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結局十:落幕,他們的愛濃於血水。【五千字】

兩個小時之後:

骨科醫院,特殊病房裡。

病*上,俊美的男子正半倚在雪白的枕頭上,他的左手綁着繃帶,用石膏固定着,右手則輕撫懷裡的小女人。

他不時放低聲音,在她耳旁耐心安撫。

“好了,已經沒事了,別再哭了。”他一邊說,一邊抽出紙巾,爲懷裡的小女人擦拭眼淚。

左手摔骨折了,只得右手能用,動作十分笨拙、不方便。

喬汐不要紙巾,眼淚鼻涕一個勁的全擦在白笑凡身上,兩隻手緊緊扒着他,像極度沒有安全感一般,也不管會不會碰到他左手的傷口。

她根本沒有緩過勁來,心有餘懼,彷彿還停在兩個小時之前,怕的心神俱裂。

“白笑凡,你這個混蛋!你差點嚇死我了!這麼高的地方,你也敢跳下去?你就這麼想和秦嵐一塊死嗎?”喬汐眼淚汪汪的指責,柔糯的聲音帶着顫意,聽起來格外楚楚可憐。

“下面有安全氣墊,不會有事的。”白笑凡右手笨拙的給喬汐,擦拭源源不絕的眼淚。

醫院紙巾,較爲粗糙,喬汐肌膚細嫩,哭成核桃一般的雙眼,擦拭得更爲紅腫。

白笑凡看着心疼,乾脆不用紙巾,俯下頭,一點點細碎、而又輕柔地吻去喬汐臉上的淚珠。

深情得令人溺斃。

喬汐很配合地仰起小臉,她喜歡白笑凡的吻,深情的、霸道的、溫柔的,讓她無時無刻知道他在深愛着她。

“你怎麼知道不會有事?六樓這麼高……萬一、萬一碰到了障礙物,你怎麼辦?我又怎麼辦?”喬汐淚眼婆裟,像個水做的娃娃似的。

此刻,就算有白笑凡的吻,她也止不住眼淚。

她真的怕!

他跳下去的一刻,她覺得她也活不了了。

“跳下去之前,我都計算過了。我知道不會出事,我不可能真的玩命。”白笑凡既是個謹慎的商人,卻又是個大膽的男人。

他一向如此,膽量與魄力都非常強悍。

他可以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害怕失去喬汐、害怕她受到傷害。

當他知道秦嵐真正想法的一刻,他就知道,唯有用這種方式,他和她,纔可以真正了斷。

“你這是僥倖!”喬汐抽抽咽咽地哭着,小手輕輕地撫上白笑凡打着石膏的左手,小臉上寫滿心疼。

“只是骨折而已,一個來月就能出院的了。”白笑凡安慰道,卻看到喬汐流的更兇的眼淚,頓時更手足無措。“噓……喬汐,別哭了。相信我,不管遇到什麼事,我都不會拋下你一個人的。”

他怎麼可能捨得,留下她一個人獨自承受痛苦?

沒有他庇護着她,她這麼弱不禁風,怎麼能行?

所以,爲了她,他不可能讓自己出事的。

“白笑凡,我怕……我真的怕!你和秦嵐跳下去的一刻,我怕你再也不會回來,我怕會失去你,那一刻,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喬汐喃喃着說,兩隻小手緊緊攥住白笑凡的衣襟,蜷縮在他寬大的懷裡,嬌小的身子,瑟瑟發抖。

那一刻,她想要和白笑凡一起跳下去!

她什麼都不想管、什麼都不想理睬,她心中只有一個強烈的念頭——她要去陪白笑凡。

她想,她也許不是一個好媽媽。三胞胎很可愛,她很愛他們。

可是,如果,白笑凡真的出了事,她知道她真的沒法活下去。她會把所有財產都留給三胞胎,唯獨她……

她會跟白笑凡一起走。

殉情什麼的,太可笑了,她哪裡有這麼偉大。

她只是單純地,不可以沒有白笑凡而已……

沒有了他,她就像走進沒有水源的沙漠,乾渴着漸漸枯萎、慢慢等死。

“噓,別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白笑凡低下頭,細碎地吻着喬汐皎潔的額頭,接着是她的臉頰,最後在她脣上輕啄一口。

道不盡的刻骨愛戀。

現在,此刻,白笑凡只恨自己的左手不能動!

他想要抱住喬汐,緊緊的將這個小女人納入他懷裡。想要與她,親密的纏在一起。

喬汐似心有靈犀一般,抱得他更爲之緊、致。擡起小臉,她的脣與他的,僅僅只有那麼一絲距離——

“你不準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以後都不準!”

紅豔豔的脣瓣,一張一合,喬汐吐氣如蘭的氣息,輕而易舉地讓白笑凡失了魂,丟了心,爲她癡迷不已。

他癡癡點下頭,臣服在她的話下:“好,不做以後都不做,我都聽你的。”

喬汐聞言,破涕爲笑。

剎那間,白笑凡丟盔棄甲,俊顏微變,完全無法抵抗。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像*的沙漠旅人一般,尋上喬汐柔軟的脣,追逐最甜美的水源。

吻,由溫柔漸漸轉向激烈,帶着劫後強烈的情緒,狂風驟雨一般,恨不得將彼此吞沒。

喬汐乖乖地沒有亂動,溫順地任由白笑凡激烈的吻,如水一般,無限包容着他強烈的情緒。

他的左手骨折了,她很心疼。

夫妻兩人忘我之際,病房的門,無聲推開了,卻沒人發現——

進來的人,是張逸。

他剛和醫生聊完,醫生說,白笑凡至少要住院一個月,骨折程度,較爲嚴重。

至於秦嵐,她很幸運,應該說,白笑凡有保護了她。

她只是輕微的擦傷,並無大礙。

張逸進來,本來是想告訴白笑凡和喬汐,慕西顧正在送三胞胎過來。誰知道,卻看到他們……抵死纏、綿一般,接吻。

誰也沒有看到他……進來。

張逸狠狠一愣,面部表情,很僵硬、很繃緊。

他怔怔看着與白笑凡抵死纏、吻的喬汐,下意識咬了自己的脣一下,很用力。

他嚐到了血腥味,出血了

默默地,他無聲退出了病房。

一如他一直無聲看着她,無聲愛上她,還沒進入她的眼裡,就只能無聲退出……

靜靜站在病房之外,張逸摘下眼鏡,半垂下眼眸,思緒飄得很遠:

兩個小時前,要不是他及時衝上樓,抱住了喬汐,她早就跟隨白笑凡一起跳下去了。

那一刻,她哭得死去活來,一心只想着白笑凡,根本聽不到他說的話。

如果,他放開了手,她肯定就毫不猶豫地跳下去了。

最後,她哭得臉色漲紅,窒息一般,幾乎休克。他眼看不對勁,強行地把她抱了起來,急急地帶她下樓。

直到她看到躺在擔架上——無事的白笑凡。她才緩過一口氣,像找到回家的路一樣,回到他的身邊,抱緊他,哭得不能自己。

他終於明白,在這場三人行裡,他只是一個局外人;他永遠替代不了喬汐心目中的白笑凡。

她愛他如此之深,已無懼生死。

白笑凡對她,亦恨不得將自己全部奉上。

大概,沒有什麼能分開他們了。

這樣也好,這樣至少他不用擔心喬汐的幸福問題——張逸在心裡,如此想着。

他重新戴上眼鏡,恢復一派的淡漠疏離。將晦澀的愛意埋於心底,永遠藏住。

***

慕西顧將三胞胎平安帶回來,三隻娃兒眼眶都紅紅的,明顯哭過。估計,肯定很想念白笑凡和喬汐。

張逸帶他們三個,去隔壁的休息室,先吃飯休息。白笑凡和喬汐,恐怕還需要一些獨處的時間。

當天,晚上。

喬汐黏着白笑凡,與他睡在一張單人的病*上。

這間病房,是醫院臨時空出來的,只有一張小小的單人*。但是,他們兩個並不在意,反而覺得這樣,更好。

他們恨不得緊緊纏着彼此,容不得空出一絲空隙。

白笑凡和喬汐並沒有急着見三胞胎,因爲,他們知道,三個孩子都平安無事。

有張逸在,有慕西顧在,還有商淨,他們不擔心三胞胎不會有事。

他們在這一刻,這一晚的時間,只想要擁抱着彼此,無法把心分出來再想其它的任何事情。

喬汐忽然覺得,白笑凡是對的。

他有先見之明,早早就給三胞胎,灌輸獨立、自我主見的概念,這樣,倘若以後,他們兩個都不在了,那麼,他們三個也可以不用那麼傷心。

這對三胞胎而言,或許,是一個有點自私的想法。

喬汐很抱歉,但,這並不代表她不愛三個孩子,她很愛他們,只是,她心裡很清楚,白笑凡才是她生命中的一切。

相同的,對白笑凡而言,他對喬汐,亦存着更多私心。

愛濃於血水,白笑凡與喬汐的愛情,看似不夠轟轟烈烈。但是,如若一人先走,留下的一人,活着等同於死去。

***

事件的落幕:

白笑凡與喬汐,並沒有起訴秦嵐拐走三個孩子,他們讓警方銷了案。

他們與秦嵐的故事,到了這裡該要結束了。所有的恩恩怨怨,也該從這場生死裡,得到釋然。

一個月後,白笑凡痊癒出院,喬汐再無見過秦嵐。

她與白笑凡住在同一個醫院,十天前,她自個兒先行出院,並無留下行蹤。

後來,喬汐聽慕西顧說,秦嵐沒有去新西蘭找她父母,而是去了別的城市,開了一家咖啡館——重來,過上嶄新的生活。

秦嵐所在的城市,是哪裡?喬汐不知道,慕西顧也不知道。

秦嵐沒有留下這方面的信息,但是,每隔一段時間,她都會給慕西顧發一個e-mail。

讓他,讓喬汐,讓白笑凡知道,她過的還算不錯。

有些人,便是這樣。認識過,離開後,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再有見面機會。只是,他們知道,彼此在世界的某一處,活得安好。如秦嵐,如言楚,如她和白笑凡。

一切,順其自然。

百般滋味的人生。

***

幾個月後,三胞胎滿四周歲。

這麼重要的日子,自然不少朋友前來祝賀三個小壽星。

三隻娃兒啊,從出生到現在,向來衆星拱月,又是最小的一輩,長輩疼,大人愛,小哥哥、小姐姐也得*着他們。

他們光是收禮物,就要收到手軟了。

更別提白笑凡公司的客戶,專程給他們三個封的大紅包,嘖嘖,都夠交幼兒園一個學期的學費了。

這一次的生日派對,喬汐花了不少心思,畢竟,是三胞胎人生當中的第四個生日。

十分之有紀念價值。

白希正在和朋友仔,拼火車模型。有個小女孩頻頻向他示好,他無視。

白揚捧着燒雞翅,坐在沙發上,一邊啃着,一邊和朋友仔看冰雪奇緣。做什麼都離不開吃……

白愛喬在花園裡,摘草莓,身旁有張逸陪着。

喬汐爲滿足三胞胎的求知慾,把花園裡的一塊小土地,空了出來。讓三隻娃兒,種上各種各樣的植物。

白揚愛吃,種過小西瓜和紅辣椒,現在,正在“潛心研究”小西紅柿。

白希比較有品位,種過好幾種花,桔花是他首先學會種的。

因爲,他知道媽媽喜歡,哦對了,這個是爸爸告訴他的。

白愛喬很專一,她一直就種小草莓,天天都能吃到草莓。

有時候,長得好的話,她一天還能吃到二十顆呢。

一開始,白笑凡心疼小女兒,有給白愛喬買過很多進口草莓,由着她任吃。但是,白愛喬似乎更愛吃自己種植小草莓。

當爹的無奈,每天下班回來,只好脫下西裝外套,解開領帶,捲起雪白袖子,與小女兒一起種植小草莓。

每每這個時候,白希、白揚兩個小胖子,都會去湊一份子熱鬧。

然後,爺們三個,加一個小女娃,渾身弄的髒兮兮,喊着喬汐趕快開飯,他們餓了。

但往往,他們四個都會被喬汐趕去各自洗澡,接着,才能吃飯。

“張逸叔叔,等下我給你洗草莓吃,今天的收成可好呢!”白愛喬蹲下身,將新鮮的草莓,摘下來,放入果籃裡。

娃兒才四歲,但是,動作很純熟,不見一絲笨拙。

這事情,她天天都和爸爸、媽媽、哥哥、小哥做呢。

“要我幫嗎?”張逸淡定問。

“不用,你站着就行。”白愛喬年紀小小,主見倒不小,堅持要一個人完成。

這塊小田地,只有她爸爸媽媽,哥哥小哥才能進來。其他人,不能進來的。

“摘好了!”白愛喬把半滿的果籃提起。

她把田地裡的小草莓,都摘光了,平時,她可捨不得全摘光。

但是,今天不一樣,張逸叔叔來了!

張逸淡淡一笑,拿出手帕,彎下身,給白愛喬擦擦小手的泥土。

“張逸叔叔,爲什麼你一直就一個人?”小孩子到了一定年齡,自然有十萬個爲什麼。

她看西顧哥哥身邊有淨姐姐,然然表姨身邊有陸先生,爲什麼張逸叔叔就一直一個人?

“我在等一個人。”張逸抱起白愛喬,讓她自己提着果籃。

“等誰啊?等下會來嗎?我讓媽媽遲點切蛋糕。”白愛喬天真地以爲,張逸要等的人,等下就會來。

“大概,不會來了。”張逸淡淡道,目光平靜。“我等的人,永遠都不會來。”

“啊?”白愛喬聽不懂。

花園裡,不止張逸和白愛喬,還有第三個人。他沒出現,而是在聽到張逸的話之後,慢慢離開……

“寶寶呢?”喬汐問。

“她在外面和張逸摘草莓。”白笑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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