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不可置信地瞪着老爺子。
這個懲罰也太狠了點啊!
嗚嗚嗚,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啊!
不行,她一定要吃到飯飯。
“爺爺,您忘了嗎?我和十年去做過了備孕檢查,一切都挺挺好了。
他已經戒菸戒酒,我也在好好調養身體,爭取再給您添一對重孫子呢!
您若是把我餓壞了……”
沈殊意味深長地看着老爺子,點到即止。
呵呵,正面擡槓都是笨蛋啊!
若是這招不能讓老爺子心軟,她還有一塊免死金牌——丁丁!
老爺子上下打量沈殊,瘦胳膊瘦腿的,確實得好好養養,纔有力氣生啊!
“愣着做什麼?還不走?”老爺子氣呼呼地說,拄着柺杖,先走了。
沈殊和談十年落後幾步,不緊不慢地跟着。
沈殊打量老爺子莫名生氣的背影,拽了拽談十年的衣袖,“走慢一點。”
談十年不解,“怎麼了?”
沈殊朝老爺子努努下巴,細聲細氣地問,“你有沒有發現,只要我們膩在一起,爺爺就會特別特別特別地生氣?”
談十年笑了,摸摸老婆的笨腦殼,“終於發現了?”
沈殊點點頭,“爺爺這也太幼稚了。”
談十年嘆息,“你不懂單身老人的痛。”
沈殊:“……”說的好像你很懂似的!“對了,談十年,你見過奶奶嗎?”
談十年神色一怔,沉默半響後,點了點頭,“見到了奶奶的最後一面。”
沈殊心頭一緊,無言地抱緊了談十年的胳膊,心道:那按照她之前瞭解到的信息,奶奶已經仙逝了二十來年……
沈殊不由地回頭張望那株冠蓋如雲的枇杷樹,想到那句:“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這繁茂的樹,就像爺爺心裡對奶奶綿長的思念吧。
死去的人安息了,痛苦的是活着的人。
尤其是爺爺這樣的老人,他身子不便,不常出門,窩在家裡,平日裡除了喝茶看報,下幾盤棋,生活越平靜悠長,恍惚裡,越是會覺得缺了點什麼……
是缺了那個一起去看夕陽紅的人吧?
“談十年,我不許你吸菸,酒也要少喝,還要堅持運動,注意飲食,誰叫你比我大那麼多呢!
總之,將來,我不准你留下我一個人啊!
爺爺是耐得住寂寞的人,我可不行。要我一個人冷冷清清地過二十多年,我會瘋的!”等她老了,丁丁肯定也成家立業,有妻有兒,哪裡還會守着她啊!
所以,說到底,在生命的盡頭,能陪着自己的,就只有自己的伴侶啊!
沈殊想着想着,不禁眼眶泛酸,心道,她有點兒明白了,爲什麼在法國人的心裡,配偶排第一位,父母和孩子排第二位了。
談十年垂着眼睛,打量妻子吸鼻子的樣子,用力地抱着她,低頭吻她的髮絲,“笨蛋,說什麼傻話呢!”沈殊,此生,我們沒有生離,也沒有死別。若是我前走,我會帶上你;若是你先走,我會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