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個嘛……」他假意遲疑,面有難色。
「開、個、價!」再裝就不像了。
金巫假兮兮地搖起蓮花指。「談錢傷感情,本店賣的是魔法用具,舉凡魔棒、魔法書、魔法材料……看得到、模得到的魔法文具書籍應有盡有,我開的是書坊,不是「有求必應魔法便利商店」。」
見她瞪大眼狠狠以眼神凌遲他,金巫更是笑的像春花全開了似的,十分婬……噢!怎麼閃電了?差點劈中看熱鬧的人。
「也不是不行,不過呢,無形物要用無形物換,你要拿你的靈魂或是感情做為交換。」
靈魂?
靶情?
一旁被眼前新奇的事物所吸引的夏天甫倏地一轉頭,微眯黑眸看的不再是長著翅膀飛來飛去的台燈,冷然目光橫視銀發如瀑的桃花男。「小宣,不要求他。」辦法是人想出來的,並非非他不可。
金子宣巫婆似的惡臉一遇到情人,立即融化。「不必擔心,不會有事的,他,不敢拿走我的靈魂和感情。」
那可不一定,他什麼都買,什麼都收購。金巫眨著眼,一副我等你來賣的痞子樣。
「可是……」他根本無法安心。
人無魂,怎麼活?人無愛,如何愛?
她以眼神安撫,要他稍安勿躁。「老板,你拿走我的……眼淚吧。女巫的眼淚有多珍貴,不用我多說。」多數的女巫無淚可流,因為他們不知情為何物,鐵石心腸不輕易受何事牽動,因此即使女巫淚水對于各類魔法藥有著強大的加乘效果,也很少人使用。
因為太少人能取得了。只有十六歲時看見垂淚月亮的女巫,才有落淚的可能,她,就是一例。
金巫佯裝為難的嗯了幾聲,一臉被情勢所逼的勉強樣。「好吧,成交。」
「成交」兩字一落,一道亮如深海珍珠的白光立時從金子宣昧心飛出,她的身子像受到吸附般往前一傾,光一離體又震晃地往回彈。
白光形成圓形沒入金巫掌心,瞬間消失。
接著,他什麼也沒做,只是朝夏天甫肩頸處點了一下,突地,夏天甫的身體便發出風一樣的漩流,螺旋狀的光束從他頸後頭發處慢慢旋轉而出。
那是一道相當刺目的光芒,猶如太陽升上海平面,爆裂開萬丈金芒,書坊內的客人一見金光迸射,立刻紛紛撲地找掩蔽,就怕被聖光照到。
「咯,拿去吧,日後用得到。」金巫將一室光輝收集在淚滴型的水晶里,手一揮,飄落金子宣手中。
「這是……」她相當訝異,老板竟然將這麼寶貴的東西送給她。
「唉,賠本生意呀!瞧我被壞女巫坑了,她把眼淚給我,歡笑留給自己,以後呢,她快快樂樂的笑著,換我得夜夜淚流,吃虧了,吃虧了,看我做了什麼傻事……」金巫掩面哭泣,眼底一點淚也沒有。
「去去去,別在讓我看見你們,省得我又想起傷心事淚眼汪汪,我恨女巫……啊!小心黑魔術。」
什麼黑魔術?
兩人還沒問清他話里的意思,人已出現在人來人往的路口,沒人驚駭他們的平空出現,像是他們原本就在那里,一如都市人的冷漠,視若無睹地走過兩人身側。
而在同一時刻,某條溪東側的華麗住宅區,有棟佔地千坪的別墅里傳出這樣的對話~
「你不信?」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的漫天鬼話?你是不是魔幻電影看多了產生幻覺?最好去精神科掛號,徹底檢查你的腦袋!」
「我說的全是真的,絕無半句虛言,我親眼看見他們消失在一道光里,不會有錯!」
「人會莫名其妙的不見?你去騙三歲小孩還差不多!我看你趕快去收驚,大白天見鬼不是好事,別把髒東西帶進家里來。」
「表哥……」黝黑的手一揚。「別說了,王爺的時辰快到了,我得到廟里幫忙,今年我是爐主,要忙的事可多著,沒空听你瞎扯。」
「難道你連自己的妹妹的事也不關心嗎?她快三十了吧,真要留在家里一輩子,不打算嫁人了?」打蛇打三寸,捉人捉要害。
原本要起身離開的粗壯男人一听到她提及胞妹,提高的又往下壓,身陷棗紅色進口意大利沙發,雙眼眯成一條直線。
「你到底想說什麼?」
「早在幾年前表姐就該嫁了,可是對方一拖再拖,遲遲不肯再提,你們心里不會犯嘀咕嗎?」好歹是大戶人家,豈會毫無微詞。
「講重點」他沒有多少耐性。
嬌艷面龐揚散著燦燦狡光。「當然是主動出擊,討回公道,不要在悶不吭聲地處于挨打情況,畢竟婚約是存在的,只是婚禮進行到一半……」接下去不用她多講吧?突如其來的意外打亂所有的流程。
「你不曉得慧蘭的身體狀況嗎?」他不是不想妹妹獲得好良緣,而是她克服不了本身的心理障礙。
陽光射進屋里,照亮一張精心雕琢的臉,顏玉菁刻意揚高音量。「癱瘓又怎樣,誰說她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癌癥病患都能開心步入禮堂了。」
第8章(2)
「但是……」她自己走不出來,誰又有什麼辦法。
「不要在但是了,打鐵趁熱,再猶豫不決的話,明年就等著人家請你們吃紅蛋吧。」錯不在女方,干麼畏畏縮縮。
「什麼意思?」聲如雷,已出現歲月刻痕的男子登時怒色滿面。
依民間習俗,只有小孩子滿月才會請吃油飯和紅蛋,以慶祝新生兒的誕生。
鐘家是地方望族,大家長鐘敵集年輕時非常風流多情,一共娶有五房妻妾,外頭的小老婆更是不計其數。
可說也是奇怪,除了正室生了一對兒女外,其它四名小妾居然無人有所出,長子鐘慧昌足足大了幼妹十五歲。因為年歲上的差距,鐘慧昌特別疼愛同母所生的妹妹,幾乎是當成女兒來寵,只要她喜歡的,她一定想辦法為她弄到手,沒讓她失望一次。包括她暗戀的對象。
「你不知道,無緣的表姊夫正和我剛跟你提的那個女人打得火熱呀!兩人同進同出,親熱得很,連我想上門替你們打抱不平都被攔阻在外,還說鐘家的姻親一律不準入內。」顏玉菁極盡編風點火之事,就為討回一口氣。
她沒說是自己死纏爛打、任性張狂才被趕出去,只記得夏天甫竟然敢漠視她的美麗,不為所動地下禁制令,讓她臉面無光,灰頭土臉地讓個、兩名保全架出門口。
這是羞辱,也是對她自尊心的傷害,所以她才不要讓他稱心如意,她顏玉菁想要的男人,不計手段也要得到!
「擺明著看不起你們嘛,好像殘廢就見不得人……噯!我說錯了,是復健中,不過我說句實話,真是等表姊站起來,人家恐怕是好幾個孩子的爸了,你們能等,夏家願意等嗎?」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這……」鐘慧昌皺起眉,有些被說服了,堆壓多年的不滿沖向喉口。
「如果那女人真是巫婆變的,你想想,那場莫名其妙的地震有沒有可能是她因愛生恨所引起的?」顏玉菁趁勝追擊。
「……」眼一眯,他手背上的青筋浮跳。
「不能成全他們,一定要搶回來,表姊的一生幸福豈能拱手讓人,她上哪再找個令她愛之入骨的男人?」愛情,有時也是一把利器。
「我……」
鐘慧昌本想說再考慮考慮,豈料後頭一道柔絲般的嗓音輕輕揚起。
「我同意」
大廳與起居室連接的拱門下,一輛輪椅被推出,上頭坐著柔美縴弱的鐘慧蘭。
一室味,被褥翻飛,滿地的衣服襯衫,有男人的,女人的,黑色底褲壓著蕾絲內衣,連身短裙被撕成兩半。粗喘聲、申吟聲接連不休,一次又一次,永不饜足,男人的雄偉,女人的較弱,交織出動人的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