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被談十年問得噎住了。
沉默了一會兒,沈殊看着談十年的後背,嘆氣道,“那我打電話問問焦夜軒。”
沈殊是這樣想的,某人還生着病呢,這個時候,她沒必要爲了不重要的人惹他不開心,影響治病的情緒。
談十年也不是傻子,見好就好,高冷地“嗯”了一聲。
“……”
沈殊暗搓搓地朝生動地詮釋了什麼叫“寶寶不開心,寶寶有小情緒”了的談十年揮了揮小拳頭,任命地聯繫焦夜軒。
電話接通時,焦夜軒明顯是壓低分貝的,故意是在顧慮着什麼人吧。
“焦夜軒,你現在不方便接電話嗎?”沈殊問道。
“哦,我剛剛把萬馨哄睡着……沒事,你說吧,怎麼了?”
沈殊無奈地瞥一眼,直勾勾盯牢她的談十年,開門見山地問,“焦夜軒,焦伯伯約我明天見面——”
“我暈!老頭子幹嘛找你啊!不會是懷疑丁丁是我的種吧?天啊,我這日子沒法過了!”最近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焦夜軒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
沈殊愣了愣,腦袋飛快運轉,笑道,“焦夜軒,放心,我不會出賣你的。你也別出賣我啊,別說我給你打電話了!先這樣,我掛了!”
“焦夜軒應該不知道焦伯伯給我打了電話……”沈殊對談十年說。
談十年垂着眼睛,沉默不語。
沈殊舔了舔嘴皮子,這是她緊張時的慣常動作。
但是,沈殊想爭取跟焦銘清見一面,便又道:“我猜,這件事可能跟丁丁有關……畢竟丁丁長得很像他們家人……我媽媽也姓焦……也許,我能從焦伯伯口裡……”
“你想見他,便去見吧。”
沈殊有點發愣,嘴巴一張一合,憋了半天,幽幽地說,“我……我會回來的。”
一道光滑過漆黑的眸眼,像落了星辰,瞳仁清透明亮。
談十年就這樣熱切地看牢沈殊,嗓音低低沉沉地說,“拉鉤!”
沈殊噗哧一樂,輕輕打了一下談十年的肩,“你幼不幼稚啊!”
拉鉤,簽字,蓋章……
沈殊心想:拉過鉤,就是永遠。
談十年拉住沈殊的手不放,垂着眼睛,把玩她的手指頭,一根一根地摩挲,指尖流淌着他對她的纏綿柔情。
沈殊擡手摸了摸眼前這男人一頭青鬱郁的頭髮。
談十年的髮質很好,陽光下,閃耀着健康的光澤,觸手冰涼細滑……
其實,這個性情多變的男人待她也算是心細如髮了……沈殊溫柔地想。
沈殊不是個沒有良心的人,她記得談十年那天在辦公室裡對她的傷害,她也記得婚後的那兩年裡,談十年的冷漠,帶給她的痛苦壓抑,但她更記得在婚前,這個男人對她不計付出的溫柔以待。
所以……
就算這個男人現在對她失了點耐心,也少了點溫柔,但只要他還是愛她的,在意她的……她就不計較了。
在現實裡,經過十多年的兜兜轉轉,再濃烈的感情都會變淡的吧!只要還愛着,還想跟對方在一起,過完這一生,已經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