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蹤符圖,我記得那個符圖是用來找人的……」她翻了一會兒,才找到那張尋蹤符圖,可等她把古籍找來細瞧時,卻只能干瞪眼,有些失望地說︰「不行,這符圖需要余仲的貼身之物。」
莫青夜看著一張張散落的符圖,其中有一張散著盈盈的幽光,讓他不由自主的將它拿走。「這張是什麼符圖?」
寒幽接過來一看,驀地雙眸一亮。「這是幸運符圖!說不定這張符圖能有用處也不一定。」
幸運符圖的用處她是實踐過的,她記得那次她搞丟了一根很喜愛的發簪,怎麼找都找不到,最後將幸運符圖帶在身上,不到一刻鐘便找到了,不僅找到了發簪,甚至還找到之前搞丟的珍珠耳環。
「那我們現在就出去?」莫青夜心急戰事。
「好!」寒幽將用得到的物品全數帶在身上,這才帶著他離開空間。
南揚,皇宮。
「咳……咳咳咳……」南揚皇帝喬陽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半天才順過氣,嘶啞的問︰「還是沒有找到人?」
南揚太子喬劍羽點頭,咬牙道︰「山崖下是有幾具骸骨,但都已經腐朽數年,並不是新鮮的屍骨,因此不能確定莫青夜是不是真的死了。」
喬陽聞言,咳得更厲害了。
「父皇,您別激動。」喬劍羽忙上前替他順氣。
喬陽的臉色十分蒼白,那模樣很明顯命不久矣。「你們不是說他被逼得跳下山崖嗎?那山崖有萬丈深,他難不成會飛天還是能遁地?」
「父皇,說不定他是被附近的野獸咬走了,如今我國戰事大好,就算莫青夜沒死又能如何?」喬劍羽不信莫青夜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還能活著,最重要的是他不明白,父皇為何這麼在意莫青夜。
喬陽其實也不相信莫青夜還活著,但他還是眉頭深鎖。「你不要小看莫家,莫長卿當年帶著莫家軍二十萬大軍大勝三國聯軍四十萬大軍,那一戰震驚了整個雲楠大陸,正因如此,我們南揚才一直不敢輕舉妄動,與離路國保持友好,直到莫長卿死了才敢有所動作……莫青夜是莫長卿一手教出來的接班人,他的能力肯定不差,沒看到他的屍體我不放心。」
他這幾天總有些心神不寧,彷佛有什麼事要發生,讓他很是不安。
喬劍羽卻不以為然,興奮的說︰「等他出現,我們早已攻進離路國的皇都,到時再與華晴南里應外合,離路國還不手到擒來?」
喬劍羽是個有野心的人,相較于喬陽埋了華晴南這條十多年的線,他更喜歡直接開戰,掠奪才是他的本性,從他被立為太子那一年便發下誓言,定要擴展南揚的版圖,進而稱霸整個雲楠大陸,而離路國便是第一步。
兒子那誓在必得的神情,讓喬陽不安的心稍定,他也有野心,但個性謹慎,在位三十多年一直遵守祖訓,若沒有極大的優勢,便不能打破與離路國之間的友好。
如今他老了,莫長卿死了,莫青夜更是被他們逼下山崖,生死不明,當初布下的棋子也是時候用到了,就像喬劍羽所言,只要里應外合,離路國還能不落在他南揚手中?
喬陽點點頭,這才睜著那雙晦黃雙眼,問︰「那個人可有被發現?」
提到那個人,喬劍羽臉色有些難看。「父皇,為何不能殺了他?那個人的存在始終是個隱憂……」
若非莫青夜大意,那人恐怕早已被劫走了,這麼一個活生生的把柄,要是他早就把人給殺了,豈會留下活口?
提到余仲,喬陽臉上極快的閃過一絲愧意,沉聲說︰「不能殺!要是殺了他,華晴南不會善罷甘休,到時恐怕會壞了我們的大事。」
余鎧當年在他還是太子時,為了救他受了極重的傷,這輩子除了余仲外再不能有孩子,若不是當年他的父皇挑中了華晴南,他也不會讓余仲成為棋子之一。
沒人知道除了華晴南的要求之外,他也曾答應余鎧,留下余仲一條命。
「要留他到什麼時候?」喬劍羽顯然很不樂意。
喬陽又是重重的咳了幾聲,這才道︰「待拿下離路國後,就讓華晴南母子與他一塊離開吧。」這樣也算是給了余鎧一個交代。
「就怕離皓不願離開。」喬劍羽挑眉道。
離皓並不曉得他的身世,還以為他真是盛錦帝的兒子,事實上他蠢得跟頭豬似的,竟真將莫青夜派至魏城,若不是他知道莫青夜會來魏城是盛錦帝的安排,他恐怕會笑掉大牙。
對他而言,就算離皓真是離路國的太子,也根本不配被他當成對手,因為太蠢了!
「這點你不必擔心,我自有安排。」今日喬陽說了太多話,已超過身體的負荷,他疲累的閉上雙眼歇息一會兒,卻听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那熟悉的腳步聲讓他張開眼,看向那服侍他近三十年的老太監趙公公,擰眉道︰「什麼事?為何走得這麼急?」
趙公公一向懂分寸,若非真有急事,不會如此逾矩。
趙公公神色凝重的行完禮後,才低聲道︰「稟皇上,余公子……余公子不見了……」
余仲不見了?喬陽臉色一變。「說清楚,怎麼回事?」
趙公公忙細聲道︰「奴才剛接到消息,牢頭今日去送早膳時,余公子還在牢房內,和往常一樣看書練字,沒有任何異樣,然而待他中午再去送飯時,余公子人就不見了,牢房外的鎖頭沒有半點被破壞的痕跡,周圍也沒有任何洞口,余公子就像憑空消失一般……」
「憑空消失?」喬劍羽大怒。「余仲不過是一個廢人!你們也可以把人給看不見?」
為了避免余仲逃跑,當年喬陽命人廢了他的武功,沒有武功他如何能逃出重兵看守的地牢?肯定是牢頭怠忽職守!
趙公公見太子大怒,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喬陽的臉色十分難看。「人絕不可能憑空消失,找!就是把整座夏芒山翻過來也要把人給找出來!」
趙公公忙應聲離去。
喬陽心頭那股不安再次浮起。
莫青夜跳下山崖後失蹤,現在連被他關在夏芒山里的余仲也不見了,他總覺這兩件事肯定有關聯。
喬陽把自己的不安告訴兒子,喬劍羽卻是嗤之以鼻。「父皇,您太多心了,這不過是個巧合罷了。」
第九章 隱藏的秘辛(2)
寒幽雙眸亮得嚇人,看著眼前黃澄澄的金山,興奮的拉著莫青夜直喊。「我的幸運符圖真是太厲害了!」
饒是見多識廣的莫青夜也忍不住雙眼發亮。
她沖到那座金山前,一手一錠金元寶,寶貝似的攬在懷中,要不是用牙齒咬一咬的動作太粗俗,她早做了。
稍早他們從空間里出來,拿著她從空間拿出來的油燈,試著尋找出路,她本想著要是真的出不去,大不了回京城,她離開前特意留了千里符圖在房里,就是怕莫青夜被人抓了,困在某個地方出不去。
至于回到京城之後的事,她還沒空去想,但也知道肯定不好解釋,沒想到兩人沿著山洞亂繞,最後竟讓他們找到余仲被藏身之地。
當時她便覺得手上的幸運符圖實在太厲害了,瞎走都能找到人,這還不算幸運?
趁余仲不注意,她一個閃身將他送進了空間,在空間里她就是主宰,只要她不讓余仲醒來,他就永遠醒不來。
兩人正興奮著事情如此順利,卻沒想到遇見一個更大的驚喜。
「這里可能是南揚國的藏寶之地。」莫青夜看著眼前大量的金銀,猜測道。
每個國家都會有私庫,那是歷代帝王留下的傳承之寶,若不幸被滅國,這一批寶藏就會是他們復國的基礎,是絕對不能讓人發現的地方,卻被他和寒幽誤打誤撞的找到了。
「你說南揚國的祖先是不是傻呀,這麼一大批的寶藏,竟然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派。」她記得他們是一路暢行無阻的走進來。
「這麼重要的地方,肯定不會讓人看守。」莫青夜雙眸一閃。
自古以來,帝國的藏寶之地只有帝王才會知道,為保藏寶之地不外泄,那些建造寶庫與運送寶藏之人,通常不是直接賜死便是被毒聾毒啞斬掉雙手,只有如此才能保障寶藏的安全。
雖說寶庫沒有人看守,但機關肯定不會少,且定是招招致死,險象環生,莫青夜也很好奇,為何他倆可以安然無恙的走進來,難不成真與寒幽身上的幸運符圖有關系?
寒幽才不管這些事,只雙眼發亮的看著莫青夜,興奮的問︰「我可以全拿走嗎?」
她的節操還沒高尚到有這麼一大筆財富在眼前還能裝清高,她就是個俗人,且嗜錢如命。
莫青夜就愛她這小財迷的模樣。「你想拿便拿,只要你的空間裝得下。」
見識過她空間的神奇,他一點也不意外她能將眼前小山般那麼高的稀世珍寶全收進去。
「肯定能!」連連點頭後,她便興奮的忙活去了。
莫青夜見她所到之處,眼前瞬間變得空蕩蕩,眼角微抽的同時,也再一次感嘆青符的神奇。
要花上幾個日夜才能搬完的金銀,在眨眼間就消失殆盡,確定沒有一丟丟的遺露,寒幽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到莫青夜身邊。
「阿夜,你說南揚皇帝要是知道不只余仲不見了,就連他們的私庫也一並被搬空,他會怎麼樣?」
寒幽是真心佩服南揚的皇帝,竟然膽子大到將余仲和國家寶庫放在同一座山里,也不知道是蠢還是太自信。
莫青夜笑了笑。「肯定會被活活氣死!」
據說喬陽得了重病,就不知會不會剛好一命嗚呼?
兩人對視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了好一會兒,莫青夜才道︰「幽幽,我得趕回戰場,你有沒有辦法將余仲帶回京城?」他得盡快趕回去穩定軍心。
寒幽點頭。「我在房間留了千里符圖,回去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她刻意省略了用符圖時的那股不舒適感,不想讓他擔心。
「那好。」他念了串地址,並告訴她。「回到京城後,幫我把余仲送到皇上那,皇上自有定奪。」
他再一次慶幸他的小丫頭不是溫室里的花朵,而是能與他並肩作戰、替他分憂解勞的妙人兒。
听見那地址,寒幽莫名覺得有些耳熟,卻沒多問,「你放心,我定會把人帶到。」
說完正事,莫青夜便捧起她的小臉,狠狠在她唇上印上一吻,嘶啞地道︰「幽幽,等這事都處理好,我們就成親,我忍不住了。」
這幾日兩人在空間里朝夕相處,好幾次差點親出事來,每每到了忍耐不住的時候,他就得跳入溪流里冷靜,這樣的日子著實不好受。
寒幽聞言紅了雙頰。「你自己小心點。」
余仲被劫走,這消息肯定很快會被回報給南揚皇帝,到時夏芒山的戒備定會更加森嚴,要是可以,她很想直接用千里符圖將他送到戰場,偏偏她沒去過魏城,沒辦法放置千里符圖。
「放心,上回是我太大意,這一次他們想抓我根本不可能。」他閃動著黑眸道。
先不說寒幽給他的護身符圖,就說他吃下黃金果實之後身體的異樣就好,身子輕盈、五感敏銳,能看得比之前還要遠、躍得比之前還要高,他知道他功力不僅更上一層樓,而是幾乎到了巔峰。
雖說沒有試過,但他知道,南揚沒有一個人能成為他的對手,要避開他們的搜索回到魏城簡直是易如反掌。
寒幽知道黃金果實的功用,這幾日也清楚知道他的體能有多強,雖說依舊不放心,卻還是點頭。「好,那我們就分頭行事。」
只有盡快把南揚的戰事解決了,他才能早日回京。
「你說什麼?」離皓原本的好心情突地消失殆盡,雙眸陰沉的看著眼前的探子。「再說一次?」
探子低著頭,將收到的消息重復一次。「魏城來報,莫將軍兩日前出現在敵營,燒了南揚的糧草,獨自一人一路殺回魏城,並斬殺南揚的領軍將軍。」
離皓確定自己沒听錯後,才深吸口氣,道︰「孤知道了,所有人都退下。」
直到御書房內沒有半個人後,他強忍的怒火這才爆出。「該死的莫青夜居然還活著?該死!該死!」
他大發雷霆,把案桌上的筆墨全數掃至地上,卻依舊不解氣,走到多寶旁,拿起一只百年前的青瓷花瓶便要砸。
「你這是在做什麼?」一名穿著宮裝,容貌艷麗的女子擰眉走來,看著一地的混亂,忍不住斥道︰「你的脾氣究竟什麼時候才會改?是不是明日上朝再被那些不留情面的御史們罵你才會甘願?」
離路國言官的地位極高,就是指著皇帝的鼻頭罵,只要立場是對的,就是皇帝也不能砍他們的頭。
「母後……」離皓一見華晴南凌厲的臉色,臉上的神色一僵,不情願的改了口。「母妃,你怎麼來了?」
他很想喚華晴南母後,在他的認知里,這座皇宮本就是他們母子的天下,他愛怎麼喚就怎麼喚,偏偏華晴南不允,時時刻刻提醒他不能壞了規矩,以免被那些言官抓到小辮子。
每每這個時候,他就恨不得能早日登基,這才不必如此憋屈。
華晴南見他強壓著怒氣的模樣,眉頭擰得更緊。「你貴為太子,將來更會登基為帝,到現在依舊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你這樣子要如何馭下?」
一不高興便摔東西,和女人沒兩樣,她不是這樣的性子,他父親更不是,她就不明白了,自己怎麼會生了個這麼沉不住氣的東西。
離皓很不耐煩她的說教,卻不敢反駁。「母妃教訓的是,但兒臣剛接到一個消息,實在是壓不住氣……」他將莫青夜還活著,並大勝南揚的事告知她。
華晴南听完,臉色卻是好了不少。「這麼說,南揚敗了?」
離皓點頭。「南揚領兵的錢將軍被斬後,便暫時退兵。」
若是有人在此,定會覺得離皓的表現有些怪異,打了勝仗明明是件大好之事,偏偏他一臉的不甘,彷佛打了場敗仗似的。
華晴南見他如此,忍不住暗自嘆了口氣。「皓兒,這是好事,你不要因小失大,待你登基之後,想怎麼拿捏莫青夜都行,何必急于一時?」
「兒子明白,可兒子就是氣不過……」離皓怎麼都壓不下心里的焦躁。
喬陽與喬劍羽以為離皓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事實上自他懂事時,華晴南便將一切都告訴了他,甚至同他說的十分明白,他們母子不過是南揚的棋子,待南揚並吞了離路,就是他們母子的死期,如果不想死,那就得拿下離路。
他十歲那一年,頭一次看到莫青夜,那時他以為莫青夜是女扮男裝的小姑娘,當下便對他一見鐘情,事後知道他是貨真價實的男兒身時,他大受打擊,又羞又怒,從那之後便不停的找他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