的自稱皇上像是很不滿意的樣子，凌慕兒擡頭小心翼翼觀察他的一顰一笑，怎麼突然發現看不懂這個高高在上的皇上了呢。
至少這位皇帝在感情的事情上沒有虧待任何人，哪怕當初做錯了，可他也在儘可能的想辦法彌補，否則他又怎會允諾上官紹宸執意取她爲妻。
“公子，二皇子失敗了。”紫桐稟報着。
“畢竟婚期未到，民女仍舊是民女，不敢愈距。”
凌慕兒立刻跪在地上，“民女惶恐，聽不懂皇上在說什麼。”
“上官紹宸拿不出來的東西，不代表我也拿不出來，我到要看看他七皇子府究竟是怎樣的龍潭虎穴……”蘇策一邊說着，還在一邊想辦法，可他的聲音突然停下來，凜冽的目光也立刻看向門外，“誰！”
“慕兒信皇上所言，皇上是重情之人，不然也不會對重返皇宮的懿貴妃如此厚待，也不會對紹宸的母親念念不忘，乃至將那份愧疚全部彌補在紹宸身上了。”對此凌慕兒是敬重他的。
“罷了，既然如此，便就這樣吧。”
嘆了口氣，蘇策對紫桐吩咐，“你先出去吧。”話畢再看站在面前，瞪大眼睛，一點不爲自己偷聽感到羞恥的莫君瑤，“這裡可是賢王府，你身爲西域公主，偷聽本王談話，此舉是犯了我天朝的律例，我若上報給皇上，你可知道後果？”
“宸兒的眼光不錯，拋開你的身份來講，你的確是個好姑娘，不但聰慧，還有一身過人的醫術，聽說在百姓心目中十分受愛戴？”
不多時，紫桐低着頭垂頭喪氣的帶着一名女子出現在蘇策面前。
“天作孽有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自己種下的因，自然要自己承受果，既然這是老天爺給她的安排，朕又怎能和老天抗衡？”皇上搖搖頭，再看凌慕兒時，他脣角掛着冷笑，“皇后如今的下場，你可滿意了？”
“算你識相！”皇上十分滿意她的回答，從龍椅上緩緩走下，給她使了個眼神，示意她可以起身。
“世人常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可朕即便身爲皇上也是肉體凡胎啊。”他嘆了口氣，“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即便她犯下彌天大錯，但畢竟也和朕夫妻一場，得知她在冷宮重病，朕又怎能視若罔聞？”
不得不承認這段時間以來皇宮發生太多的事情，他雖然是萬人之上的皇上，可他說的沒錯，他畢竟也只是凡人一個，也有七情六慾。
“我來看望我的未來夫君有什麼不可以的嗎？”莫君瑤傲慢的昂着下顎，“若我不突然過來，又怎麼會知道你有沒有瞞着我在府上金屋藏嬌，不過好在我今日來的及時，不然又怎麼會知道你接下來要做什麼？”
砰。
“公子……”
“皇上可是需要慕兒爲她治療？”她能治好懿貴妃，自然也能只好皇后，畢竟她纔剛剛發病，救治起來也容易的多。
紫桐意識到主子可能要出手了，“公子，您還是打算幫他們？”
凌慕兒乖乖起來後，自有太監前來看茶。
“連上官紹宸都沒有拿到，看來七皇子藏的很深。”蘇策深吸口氣，心中盤算着什麼。
“是。”紫桐回答道，“咱們的人親眼所見二皇子一臉失落從七皇子府出來，並且我們安插在七皇子府的暗探回報，七皇子當日沒有其餘的表現，看來二皇子想得到的東西並沒得手。”
“請皇上放心，凌慕兒定好生謹記自己的身份，絕不會給皇家丟臉，也絕不會成爲紹宸的累贅，我定盡我所能做好他的妻子，恪守本分。”
“怎麼是你？”蘇策顯然沒想到在門外偷聽的人會是她。
果然，皇上眼前一亮，但很快他又暗淡下來。
得到確定答案，皇上深吸口氣，疲憊的靠在龍椅上，彷彿瞬間沒有精神。
蘇策的拳頭重重砸在桌子上，他好看的眉頭擰成一團，“七皇子果然是深藏不漏，看來他在封地的這幾年做了不少事情，不然怎麼連會上官紹宸都無法找到他的死穴。”
凌慕兒不解皇上這幅惆悵的面孔究竟是爲了什麼，還對那惡毒的皇后舊情難忘？想到此，她有些懊惱。
果然，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若朕猜的沒錯，你剛纔一定在好奇朕爲何讓你進宮爲她看診？”皇上背對着她反問，“畢竟在你們的眼中，她已經被朕打入冷宮，一個失了寵的女人對朕來說的確算不上什麼，朕後宮有佳麗三千，少她一個不少，時間久了朕自然就淡忘了，可那只是你們的想法啊。”
很快，他質問道，“銀桐那邊可傳來消息了？”
皇上對此十分滿意，“很好！既然你知道你將來都需要做什麼，朕也就不爲難你了，朕已經同意你和宸兒的婚事，以後我們便是一家人，朕相信你是個聰明人，自然是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那麼從今以後朕便不會再幹涉你們。”
紫桐立刻尋聲回眸，果然看到門外一抹身影一閃而過，他極速追出去。
一個意氣風發的皇上，在這一刻真的像是即將失去愛妻的丈夫，他滿面惆悵，瞬間蒼老十歲的樣子。
看到她就會想起懿貴妃，當年被關在郡王府偏院的瘋女人，不知陳大娘可曾想過，有朝一日她也會變成這副模樣。
皇上深吸口氣，此時的他站在窗口，眼神望着窗外的銀杏樹，竟出了神。
紫桐也跟着嘆了口氣，“今早的飛鴿傳書，銀桐稱南宮世子那邊也是一無所獲。”
“你可知朕爲何答應宸兒娶你？”皇上轉身反問，“你應該知道你的身份別說是二皇子正妃，即便是小小的側妃都得讓人仔細掂量掂量，你更該知道宸兒在朕眼中，他將來會有什麼樣的地位。”
“當真？”蘇策的面色瞬間不悅，渾身散發的冷氣更讓人有種不敢靠近的危險感。
莫君瑤陰陽怪氣的語氣，她看着蘇策時一臉的不高興，“你要做什麼？要去幫誰？是凌慕兒吧，二皇子和七皇子爲敵，你要對付七皇子那就一定是幫着二皇子，可人家都是別人的未婚妻了你還在這兒攙和什麼呢？蘇策，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皇上謬讚了。”她謙虛的低下頭，沒承認，但也沒否認。
“在朕面前你不必謙虛，百姓們稱呼你爲醫仙姑娘，我早就知情，你妙手回春，也的確擔得起這個稱號。”這是她答應宸兒娶她的理由之一。
沒有回答皇上的話，卻是十分虔誠認真的做出保證。
“哼，你若聽不懂，那就沒人能聽得懂了。”皇上雖然話這樣說，卻絲毫看不出惱怒，“朕已下旨你不日便是二皇子妃，這個時候了還自稱什麼民女？”
對於今日皇上給她的優待，讓凌慕兒十分受寵若驚，但她並沒表現出什麼，而是非常乖巧的坐在一旁，做出一副認真聆聽的樣子。
揮揮手，示意凌慕兒可以退下，
臨走前，凌慕兒清楚的看到皇上滿面疲憊的坐在龍椅上閉目養神，那模樣像是剛剛經歷過一場浩劫一樣。
莫君瑤卻不在乎他的質問，而是猛地推開他徑自坐在他剛纔坐過的椅子上，雙手環臂，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
“沒想到你知道的還夠多的。”連二皇子和七皇子爲敵都知道，這個西域公主他早說她不一般。
“不過，本王做事情什麼時候需要你來指手畫腳！”蘇策怒斥，“一日未成親，你便一日不是我的賢王妃，來人，將公主帶出去，送客！”
莫君瑤十分不滿蘇策對待自己的態度。
她張大嘴瞪大眼，不斷冷笑，“你……你怎能這樣對我，難道你忘了當初是怎麼求得我答應嫁給你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