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線索
上官紹宸和秦玉珩忙湊過來,只見凌慕兒掰開了懿貴妃的手指,露出她修長白淨的指甲,而那指甲內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一些亮晶晶的東西。
“這是穿在衣服上的珠片,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些珠片乃是兩年前番邦進貢給天朝的貢品,當時番邦王子送來禮物時曾佩戴在身上過,後來宮中公主和妃嬪們覺得好看,便紛紛效仿,將這些珠片縫製在她們的錦服上,便一直流傳到現在。”
凌慕兒爲兩個迷茫的大男人介紹着。
“番邦進貢的乃是上品,卻戴在衣服上?”秦玉珩顯然不知這件事情。
話畢後,他臉色有些尷尬,言外之意也表明他身在太子之位上時曾有多麼的不聞不問,不務正業。
凌慕兒輕咳了兩聲化解尷尬後,她劃重點道,“重點是,這些珠片並非什麼人都可隨意佩戴的,若無身份,沒有皇上的賞賜和批准,即便是再喜歡也沒這個資格。”
“皇嫂的意思是,謀害母妃的人乃是後宮位分極高之人?”秦玉珩眼底漸漸升起一股寒意。
“敏貴妃,我能想到的人她是第一個!”
“可她的動機呢?”凌慕兒卻搖了搖頭,“後宮女人爾虞我詐,爭風吃醋乃是常事。敏貴妃和懿貴妃娘娘二人爭鬥多年,暗地裡的確用了不少手段,可她若想殺人早就動手了,爲何等到現在?敏貴妃一直是我們的敵人,懿貴妃之死我們第一個就會懷疑到她,她又何嘗不是這樣想?”
凌慕兒想了想又補充道,“況且,她已經被皇上禁足後宮內,在這個節骨眼上,若真的是她動手,那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嗎?”
南宮弈之和逍遙王妃趕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三人面如死灰的出來。
被凌慕兒按着,秦玉珩儘管掙扎了幾分,可他發現皇嫂力氣之大,他竟絲毫動彈不得。
“鈕釦是誰的,你從誰的寢宮開始查起?當你貿然拿着這枚鈕釦去搜查的時候,萬一被兇手聽到了風聲怎麼辦?”凌慕兒認真盯着他的眼睛,“逍遙王,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越是如此我們越要你鎮定。”
南宮弈之嘆了口氣,還想說什麼,但看到秦玉珩悲痛的眸子,他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只要有我們在,就一定會查出來的!這世界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那人膽敢在後宮殺人,就等着被午門斬首吧。”
“你們看?”
秦玉珩一直隱忍的情緒終究是爆發。
“慕兒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裡,身體還好嗎?肚子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阻止她的話繼續說下去,秦玉珩滿面悲痛的摟了摟她的胳膊。“母妃死的蹊蹺,我一定要爲母妃報仇,你放心,在查出真相之前,我不會倒下的。”
逍遙王妃急忙抱住秦玉珩的胳膊,“爺,節哀順變,母妃她……”
秦玉珩見狀滿是悲痛的將母妃身上的白布蓋好,將她垂落在身邊的手放回到擔架上,正打算跟着上官紹宸一同起身時,母妃的左臂又突然掉落下來。
再看如此自責崩潰的秦玉珩,她深吸口氣,平靜下來後與上官紹宸對視一眼,“我們分頭行動,後宮的妃嬪們雖然多,但品階極高的並沒有多少,當然,也要防患那些栽贓陷害之刃!如今前朝混亂,爲防有心人栽贓嫁禍,我們必須要穩住陣腳。”
“爺,茹兒能幫你什麼?”
“那是誰!”秦玉珩顯然已經耐不住性子,他眼底通紅,想起母妃慘死,他渾身散發的冷氣令人不寒而慄!
看到他們出現,全部涌過來。
“皇兄,皇嫂!”
凌慕兒閉着眼,雖然靠在上官紹宸身上,像是睡着了,可卻在冷靜的思考着。
“秦若塵,蘭斯鶴,包括敏貴妃,甚至於在這些事情上一直上想要獲得漁翁之利的人,都有可能。”
“姑娘,姑娘你還好嗎?當我們得到消息便趕過來了,懷有身孕的人怎麼能進天牢呢?他們有沒有對你動刑,快讓我看看。”
見他如此衝動,上官紹宸和凌慕兒一左一右忙將他按住,“別衝動!”
那麼,還有誰是想借着這件事情借刀殺人,除掉懿貴妃和她的呢?
“害我慕兒身陷囹圄,這人是誰,我都不會放過她!”上官紹宸眼底蘊着濃厚的怒氣,彷彿兇手就在眼前的話,他會第一時間掐斷他的脖子。
吼後,他也十分後悔,他抱着頭蹲在地上不斷的對凌慕兒道歉,“對不起,我……”
幾個人你一眼我一語,嘰嘰喳喳的,沒等凌慕兒開口呢,人已經被他們帶進府內。
“懿貴妃是我親手救活的,我的病人,你相信我是這個世上最不希望她死的人。你放心,不管兇手是誰,我一定會揪出來,讓他爲這殘忍的行爲付出代價!”
“什麼?”南宮弈之驚呆了,立刻轉身看先凌慕兒,“連你們都沒有線索?”
凌慕兒低下頭,面色看似極其失落,可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中,她用餘光仔細打量四周,觀察每一個侍衛婢女的神情,試圖找出破綻來。
馬車內,南宮弈之搞不清思緒的雙手抱着頭,臉色也從平日的玩世不恭變得嚴肅。
“被禁足後宮的女人,任何時刻都會受人監視,昨日夜裡她是否出過寢殿,後宮那麼多雙眼睛,那麼多張嘴,還怕查不出來?”
“我沒事。”
秦玉珩沒說話,只是默默的點點頭,被逍遙王妃攙扶着先走了。
凌慕兒等人互看一眼,也上了二皇子府的馬車。
“總之,是不是她,一查便知。”上官紹宸溫熱的掌心搭在秦玉珩肩頭,示意他不要太沖動。
秦玉珩急忙喊來二人。
三人一下車,被眼前的景象呆住了,只見祖母唐氏,楊氏,凌大志和楊大勇,還有商枝和降香紛紛站在二皇子府錢等待着。
“我可憐的外孫女,怎麼總是那麼多災多難啊,是不是什麼人眼紅妒忌你,所以陷害你的!紹宸,你身爲她的夫君又是二皇子,定要爲她做主!”
先是被廢掉太子之位,後又遭遇母親身亡,爺這一生都沒經歷比這段時日還悲痛的事情,她若再嬌縱任性,無理取鬧,就是在爺傷口上撒鹽了。
“我說這可真是個多事之秋啊,眼看快過年了,宮中怎麼這麼多的事情!先是表哥被抓,又是七皇子離奇之死,如今懿貴妃也突然死了,到底是什麼人在跟我們過不去?”
“不是說懿貴妃死的蹊蹺,是被人謀害嗎?怎麼會沒有線索呢?”
或是檢查,或是把脈,熱情的她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是啊,有用得着本世子的地方,你儘管開口,雖然我……”南宮弈之還想說什麼,胳膊被身側人撞了下,他立刻改了話鋒,“你別看本世子每日裡吊兒郎當,遊手好閒,可在查案方面,我可是行家。”
此刻,馬車已經到達二皇子府。
說時遲那時快,他幾乎沒有猶豫就想衝出去,“我這就命人搜查整個後宮,誰的衣服上少了一枚釦子她就是殺害母妃的兇手!”
“我怎能不衝動,這枚鈕釦在母妃的袖子中,定是她與敵人搏鬥時不小心掉落在裡面的。我們也是無意間發現的,兇手一定還沒有察覺,我們必須要抓緊時間!”
“不是,你,你這樣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南宮弈之從沒見過如此沉默悲痛的秦玉珩,
以前只覺得這傢伙狂傲無比,鼻子都要翹到天上去了,現在怎麼突然覺得他這麼可憐呢。
秦玉珩回眸,對着上官紹宸,南宮弈之,凌慕兒三個人深深鞠了一躬,嗓音嘶啞暗沉,“多謝。”
他拿起盤扣遞到二人面前,並仔細的打量着,幾乎是一錘定音,“女人的東西,錦服上的!”
秦玉珩看向上官紹宸和凌慕兒,三人滿是失落的嘆了口氣,“一無所獲。”
凌慕兒咬着牙,滿眼掛滿堅定。
秦若塵是新晉敵人,他想害他們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
“母妃她死了,她死了!她不是睡着了,她是真的與世隔絕再也醒不過來了,你讓我怎麼鎮定?”
“正是因爲如此,我們纔要從長計議!”
蘭斯鶴爲了給女兒報仇,想要謀害她也不無可能,不然那些侍衛是怎麼在她出現的第一時間包抄過來的?
敏貴妃,她身在後宮,是最有可能操控這些的人,可也是最容易讓人懷疑的兇手。
眼淚瞬間涌出眼眶,他強忍着,小心翼翼的溫柔的擡起母妃的手臂,而就在這時,他的餘光看到擔架下方還在打轉的盤扣。
顯然是剛掉落出來的。
“怎麼回事?可查出什麼沒有?”
“那個,聽說皇上已經把徹查之權交給你,而你們也在裡面查了半天了,可查出什麼沒有?”
逍遙王妃還想說什麼,最終化成力量,她知道現在縱使說盡千言萬語都不如乖巧的跟在身邊支持。
上官紹宸起身,打算這就命人去查。
秦玉珩覺得凌慕兒說的很對,他抹掉臉上的淚珠,緊緊地將盤口竄在手心裡,再最後看了一眼母妃的遺體後,他滿面平靜,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離開了天牢。
忙後退數步,站在衆人面前,看着每個人臉上擔憂的神色,有些感動,“你們,你們是怎麼得到消息的?”
懿貴妃身亡,她被誤認爲是兇手,按理說這件事情不會這麼快流傳出宮纔是。
衆人沒說話,而是紛紛將眼神看向某個地方,凌慕兒回眸便看到南宮弈之尷尬的摸着後腦,“嘿嘿,我,我這不是擔心嫂嫂嗎,嫂嫂被人冤枉成殺人兇手,我這一想啊,人多力量大,若大家都去求情,你就被放出來了不是?”
凌慕兒沒聽他解釋完,一個爆慄打在他頭上,“人多力量大什麼?全是些老弱婦孺,幹嘛,南宮世子劫個囚都找不到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