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邁垂下眼睛，緩慢地解決他的簡單早餐，抽紙巾，擦了擦嘴角，從始至終，遊刃有餘。
“單單是吃飯睡覺牀上三項，這意味着我每天有12個小時與你共度，至於牀下，難不成你還想到我的公司上班？”
塗邁淡淡地反問，“你想二十四小時都黏着我？”
周雨桐猛地把臉扭回來，不可思議地瞪着塗邁，“你的腦回路是怎麼長的？我的意思是說，我們的生活若是隻有吃飯睡覺，不是很沒趣嗎？”
“於是？”
塗邁站起身，雙手撐着桌面，上半身越過桌子，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然縮短！
狹長的眸眼盯牢周雨桐，塗邁的眼尾生得內斂，一眨不眨看着人時，像深邃不見底的漩渦，讓人心悸發慌，很有震懾力。
周雨桐心臟如小鹿亂撞，七上八下，晃來晃去的，眼神左閃右避，就是不敢跟充滿威壓感的男人對視，吶吶地說，“牀下的時間，總要分點給我吧？”弱弱的聲音跟蚊子嗡嗡似的。
“好。”
——
“雨桐，你今天怎麼心不在焉的？”
李雅見周雨桐夾豆芽，夾了三次，都沒夾到，兩眼失焦無神，不免擔心她。
“沒什麼，就是累得慌。”
周雨桐終於挑起了那根綠豆芽送進嘴裡，垂着眼睛道，“你也知道我被分到耳鼻喉科，那些小天使簡直要人命啊！”
“小天使要人命，小天使一哭，小天使的父母簡直比閻羅王還恐怖！”李雅怕怕地縮縮肩膀，臉上寫滿對周雨桐的同情。
周雨桐也很同情自己，一上午被鬧得腦仁疼，針還沒打呢，那幫熊孩子就開始哭鬧，家長便不停地在旁邊巴拉巴拉，叫囂着要投訴她，煩死了。
當然，幾天下來，她已經習慣了。
她今天老是發呆，終究還是因爲塗先生最後回的那一個“好”字，忍不住去腦補，他的牀下時間會分給她多少呢？他那麼忙，每晚都加班，空閒時就看書、健身，哪裡有時間分配給她嘛！
想着想着，周雨桐就哀怨了，覺得自己比豆芽菜還可憐。
可憐兮兮的周雨桐等呀等呀，在勤勤懇懇中，結束了這學期的見習，放寒假了，馬上要新年了，卻依然沒等到塗邁的有所表示。
“塗邁，明天就是二十九了，我們是不是該去置辦年貨了？”
周雨桐撥着米粒，神情哀怨地問吃相斯文的男人。
“年貨？”
塗邁反問，向來精明銳利的眼睛流露淡淡的迷茫，“爲什麼要弄年貨？”
周雨桐眼前一黑，徹底無語，“塗邁，我再跟你說話，我就是豬頭！”
“周雨桐，打電話給你父親，一起吃年夜飯。”
周雨桐立馬眉開眼笑，“好啊！”不弄年貨，至少要陪她父親一起吃年夜飯嘛！
“辛苦豬頭女士了。”
“你……你……！”
周雨桐瞪着眼睛，嫵媚精緻的面龐泛起迷人的胭紅，粉潤的脣瓣微微啓着，像無聲唸書的動作，有點傻，更多的是可愛。
塗邁眼神深深地看着他家可愛的姑娘，第一次，手虛握成拳頭，抵在脣前，低低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