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社團的經費和租借物品的清單,易北北和白玄趁著雙休日去市立的大小市場和布置慶典的商店尋找合適的道具。
骷髏提著南瓜的路燈、巫婆搗藥電動大擺飾、手持砍人刀的杰森……一件件的道具確定,然後租金的討價還價。
易北北忙得快要昏倒,而白玄卻新奇地看著這些東西,眼中滿是好奇和不解。
「就是用這些東西來布置鬼屋?」此刻的白玄,正專注地看著那個手持砍人刀的杰森道具。模型和真人身高相仿,那刀上面還有著紅色的顏料,做工還算比較精致,一沖眼看,很像鮮血。
「差不多吧,這些是大件,一會兒還要去找到另外一些搞恐怖氣氛的小物件。」易北北說道。
白玄的手指擦過刀身上那紅色的顏料,「真想不通,這些東西有什麼可怕的,會讓人類產生驚叫。」
「現在燈那麼亮,你當然不會覺得害怕了,你閉上眼楮,試著想象燈光很暗的時候,你的眼里突然看到這麼個東西,會一下子覺得像是活人,產生一種恐怖的感覺。」易北北很用心地描述道。
白玄很合作地閉上眼楮,開始想象,慢慢地,眉頭越皺越深,最後放棄地睜開眼楮,「不行,我怎麼想都不覺得恐怖。」
也對啦!神獸的神經通常都是超級強韌的。易北北想了想問道︰「白玄,你真的活了……很多年?」
「不知道是不是上億年了,時間對于我來說,已經漫長得沒有意義了。」太過久遠的存在,存在到連生命都覺得是一種乏味。
「那……那麼久的時間里,你難道沒有遇到什麼事情,會讓你害怕的嗎?」對于這一點,易北北是很好奇的。
「害怕?」白玄皺皺眉。
「怎麼了?別說沒有!」雖然他是四神,但是好歹應該還有讓他怕的事物吧,不是說凡事都是一物克一物的嗎?
「不如你先告訴我,究竟什麼樣的感覺是害怕。」白玄口中吐出了要求。
易北北絕倒。
好吧,也許這只神獸,真的是沒有經歷過害怕的感覺。易北北只好唾沫橫飛地解釋道︰「就是很緊張,整個心髒都像是不受控制地在收縮,會讓你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嚴重起來,甚至會讓你不惜任何代價,去平復讓你有這種感覺的源頭。」
「是嗎?原來這就是害怕啊……」白玄輕彈著手指,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不過這種是比較嚴重的害怕啦,像我們的鬼屋,就只是讓人產生一瞬間的害怕就OK了!產生純刺激的效果。」易北北擺擺手,在下好了訂單後,拉著白玄走出了那家店。
雙休日的大街上,很多都是一對對的情侶,手牽著手走在一起,更有一些親密的,兩個人幾乎貼在了一起。
「北北,他們在吃的那是冰淇淋嗎?」白玄突然手指著路邊的一對男女,他們的手中個拿著顏色不一樣的甜筒冰淇淋在吃著。
那女生的臉上滿是撒嬌的甜膩,而男生則是一臉寵溺地把手中吃了幾口的甜筒遞到了女生的嘴邊。
「哦,那個是冰淇淋甜筒。」易北北這才想起,她好像從來沒看白玄吃過這東西,「你想吃?」
「那好吧,買給你吃!就當作謝謝你追著饕餮來救我!」說著,易北北拉著白玄來到了路口的冰淇淋店,「老板,兩個甜筒冰淇淋。」
「什麼口味的?」老板問道。
「一個哈密瓜口味的,另一個……」她轉頭,問著白玄,「你想吃什麼味道的冰淇淋?」
「有隻果味道的嗎?」
「好像有。」易北北看了看價目表,對著老板道︰「另一個隻果口味的。」
不消片刻,易北北和白玄一人拿著一個甜筒冰淇淋邊走邊吃了起來。
「怎麼樣,好吃嗎?」她笑著問道。
「好甜。」白玄那兩道帥氣的劍眉微微地蹙起。
看得易北北又一陣地發笑。
「你笑什麼?」他不悅地問道。
易北北得意地揚揚眉,當著白玄的面,重重地咬了一口自己甜筒上的冰淇淋球,一臉享受地咽下了肚,「你這種反應啊,典型的男生吃冰淇淋的反應。我還以為地球的食物你都很喜歡吃呢,沒想到你也不喜歡吃甜食。」
白玄眯著眼,看著易北北吃得愜意,「你的冰淇淋很好吃嗎?」
「還不錯,不過看來你是不能欣賞冰淇淋的美味了。」易北北舌忝舌忝唇,繼續啃著冰淇淋球,隨後又舉著甜筒對著白玄笑道︰「怎麼樣,要不要也嘗嘗哈密瓜口味的啊?不過你既然討厭甜的,一定也……」
不會嘗的……這四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看到白玄俯子,一口咬上了她口中的甜筒。
拜托,這是她吃過的哎,上面還有她的……呃,口水耶!
易北北的臉騰地紅了。
白玄抬起頭,那雙透著淡淡紫紅色的雙唇上染著哈密瓜冰淇淋的綠色,奇異地透著一種頑皮的美感,「你的冰淇淋好像比我的更好吃。」
易北北的臉更紅了,「哪有,還……還不都是一個牌子的冰淇淋。」
「不一樣。」明明也是甜得膩味,但是他卻奇異地不討厭這種甜味,甚至想嘗得更多。
易北北別開頭,努力地不去看白玄那張帥到人神共憤的臉,「不管一不一樣,你、你怎麼可以吃我的冰淇淋……」
「為什麼不可以,他們不也這樣嗎?」白玄指著最先他們看到的那對吃冰淇淋的男女。
「他們是男女朋友,當然可以這樣啦!」
「我們不也是男女朋友嗎?」白玄反問道。
易北北霎時語塞。對了,在白玄的認知中,她和他好像一直是男女朋友。
「北北,你究竟什麼時候才會愛上我呢?」他彎下腰,湊到她的耳垂邊,近乎于呢喃地問道。
「我……我不知道。」這問題,他這幾天問過她好多次,而她每次,都只能這樣回答。
「那麼我們約定好了,如果你要愛的話,只可以愛我,要是你先愛上別人的話,我也不會原諒你的。」他的聲音,仿若透著某種魔力,似乎,這不僅僅是一句話,更像是一種誓言。
易北北情不自禁地往後退開了一步,「那、那你呢?」
「我?」他有些微微地詫異。
「你老是說讓我愛上你,那你有愛上我嗎?」易北北仰頭望著白玄,兩人站得極近,他個子又高,所以害得她脖子幾乎仰成了75度,「如果我不是你主人的話,如果不是由我把你召喚出來的話,也許你根本看都不會看我一眼。」
四神,宇宙中高高在上的神,而她,只是人類中再平凡不過的一員,對于他來說,太過的渺小,太過的不起眼。
第9章(2)
白玄垂下眼瞼,修長的手指,貼上了易北北溫熱的臉頰。時間,似乎變成了靜止,過了良久,他終于開口道︰「的確,如果不是你把我召喚出來,我甚至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丙然如此,易北北一臉的意料之中。明明和她料想得一樣,可是從他嘴里這麼說出來,還是讓覺得有些不舒服。
腦中,竟然不由自主地想著,若是白玄沒有遇到的她的話,那麼他會遇到一個什麼樣的主人呢?比她更美麗,比她更溫柔,或者說,真的可以給予他純粹之愛的主人?
心,像是被針戳著,有陣陣刺痛。
「可是——」白玄繼續道,「召喚我出來的人是你,成為我主人的人也是你。是你說,如果你將來真的愛上了某個人,或者說某個生命體的話,那麼不管他是誰,不管他的原型又是什麼,不管他是不是人類,你都會愛他!用你最真的愛去好好地愛他,全心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