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緋雪很不情願的讓開了道,北宮焰卻不客氣的大步邁了進來,鳳姨輕緩的把房門給帶上了,“雲姑娘,好生侍候着,你那合約我已經簽了。”
顧緋雪輕挑了下眉,她不就是想她好好的侍候這位出手大方的客人嗎?隨即做了請的手勢,“公子請坐。”
溫婉的倒了杯茶放在他的身旁,自己也緩緩坐了下來,“不知道怎麼稱呼公子,今晚是想對弈呢還是聽曲。”
她努力的平緩自己的心跳,可千萬不要露出馬腳來,被抓回去定然沒有好日子過,以他的狠戾,一定會折磨她的,再說他身邊女人那麼多,少她一個不少,多她一個也不多,她可不想做這種可有可無的木偶。
眶北宮焰執起杯盞,輕輕的抿了一口,淡淡說道,“姑娘每天都是這樣服侍客人的嗎?”
顧緋雪淡瞟了他一眼,他這是在試探嗎?“當然,作爲青樓女子,這就是我們的命。”
“那今晚可否再彈奏一曲。”北宮焰凝眸盯着她,淡定的神色,清澈的眸子,舉手投足間已然藏着她的韻味,還有她身上那淡淡的清香,要說這人不是她,要他如何相信,昨日衛羿在告訴他這消息時,他就已確定了七八分,今日再見,他已斷然確定她就是顧緋雪。
澡“不知道公子愛聽哪首曲子,或者說什麼曲風的,我好爲公子挑選。”顧緋雪努力的使自己平靜,把他當做普通的客人,可是越想把他當普通客人,腦中就越是會想起以前跟他在一起的過往,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高山流水吧,這曲子聽過一次,卻意猶未盡,今日想姑娘再彈奏一次。”北宮焰像是漫不經心的說着。
可顧緋雪卻是嚇得猛的顫跳了一下,臉上的神色微微變了變,他什麼曲子不挑,偏偏挑這首,難道她被懷疑上了,莫非他有千里眼,能知道她的一切行蹤,“這首曲子,我從來沒聽過,所以說我根本就不會彈,對不起了公子,我還是陪你對弈一局吧。”
說完,起身拿起一旁早已準備好的黑白棋,擺在了桌子中央。
北宮焰挑眉看了她一眼,“姑娘棋藝應該很精湛吧,聽聞姑娘美過雲祈第一美女,卻不知道棋藝是不是也勝過她?”
顧緋雪正整理棋盤的手抖了一下,他意有所指的話,她又豈會不知,不就是故意想讓她想起第一次進宮的時候,與顧婉靈辯駁棋藝的事嗎。
北宮焰看着她抖動的手,猛的一把握住,還像以前一樣柔軟,讓人愛不釋手,溫柔的揉捏了兩下,大拇指腹輕輕的摩挲着她的手背,眼眸中卻帶着一絲柔情,溫和的盯着她。
顧緋雪沒想到他會突然握住她的手,頓覺一種奇異的感覺漫遍全身,他的手還像以往一樣溫厚,暖和,有種讓人情不自禁便深陷其中的感覺,可是這隻握着她的手,又像今天這樣握過了多少女人呢,穆卿兒,雲如月,北國公主,還有玉琴姑娘,莫名的鼻子一酸,迅速的抽出被他握着的手,“公子請自重,我賣藝不賣身。”
北宮焰凝眸看着她,那有些溼潤的眼眶,讓他的心莫名的一緊,想立刻上前攬她入懷,但理智告訴他,現在還不是時候,她不承認她是顧緋雪,他便沒有權利擁她入懷,如果用強,她一定會再次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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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默不作聲的下着棋,一個強勢攻擊,一個只守不攻,卻讓攻擊的對手,毫無下手之地。
北宮焰猛然落下一子,整個棋局立刻見分曉。
顧緋雪看着棋局,執起的子怎麼也落不下去,好像每一處都是北宮焰的子,只要她落下此子,這棋她就輸了,顧緋雪搖了搖頭,看着他只守不攻的棋局,從棋局便能看出一個人的爲人處世,這北宮焰的棋,一開始看似處在弱勢,其實不然,他每走一子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早早的就佈下局,只等着對方陷進去,然後一子直搗黃龍。
她知道自己輸了,緩緩擡起頭,“我輸了,還要繼續嗎?”
北宮焰不語,手卻再次擺起棋來,三盤過後,顧緋雪竟連輸三盤,沒想到北宮焰的棋藝這般精湛,而且還是如此深蘊棋道的人,她的棋藝在現代算是很不錯的了,三盤,竟然一盤都未贏,而且輸得悽慘。
把她的鬥志都輸完了,趴在桌子上擺了擺手,眼眸緩慢的閉上,有氣無力的說着,“不下了,不下了。”
北宮焰輕輕的喚了一聲,“雪兒。”
顧緋雪無意識的輕輕嗯了一聲。
躲在衣櫃裡的紫蘇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這小姐怎麼就答應了呢,這不是明擺着承認自己就是顧緋雪,小姐到底在搞什麼。
躲在衣櫃裡的紫蘇,外面的情形她根本就看不到,但她心急小姐,怎麼就糊里糊塗的應了王爺呢,那現在王爺豈不是已經知道她就是真正的小姐了。
北宮焰嘆了一聲,起身抱起她向着牀榻走去,溫柔的幫她掖好被角,動作輕盈的把她遮住臉頰的輕紗拿了下來,手不自覺的在她那完美無瑕的臉上撫了撫,順着她那美麗的眼臉,一直到那飽滿的香脣,他很想就此覆上去,讓他想了千百遍的地方,想着這次找到她以後,他一定要狠狠的教訓她一頓,可是在見到她那雙眼眼睛的瞬間,一切怨恨都化爲虛無,他只想跟她多呆片刻。
俯下身,在她額頭印上一吻,轉眸朝衣櫃看了一眼,然後走出了廂房。
下得樓來,一臉笑意的鳳姨立刻迎了上來,“爺,怎麼樣,雲姑娘今日可是頭天接客,爺真是福氣,成了她的第一位客人,如果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你竟管跟鳳姨說,我保證你下次來一定侍候的您舒舒服服的。”
說完絲帕就要拂過北宮焰的肩頭,卻被一旁的衛羿迅速的隔開,狠狠的瞪了鳳姨一眼,冷厲的眼神嚇得鳳姨打了個哆嗦。
衛羿隨即從衣袖中掏出一疊銀票放在了鳳姨的手上,,“記住了,以後雲姑娘就是我家爺的,要是看到有人膽敢欺負她,或者接近她,小心要你整個醉月樓陪葬。”
大步的追上了走在街上的北宮焰,他不明白王爺爲何不帶她回府,還要白白送銀子給那什麼鳳姨。
。
“王爺,怎麼不把王妃帶回來。”
“本王娶的王妃從來就是貌醜無鹽的女子,現如今帶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回府,說是王妃,你想府中的人誰會服我,這天下的人誰信,雪兒也不想回去,既然她現在喜歡妓院,就先讓她呆着吧。”要是她知道已經被他發現她的身份,她一定又會想辦法逃走。
衛羿張大嘴巴盯着北宮焰,這還是王爺嗎,這麼依順一個女人,以前的王爺可是從來不把女人放在眼裡,這王妃還真是不簡單。
“可是王爺今天那雅軒內的銀麪人……”衛羿擔憂的說着。
“那人你去調查清楚,那人絕對不簡單。”說完,裝進了停在不遠處的轎子中。
一連數日,北宮焰每日必到醉月樓與顧緋雪對弈,每次都是等她睡着後再離開。
“小姐,你就承認了身份吧,我看王爺這些日子對你不錯,他應該不會懲罰你的。”真是不明白小姐,情願呆在妓院,也不願回王府,真是不懂。
是啊,每天這樣的話,她真怕自己會慢慢的依賴上他,到時想離開都難,她必須快刀斬亂麻。
“紫蘇,去把鳳姨找來,我有話對她說。”
鳳姨現在是不敢得罪顧緋雪,有了她這等花魁在醉月樓,她就如同找到了一棵搖錢樹,每日那銀票不斷的飛往她的醉月樓,有了她的點子,這醉月樓就更加的紅火,其餘幾家妓院都效仿她醉月樓,但每次雲姑娘都能在別人效仿出來之前換種新的花樣出來,她真不知道她那小腦瓜子裡面到底珍藏了多少奇思妙想。
“雲姑娘你找我。”人未到聲先至,這就是她鳳姨的一貫作風。
顧緋雪看着她大步走了進來,緩緩說道,“鳳姨,我有件事要說,從今日起,我不在見那位公子了。”
“什麼……”鳳姨驚訝的大叫了一聲,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沒有什麼,就是不想見了,那人太無趣了,你隨便找過姑娘給他,估計他也不會有意見,也不會有話要說的。”顧緋雪淡淡的說完,看着一旁早已目瞪口呆的鳳姨,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背,“放心對你沒有損失的。”
鳳姨有些慍怒的瞪着顧緋雪,“我的小祖宗,你不陪他,那換誰?就算我給他換人,也要人家同意啊,那位爺看起來也不是泛泛之輩,一般的姑娘未必入得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