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你快點去幫我買好吃的,順便替我送小念回去,好不好?”
沈殊早就發現白小念這姑娘尷尬得都不知道看哪裡好了,覺得蠻好玩的。
“啊,不用了,我自己回去,走走轉轉,挺好的。”
白小念趕緊拿着沈殊給她的東西,火速道別。
離開頂層的這套總統病房,白小念大大地喘了一口氣,拍拍滾燙的臉頰,心道:那臥室裡的溫度簡直能把人蒸熟!
離開醫院,白小念並沒有急着回酒店,而是百度了一下附近的景點,只有一座遊樂場。
坐了兩站地鐵,白小念跟着百度地圖走了五六百米,便看到了那座以摩天輪爲最顯著標志的遊樂場。
正值週末,遊客很多,不少都是帶着小朋友的年輕家長。
白小念買了兩瓶可愛多,坐在環形長椅上,慢慢地喝,醞釀着待會給徐蘊瑩打電話,要跟她說什麼。
曾經無話不談的母女,經過家庭的變故、五年的分離,說什麼都要拿捏分寸,白小念覺得挺可悲的。
白小念清楚,縱然徐蘊瑩有不對的地方,但更多是年少不懂事的自己造成的。
過年期間,白小念很多次都留意到徐蘊瑩欲言又止的難受眼神,但她每一次都佯作不察,讓徐蘊瑩就這樣內疚着,報復她——違背母女相依爲命的約定,爸爸去世沒多久,她就改嫁了。
今天的沈殊給了白小念一些衝擊,令她開始意識到自己這樣是不對的。
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她當時已經快成年了,不該綁着自由之身的徐蘊瑩談第二次戀愛,嫁所愛的男人。
那時的白小念忘記了徐蘊瑩說過的,“每個女孩都要嫁人的。”
是啊,在徐蘊瑩眼裡,每個女孩都要嫁人的,她女兒也不例外。
她遇見了一個合適的叫盛晟的男人,就嫁給了他,這樣的話,將來的她就不會拖累女兒了。
徐蘊瑩想女兒嫁得順心如意,哪怕遠走高飛,只要幸福就好,不用顧慮她。
白小念不知道徐蘊瑩是不是這樣想的,但她願意相信這就是徐蘊瑩的苦心,因爲母親愛女兒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白小念掏出手機,輸入徐蘊瑩的號碼,餘光卻瞥見一小男孩巴巴地看着她放在椅子上的那瓶還沒喝的可愛多。
白小念眸底閃過一抹狡黠,把可愛多拿起來,放在另一邊,觀察那小男孩的表情,嘿,小傢伙嘴巴撅得都能掛醬油瓶了。
白小念心頭一軟,眼底滑過淡淡的苦澀。
“姐姐請你喝。”
“謝謝姐姐,不用了。媽媽說,不能隨便吃陌生人給的東西。”小男孩奶聲奶氣地說,眼睛卻直勾勾地看着可愛多。
“那你媽媽呢?”
“媽媽去買票了。”小男孩伸出肉嘟嘟的手指頭指了一下。
白小念莞爾,“那你悄悄走開,媽媽找不到你,豈不是要着急?”
白小念三歲時,她差點走丟了,徐蘊瑩找到她時,抱着她哭成淚人,心肝寶貝地叫,“你跑哪裡去了?嚇死媽媽了!壞啊,一不留神,就不見了,我打斷你的腿!!”
白小念唏噓地想,可媽媽哪裡捨得打斷她的腿啊。
回憶起過去種種,失去過一個孩子的白小念終於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