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念還是去林瑜森公寓了,爲了吃他家那塊據說含有W-3脂肪酸的健康牛肉。
她是坐地鐵過去的,反而比林瑜森先一步抵達。
下班高峰期,有車一族也挺苦逼的。
林瑜森駛入小區,遠遠就看到白小念靠着公寓門口右邊的雕塑,捧着一本書在看。
已經深冬了。
纖細苗條的女孩子穿着一條H型紅色大衣,裡面是灰色高領毛衣,黑髮白臉,漂亮而端莊大氣,眉眼間有股成熟的風情,辣了林瑜森的眼睛。
教了一學期的課,白小念和青春飛揚的學生在一起,沒有返老還童,氣質倒是更沉靜了。
林瑜森神情恍惚起來。
他更喜歡如今的白小念,渾身流動着塵事沉澱後的氣質,適合陪一個男人歲月靜好。
說來,遂城是南方城市,冬天沒有暖氣不說,氣候也不是北方那種乾冷,而是浸透到你骨子裡的溼冷溼冷,更讓人受不了。
溼氣重,身體更容易出各種病症。
如果有可能的話,林瑜森是想帶着白小念去北方過一個清寒卻乾爽的冬天,哪怕塵沙迷眼,也別有滋味;或者帶她去更南方,過一個溫暖宜人的冬天,享受陽光和沙灘。
他討厭黏膩的南方之冬,就像討厭和白小念朋友之上、戀人未滿的關係。
晚飯是林瑜森掌勺的,白小念靠着冰箱,看着書,安靜地陪着他。
這樣的氣氛很像老夫老妻,他們避免去談霍靜深,也避免去談俞莎莎。
但今晚也許是個例外。
白小念在看完的那一頁折了一個記號,把書合上,視線流連於林瑜森的手上、刀上,被劃出斜度一致的刀口的雞翅上,笑着問專心料理的大帥哥,“林瑜森,你剛剛科普的脂肪酸知識,讓我想起了一部電影。”
“什麼電影?”
“那位性感女星主演的《七年之癢》。”
“很老的電影啊,我有印象。曼哈頓的風吹飛夢露身上的白裙,那一幕對每個少年來說,驚豔了一整個童年的記憶。”
“也驚豔了每一個少女啊!”白小念笑道。
林瑜森打開燃氣竈,聞言,笑着看了白小念一眼,“也是。人天生都有對美的感受力。”
“可惜,這種感受力會隨着年歲的增長變得麻木,對於從事藝術的人來說,是致命的。”
林瑜森莞爾,“沒事。哪天你設計不出作品,我養你。”
“你養我?說得好像世界存在永恆的愛情似的。”
頓了頓,白小念偷偷拿了一塊小番茄吃掉,“噯”了林瑜森一聲,“你說,人的細胞真的會七年全部更新一次嗎?”
“傻瓜。人體都細胞更替是時刻同時進行的,大約是七年完成一次整體性的新陳更迭,人的腦細胞與脊柱等重要部位倒是不會更換的。所以,外遇這個鍋,醫學不背。”
白小念嘆了口氣,“那爲什麼‘七年之癢’會成爲外遇的代名詞呢?”
“因爲人要爲自己感覺不光彩的行爲找到一個合理性的藉口。”林瑜森淡淡地說。
“那你認爲兩個人能相愛一輩子嗎?林瑜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