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想要的是什麼?」這讓紀一笙糊涂了,這麼短暫又沒有愛情的婚姻,能為丁貝雲帶來什麼?
林國生回答不了紀一笙的疑問,「這個之後你可以自己問她,我可能不適合代替她回答這個問題。」
「為什麼不是林芯芯?」林芯芯是林國生跟妻子生的女兒,比丁貝雲小兩歲。
「你不喜歡芯芯,若是喜歡你們早就交往了,芯芯喜歡你,若是你們真的不適合,那芯芯的性子霸道驕縱,如果她不放手,只會讓你們兩人都痛苦。」
林國生雖然老了,也成天忙于事業,但他並不盲目,他看得出林芯芯對紀一笙的愛慕之情,可惜紀一笙對她再好卻不是愛情,他曾經年輕過,也談過戀愛,他明白那種感覺。
「我也不喜歡丁貝雲。」紀一笙坦白地說。
「我沒有要你喜歡她,只是希望你能幫我照顧她。」
「那也不用娶不是嗎?」
「你可以離婚。」
然後兩個人都不說話,病房里安靜得沒有聲息。
最後紀一笙站起身,「這件事我會再考慮,今天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說完紀一笙轉身離去,身上的白袍下擺因為行走而揚起。
直到病房的門關上,林國生終于不再強撐著虛弱的身體,緩緩地閉上眼,臉上卻有著淡淡的笑意。
林國生了解紀一笙,畢竟跟他共事幾年了,從他還在英國讀書時,利用寒暑假回台灣見習到現在成為能獨當一面的醫生,林國生一點一點看著他成長,他知道若是紀一笙真的不同意,他剛才早就回絕了,所以說這個婚應該是能成。
第1章(1)
夜幕低垂,華燈四起,熱鬧的夜生活才剛要開始。
紀一笙拿著酒杯,坐在好友的酒店包廂里,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杯中的烈酒,看得出他的心情不算太好,沉著一張臉,不發一語又不怎麼搭理人。
「你說林國生要你跟他的私生女結婚?」
因為不是平時的聚會,紀一笙又臨時找人出來喝酒,今晚來酒店包廂的只有邊仁跟向震宇,其他人不是在家抱老婆換尿布,就是跟女朋友親熱談情。
邊仁沉不住氣地跳腳,他嘲諷地說︰「這老頭也太好笑了吧,竟然敢要你娶他在外頭偷生的私生女,用這個條件交換會不會太無恥了?」
「你答應了?」向震宇坐在另一側的沙發上,全身靠向椅背,吊兒郎當地將兩條修長的腿抬到茶幾上,一手拿著裝著果汁的酒杯,嘴里還叼著沒點燃的香煙,樣子看來說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誰敢相信這個男人曾經囂張到令人不敢恭維,女人對他不過是泄欲的工具,他卻扎扎實實地栽在安娣這個女人手中。
「我沒有拒絕。」
邊仁的酒才剛入口,紀一笙的話就讓他差點噴了出來,因為嗆到,他邊咳邊大罵。
向震宇十分玩味地看著從頭到尾都不太說話的紀一笙,不像邊仁那般叫囂,「其實娶林國生的私生女也不錯,等他死了或沒什麼利用價值了,想跟她離婚時,可以一腳將她踢得遠遠的,她連話也不敢多說一句,是不是?」
向震宇畢竟是在商場上打滾過的男人,學生時期的逞凶斗惡從沒少過他,邊仁跟他一比就顯得仁慈許多。
紀一笙好看的嘴角一勾,又喝了一口酒,不出聲表示贊同向震宇的說法。
「喂,不是吧,還沒結婚就想著離婚,那女人也太可憐了。」邊仁自小被他大姊邊幽蘭霸凌,對女人他一直都懷著憐香惜玉的心情,也因為大姊的強勢,他跟女人一向好聚好散,從不仗勢欺人,所以他現在實在看不慣眼前兩個朋友的殘忍,「這件事我看還是跟一哥商量一下比較好。」
向震宇听了,隨手將自己嘴里叼的香煙丟了過去,邊仁躲開沒丟著,「商量什麼,你難不成忘了一哥的老婆是什麼身分?」
邊仁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恍然大悟,「我怎麼忘了,媛媛也是私生女。」
「邊仁,私生女這三個字你以後別在我大哥面前提,免得被他揍。」紀一疼老婆是出名的,卓媛的出身不光彩也是事實,但仗著他的權勢,沒人敢說卓媛的不是。
「一笙,我看你這個婚還是不要結了,你媽肯定不會同意。」邊仁好心提醒。
「為什麼不結?既然這是林國生自己提出來的,那我就順他的意。」紀一笙倒有自己的想法。
「你確定?」邊仁試探地問。
「嗯。」紀一笙點頭。
「你不會有罪惡感嗎?」邊仁不苟同地問。
「那也不能怪我,林國生要我照顧她,那我就照顧,但等我不想照顧了,她就自求多福吧。」
邊仁看著紀一笙,總覺得這個決定不好,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好,現在對紀一笙而言是趕快順利接下醫院的負責人,再好好經營醫院,林國生能給他這個方便,不利用就是傻瓜。
棒幾天紀一笙去了林國生的病房,表明答應娶丁貝雲,既然要娶丁貝雲,那麼說服紀母就是紀一笙首先要做的事。
入夏的傍晚,紀家客廳里,紀母剛跟朋友聚會完回家,意外發現小兒子紀一笙換上居家服坐在沙發上,電視里新聞主播的聲音在安靜的客廳里回蕩著。
紀母忘了有多久沒見到紀一笙了,自從林國生院長生病後,醫院大部分的工作都落到紀一笙肩上,他為此忙得天天熬夜,好一陣子都住在醫院或是市區的公寓,她這個當媽的有幾次炖了補湯,去醫院的辦公室找他還撲了空,沒想到今晚他卻回家了。
「一笙,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這幾天醫院的工作還很忙?」紀母疼愛地朝紀一笙笑著問,早知道他今晚要回家,她下午就不出門跟朋友聚會了。
看了看牆上的時鐘,還不到七點,難得紀一笙今晚在家,紀母邊笑邊嘮嘮叨叨的,剛要走進廚房要管家多煮幾樣他愛吃的菜,就被紀一笙喊住。
紀母將手提包放在沙發上,在紀一笙的對面坐下,「你怎麼了?表情這麼認真,是有事要跟我說嗎?」
「是有一件事要跟媽商量。」
「什麼事?看你表情這麼嚴肅,該不會是想跟媽說你終于決定結婚了?」紀母開玩笑地說。
自從大兒子紀一結婚後,紀母現在的心思都放在紀一笙的婚事上,到處幫他物色適合的結婚人選,可惜她左挑右選,都覺得那些女孩不夠好,配不上紀一笙。
苞大兒子比起來,紀一笙這孩子雖然不是紀家產業的繼承人,但自從他回台灣接手自家醫院後,得到了外界不少的好評,不僅是他的醫術,還有他在國際間的醫學研究報告,讓她這個當媽的好不驕傲。
不是她自夸,生了兩個兒子,紀一從小內斂穩重,從不需要父母操心,就連婚事他也自己決定,不要任何人插手,因為是家中長子,紀一一路都順著家里的安排,成為紀家產業的繼承人,唯獨娶老婆這件事,他全然不給父母插手,自己一手包辦。
而身為弟弟的紀一笙,從小性格就很隨性淡然,因為不想從商所以選擇當醫生,哥哥是婚前不沾的男人,而紀一笙女伴不斷,卻從沒見他有定下來的打算,眼見他都快三十歲了,他不急,她這個當媽的急得不得了。
可是她急有什麼用,以前紀一全然不理會她安排的相親,從來沒有出席過,就連她的話也沒听進去,輪到紀一笙時,他雖然每次都會跟相親的對象見面,卻每次都有理由拒絕,不是嫌對方無趣就是嫌對方個性不合,不到一個月就避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