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宿命
“怎麼會是周大哥？”當凌慕兒人聽聞今夜的消息後，大驚。
雖然曾一直想過，有朝一日她一定會喝周啓焱正面爲敵，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並且他就死在她的府上。
“我也沒想到他們真的會在我們的新婚夜潛入進來，但我趕到時，侍衛已將他拿下。”上官紹宸說道，仔細看着凌慕兒的表情，看到她眼底深深地悲痛，他有些心疼。
“帶我去看看吧。”
周啓焱已經被人擡到室內，看到他渾身是傷安靜的躺在地板上，像是睡着了的樣子時，凌慕兒捂住嘴，眼睛有些酸酸的。
她承認，當紹宸對她說起今夜的刺客是周啓焱並且他已經死掉的時候，她多麼希望是他們搞錯了。
可當真正看到他本人安靜的躺在那裡，她全身的血液倒流，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周大哥！”她哽咽着，儘管曾對他說起再見面是仇人的話，可當看到他倒在眼前，眼淚終究是止不住的往下落。
往日與他共事的一幕幕還在眼前滑過，當初的他們配合的是那麼默契，她一個眼神，他便懂她需要什麼藥材，可今日的周啓焱已經……
“逝者爲大，爲他換身衣服吧。”
看他的樣子彷彿真的不知道今夜發生的一切一樣，但他越是如此，凌慕兒越是氣憤。
凌子軒不用猜也知道慕兒和妹夫要去什麼地方，他好看的眉頭擰成一團，“爹孃交給我你放心，但是慕兒……”他頓了頓，“小心點。”
夜很深，七皇子府內一片靜悄悄的。
當週啓焱的屍體被擡到七皇子面前時，七皇子卻還是一副悠閒自若的模樣，唯一與剛纔不同的是，他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有奴才想要攔住他們，卻被上官紹宸冰冷的眼神制止，幾個人立刻衝到周啓焱面前。
“沒聽到二皇嫂在讓你回去休息嗎？”秦玄廷的巴掌突然不爽的落在桌子上，“二皇嫂畢竟是醫仙，大夫都讓你休息了，你還不快乖乖聽話，若是讓我未來的皇兒有個三長兩短，爺可是會生氣的。”
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他也是身負重傷，並狼狽的如同乞丐。
“慕兒，二皇子，你們怎麼這麼晚過來？”笙兒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她看了看時間，狐疑的皺緊眉頭。
“什麼！”
他擡眸又看了看凌慕兒和上官紹宸，攤開雙手一臉無辜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周啓焱的屍體怎麼會在這裡？還有，皇兄皇嫂這是什麼意思？爲何深夜將這具屍體擡到我的府上？”
凌慕兒親自拔掉他胸口的冷箭，感受到他的屍體還有餘溫，她眉頭緊皺，對那個人的憎恨更是如泉水波濤洶涌而來。
七皇子秦玄廷顯然已經休息，他帶着笙兒出現時二人一副睡眼惺忪模樣。
“焱小子？那竟真的是焱小子嗎？”楊氏衝進來看到安靜的周啓焱時，身形一頓，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七皇弟難道不覺得此人十分眼熟嗎？”上官紹宸問道，聲音森冷無情，帶着質問。
“娘，其實周大哥的身世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瑞小子其實早在我們來京城之前便已經……遇害了。”
“慕兒？”見凌慕兒又氣又恨，眼神帶着悲痛，上官紹宸十分心疼。
“嘖嘖嘖，今日畢竟是皇兄皇嫂的大喜日子，怎麼擡具屍體來我的府上了，簡直是晦氣，”秦玄廷好奇擡眸，“皇兄皇嫂難道不覺得晦氣嗎？”
“秦玄廷你明知故問！”再顧不上直呼一名皇子的名諱是不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凌慕兒指着他的臉怒喝，“你敢說今夜的事情與你無關？周啓焱他是你的人，他的屍體爲何會在我們手中，這話該我們問你纔是！”
“可憐的焱小子啊，他怎麼這麼想不開做這樣的傻事呢，他就這麼走了，留下瑞小子一個人可怎麼辦啊？”楊氏十分心疼他們兄弟，忙拉過凌慕兒的手，“慕兒，焱小子如今已經沒了，千萬不能再讓瑞小子也沒了，他在哪兒，若是方便的話把他接來我們凌府吧。”
但凌慕兒此刻顧忌不了那麼多，她給上官紹宸對視一眼後吩咐道，“來人啊將他擡上來。”
秦玄廷說着，給門外的婢女使了個眼神，“來啊，送側妃回房。”
凌慕兒知道娘是心善之人，所以纔會這樣說的，但她知道今夜這事兒也瞞不住了。
“秦……”凌慕兒想直呼他的名諱，但被身後的上官紹宸制止了。
“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啊？”明知道凌慕兒是想支開她，笙兒心裡有股不好的預感，但她想要留下，興許她可以幫到她們什麼。
隨之而來的外祖母和凌大志和楊大勇等人也紛紛震驚極了。
“是啊，我們聽人說他是今夜來刺殺的刺客，他怎麼會成爲刺客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凌大志也十分痛心。
“放心吧。”
“哦，今夜可是二皇兄和皇兄的新婚夜，二皇兄怎麼放棄洞房花燭這麼好的良宵，跑來我七皇子府了？”秦玄廷嘲諷道。
和上官紹宸對視一眼後，凌慕兒與他離開二皇子府，立刻有侍衛擡着周啓焱的屍體跟在身後。
“怎麼會這樣，他們兄弟二人怎如此命苦啊！”楊氏哭的稀里嘩啦的，在她心裡其實早就把他們當做親生兒子對待，所以在聽到周啓焱兄弟相繼身亡的消息後會非常的難過。
“侍衛說的沒錯，他的劍尖的確帶有劇毒。”凌慕兒深吸口氣，拋卻掉所有悲痛的情緒，她認真的看向上官紹宸，“我們走吧。”
上官紹宸她過凌慕兒的肩，強行將她帶出房間，已經有侍衛進來爲周啓焱換衣。
探了探他的鼻息，確定他真的是死了，楊氏眼角的淚水瞬間落下，她滿腹悲痛的看向凌慕兒，“慕兒，你不是說焱小子已經離開京城，獨自討生活了嗎？他，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在得到他的點頭同意後，二人立刻走向門口，誰知楊氏不知道從哪兒聽到的消息突然衝了進來。
凌慕兒提議着，她實在是不忍心看到他如此狼狽的模樣。
“也許這便是命吧，閨女，今日畢竟是慕兒的大喜日子，這裡已經夠亂的了，我們不懂事的還是不要再跟着添亂了，我們走吧。”外祖母生怕他們的攙和會讓上官紹宸不喜，從而影響了他和慕兒的感情。
秦玄廷這才伸長了脖子仔細看過來，彷彿才認出他的身份一樣，他感到非常癡情，“周啓焱？”
“是不是他做的？”她回眸，怒吼質問，恨不得只要紹宸點頭她就會立刻衝到那個人面前，掐着他的脖子質問他爲什麼！
“是不是，稍後便會知道，我們先出去吧。”
上官紹宸立刻給身邊人使了個眼神，有奴才取來一身乾淨體面的衣服。
“這纔是我認識的周大哥啊。”凌慕兒徑自嘀咕着，對他的不甘，對他的疼惜更是涌入腦海。
笙兒被強行帶走時緊張的看向凌慕兒，可惜凌慕兒卻沒看她，此舉更讓她心中不安起來。
“笙兒姐姐，我們找七皇子有重要的事情商量，但夜深了，恐怕會影響到你的休息，你畢竟是兩個身子的人，還是先回房吧。”凌慕兒溫柔的說着後立刻凜冽的看向秦玄廷，大有一副不解決絕不罷休之意。
“娘，您放心，我定會爲周大哥討回公道的。”凌慕兒如此保證着，給凌子軒使了個眼神，“哥，麻煩你先帶着娘回去休息，我們去去就回。”
聽到這話楊氏險些暈倒過去，還好凌大志及時扶穩她。
約莫一炷香後，房門再次打開，周啓焱再沒有剛纔被刺殺時狼狽的樣子，一身白衣的他風度翩翩，彷彿沉睡了的王子。
當親眼看到他死在面前，就像是白髮人送黑人法人一樣，他們任何人都無法接受。
可自那之後，這個人一直保持貴公子的形象在他身側，他不爭不搶，與世無爭的性子，彷彿對一切都很淡漠，雖然她知道他一直有一段國仇家恨在心中。但在她面前，周啓焱始終是溫柔的，是大度的，是鄰家哥哥一般愛護她的。
“爹孃，很多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的清楚的，周大哥早已不是我們認識的周大哥，他……也是有苦衷的，”聰明的凌子軒仔細一想便知道今夜都發生了什麼，爲何這個人會是周啓焱，但在最後關頭還是爲他保留了一絲情面。
在他們心中，周啓焱是半個兒子一樣的存在，雖然只是相處了短短的一年的時間，但同吃同住，那份親情是任何言語都描述不了的。
“皇嫂真是好大的膽子啊，連皇子的名諱都敢如此豪氣念出，看來皇兄還沒來得及好好教教你宮中的規矩。”秦玄廷滿面不悅。
他信步走向凌慕兒，在與她一步遠的地方停下，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皇嫂可知道，皇家規矩，任何人不得直言皇子名諱，否則，按照宮規處置！”
見凌慕兒依舊怒氣衝衝的看着他，他無謂的聳聳肩，“不過沒關係，看在今日是你們大喜日子的份上，做皇弟的可以不計較。”
“你不計較不代表我們不會計較！”凌慕兒氣急，“周啓焱是你的人，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今夜他前往二皇子府刺殺二皇子，秦玄廷，你又要如何解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