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想得美,並且善於實現。”
談十年偏過臉去親吻沈殊柔美的臉,轉移她的注意力。
是的,談十年不會告訴沈殊,即便白小念和霍靜深產生了愛情,也是從金錢關係開始的。
一來,是他這種男人的秉性使然,二來,男人就是懶,又奉時間爲金錢。
除非那種閒得蛋疼,喜歡在網上當鍵盤俠的仁兄纔會喋喋不休。
霍靜深驅車離開談家別墅,行駛到街道路口,他的表情驀地一僵!
在霍靜深的右前方,路燈下,站着穿着一條紅色連衣裙的女人,她撐着一把黑色底上盛開着妖嬈的紅色格桑花的雨傘。
那是一把兩人用的大雨傘,顯得本就纖細消瘦的她越發楚楚可憐,弱不禁風。
霍靜深僵硬地收回目光,直直地注視車前方,驀然加速,從白小念身旁,疾馳而過。
濺起的水花冷冷地砸向白小念光裸的小腿。
白小念低頭看了一眼水花在白淨小腿上留下的塵泥。
這也是霍靜深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記,名曰:“情人”。
天光大亮的城市的傍晚的街頭,後視鏡裡,那穿着紅色連衣裙的女人忽然丟下雨傘,追着雨中疾駛的黑色邁巴赫,不停地奔跑,機械地奔跑,直到囂張的豪華商務車,遠遠地消失在轉角,她也沒有放棄,就這樣跑下去。
霍靜深,若我就這樣跑下去,若我追到世界盡頭,你是否會給予我一寸真心、一寸真心的溫柔?
白小念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呼吸越來越急促,大雨怎麼都不停,雙腳越來越沉重,已經跑岔氣了,之前就開始疼痛的右下腹更加漲痛,一跳一跳地漲痛,眼前的世界也越來越模糊了……
但是,白小念知道,她不能停下來。
一停下來,痛苦會加倍,她將在這裡死去,以醜陋的方式。
她不能死,就算是死,也要對那個叫霍靜深的男人說出那三個字。
那是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令她夜深人靜時,胸口發燙的三個字啊,那是激勵她走到今天的三個字啊。
她要告訴他,她要這個自私的男人聽見這三個字。
不能死。
可是,不行了啊,再也邁不開腳步了,眼前是一圈一圈漆黑的蜘蛛網,真的就要這樣死在盛夏的這一天嗎?
她還沒有看過霍靜深夏天穿什麼鞋子呢!
她不甘心啊。
怎麼辦,堅持不下去了,肺要炸了!
後視鏡裡,那個被遠遠丟下的女子忽然像一片風中飄零的落葉軟軟地倒下,癱在冰冷的雨水裡。
“媽的瘋子!”
剎車一踩到底,性能極好的邁巴赫面對主人的殘暴對待,也只是細聲細氣地低鳴了一聲,在滂沱的雨聲裡,忽略不計的那種。
雨水糊了霍靜深的眼睛,世界是一片明亮的混沌色,那團看不清的紅色是他的光,他的燈塔,他要去的遠方!
急促的噠噠聲漸行漸近,是誰來了呀?
白小念趴在地上,擡手摸一把臉,終於看清那人是誰。
她匍匐在雨天的大馬路上,仰望那逆着她的方向而來的男人,脣角的弧度一點一點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