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可怕的是,一旦憶起她的容顏,抑郁狂潮便理所當然地佔據他所有思緒,再也丟不開、平撫不了——
為了不再讓她佔據自己無力控制的思緒,他只能不停的工作再工作,非得把自己忙到幾近累掛才肯休息。
這種日子他還要過多久?
沒有她,度日如年,一點意義都沒有……
「嚴老大!」
一道嬌小的身影連滾帶沖地推門而入,聲音大到連門外員工都好奇的觀望著。
「小樺?你怎麼會跑到我公司來?」
這丫頭吃錯藥了嗎?她負責的是他家里的事務,沒事跑到公司來干麼?
「我看到張姊了!我知道她在哪里!」小樺難掩興奮地嚷道。
學校放溫書假,她去住在基隆的同學家念書,中午外出吃飯時,竟因緣際會看到張姊從附近的租書店走出來!
為了確認張姊是在那兒工作,她特地向同學再三確認後,才忙不迭抄下租書店的店址,沖回台北向嚴鑫通報這個消息。
聞言,他呼吸一窒,突地快步走到門邊將門關上,握緊門把的指關節因用力而微微泛自。
「嚴老大?」
敝了,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是找人找得快發狂了嗎?好歹也驚喜一下嘛!就算是裝模作樣也好啊!
小樺瞪著他面對門板的背影,完全猜不透他現在在想什麼。
「你……確定真的是她?」握緊門把的手不曾放開,力量大到差點把門把扭壞。
真的找到她了嗎?不是他幻听,也不是幻覺嗎?他的心髒緊繃地怦動著,但又因過度期待而泛疼。
會不會又是錯誤的線報,其實小樺認錯人了?只是再一次逼他正視自己已經失去她的事實?
強烈的期待和壓抑不住的悲觀相互沖擊著他的理智,他連呼吸都不敢用力,深怕再承受的,是痛入骨髓的打擊。
「不然咧?」
小樺挑眉,看見嚴老大如此反常,突然有種莫名的快感,霎時起了逗弄他的壞心眼。「你要是不相信我,就當我沒說嘍!」
誰叫他老是欺負善良的張姊?活該!
她上前推開他,欲將門打開,不意竟被他用力握住手腕,痛到差點放聲尖叫。
「她在哪里?」
嚴鑫微眯著眼,眼瞳里閃動著危險的詭光。
不管小樺的訊息準不準確,只要有一丁點的可能,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你、你不是不相信我?」
夭壽喔~~這麼可怕的嚴老大,她還是頭一回見到。
「別跟我玩文字游戲,小樺。」他咬緊牙關,聲音從齒縫間一字一字地迸出。
「告、訴、我、她、在、哪、里!」
小樺嚇傻了,趕緊從口袋里掏出租書店的地址遞給嚴老大,待他頭也不回地沖出辦公室後,整個人才癱軟在辦公室的地板上。
媽媽咪啊!張姊好可憐,竟然嫁給這麼恐怖的老公!
要不是她對嚴鑫還有那麼點信任感,相信他不會對自己痛下毒手,否則一定會嚇到尿失禁啦!嗚~~
第9章(1)
車子甫在租書店門口停妥,嚴鑫還來不及下車尋人,就看到張韻如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走出店外,霎時他像被點了穴道般動彈不得。
她的肚子是怎麼回事?
她離開他不過三、四個月的時間,她竟然吃到小骯都凸出未了,也太夸張了吧?
就在他驚魂未定之際,一名身形壯碩的男人跟在她身後走出租書店,遞了礦泉水和毛巾給她,韻如揚起柔美的淺笑,開口與男人對談。
他雖然坐在車里,听不見她和那個男人說了什麼,但光就她臉上那抹甜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就足以讓他被胃部翻騰的醋意給酸死!
他才是她的丈夫,才是最有資格擁有她一顰一笑的男人,那個男人憑什麼得到只能專屬于他的笑容?1
他被醋意沖昏頭,沖動地拔了鑰匙,準備下車和那男人理論時,她輕撫小骯的動作猶如一記結實的重拳,打得他頭昏腦脹。
她……懷孕了嗎?
他看幾位朋友的太太在懷孕期間常不經意出現這個動作。
所以她不是吃胖的,而是懷孕了?
嚴鑫氣忿地皺起眉,她也不過離開他短短幾個月,就那麼不甘寂寞,快速地和別的男人珠胎暗結?
她到底把他擺在什麼樣的位置?
丟出離婚協議書就丟棄的「前夫」嗎?
很抱歉,他還沒簽名,也不會簽名,所以她還是他嚴鑫的妻子,名正言順的妻子!
就算她懷了別人的孩子又怎樣,這事情可以之後再討論,總之,強烈的醋意和憤怒蒙蔽了他的心眼,他生氣地打開車門下車,站在大太陽下,冷冷地瞪著她。
韻如並沒有發現他的身影,倒是站在她對面的陳維寧注意到了。
陳維寧偷偷覷著眼前的偉岸男子,心想這人穿著高檔、貴氣十足,看起未身價不凡……
「你在看什麼?」
張韻如發現陳維寧的心不在焉,好奇地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在看清那逐漸走近的人影時,冷不防抽了口涼氣。
「你干麼?太陽那麼太還會冷喔?」陳維寧看到她的反應,好笑地調侃道。
「她不是冷,而是因為看到我來了。」
陳維寧一臉莫名地問︰「呃,你哪位?」
「嚴鑫,韻如的丈夫。」嚴鑫大方報上自己的姓名和身分。
「喔~~你就是韻如那不負責任的丈夫喔?」陳維寧微微挑眉,話里有濃濃的挑釁意味,不見半點懼意。「你好,我是陳維寧,韻如的好朋友。」
聞言,嚴鑫狠狠地眯起眼。
她都是這麼向外人說的嗎?不負責任的丈夫?
很好,天殺的好極了!
他承認他是個不負責任的丈夫沒錯,但她又何嘗負責了?
把他一個人丟在家里,和這不知名的野男人在基隆雙宿雙飛,這樣就算負責嗎?
包可惡的是還挺著個大肚子,要他這個當丈夫的如何自處?
「你這個人吼,不是我愛說,放任自己大著肚子的老婆在外面流浪,還算是個男人嗎?」
放任自己大著肚子的老婆在外面流浪?
這句話是什麼意恩?
嚴鑫徹底愣住了,是他的中文程度太差,還是這個男人的意思是說,韻如肚子里的孩子其實是他的?!
他失神地坐在韻如的房間里,到現在還厘不清陳維寧話里的意思,整個人呆在那兒。
「你怎麼會找到這里來?」韻如倒了杯水遞給他,不明白他怎麼會找到自己的落腳處。
「小樺……是小樺不經意看到你,到公司跟我說的。」
听見她的聲音,他總算回過神來,抬頭盯著那朝思暮想的秀顏,心里澎湃不己。
所有的思念、不甘,在見到她的此刻全部得到救贖,他到現在才知道,只要能看到她、模到她,什麼都無所謂了。
「是嗎?我沒注意到她……」韻如想了想,還真沒注意到小樺是否曾到店里借書。
不過,沒想到嚴鑫真的來找她了,與其說是情緒激動,倒不如說自己其實很開心能看到他。
可他是為什麼而來呢?兩人現在已經沒有關系了,況且他還懷疑自己和魏先生不清不楚,既然如此,何苦走這一遭?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跟我回家!」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認真地道。
他再也受不了沒她在身邊的日子了,現在只想趕快帶她回家,好好彌補嚴家欠她的一切,當然,也會更用心地愛她,只希望她能盡速回到他身邊、回到他們倆的家。
「你別這樣!」
她有點心慌,想甩開他的鉗制。「我們已經離婚了,不要這樣拉拉扯扯的。」
「誰說的!你還是我的妻子。」
見她不領情,他說什麼都不放手。「我們根本沒有離婚!你還是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