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又長了一歲的白小念,23歲的她,一身陰霾的她,一事無成的她,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吸菸喝酒聽歌,最害怕的就是突然猝死,如螻蟻般籍籍無名地猝死!
悲哀的是,白小念無法停止這種自戕的行爲。
至少,到目前爲止,只有煙、酒能令她暫時忘掉那些不開心的事,令她腦筋迷糊不去深想,不去揭開那一道道疤痕,看見老鼠肉色的傷口。
另一方面,白小念又是個畢業後,還刻苦學習的好姑娘,證書考了一抽屜,每張都能保證她找到合適的工作,不至於餓死。
卻沒有一張能令她找到自己存在於世界上的意義。
白小念想,當她找到自己的意義,也就是那一道道疤痕徹底痊癒之時吧。
菸頭燙痛了手指,白小念瑟縮一下!
一道光劃過她的腦袋,她陡地打了一個激靈!
是誰說過,一直一個人呆着,你的參照物就只有自己,便將永遠止步不前。
她得走出去。
但她怕改變,所以,她要找一個強大的男人,將她領出去。
領她到一個沒有顧以瑾、沒有過去的全新的世界。
霍靜深收到白小念的微信時,正在寫他的學術報告。
手機在桌面上不停地振動,提醒霍靜深有新短信進來。
他置若罔聞,面無表情地注視這屏幕,深邃的專注眼神黝黑不見底,像是蘊藏了無盡的睿智,令悄悄推開門的許甜再度失神。
修長的無名指重重彈了一下enter鍵,霍靜深捏了捏鼻樑,掀眸,看向探進一顆腦袋來的女孩,“什麼事?”
聲音清冷,冷得許甜一愣。
因爲在她的印象裡霍靜深一直都是溫柔的,玩世不恭的,行事詭怪的,整天都掛着笑的,但從沒用過這麼疏離的語氣對她說話。
也許吧,下意識的反應,才接近一個人的本質——霍靜深根本就不可能是個溫柔的男人呢。
許甜這樣想着,輕手輕腳地走到霍靜深跟前,看他拿起手機,翻閱不知是誰發來的短信,俊美的面龐再次掛上笑,是那種溫柔的笑,眼底閃爍着愉悅。
許甜敏感地意識到這條短信是女人發給霍靜深的。
一個能令霍靜深高興的女人。
許甜心臟一緊,不安感更爲強烈,雙手下意識在身側握成小拳頭,“霍……霍先生,您爲什麼幫我?”
許甜想問的是,霍靜深爲什麼幫她,卻沒有向她索求任何東西,比如她的身體……也是她唯一能爲自己換來利益的東西了。
可是,霍靜深非但沒睡她,帶她來遂城後,先是提供了她的住處,後是幫助她籤進遂城最有潛力的娛樂公司,甚至把《她的偷心人》裡,她很想演的那個角色池晚雪弄給了她。
目前來看,這一切都是無償的。
但許甜可不相信天上會掉下餡餅,她只見過天上掉下磚頭、花瓶、盆栽,甚至是一個人。
所以,正因爲是無償的,許甜纔拿着燙手,夜夜都睡不好。
長指摩挲着屏幕上的那個名字,霍靜深看向許甜,一針見血:“呵,害怕了!”他的俊龐掛着雅緻的笑容。
許甜卻白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