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威脅說要綁走寶貝,逼你一定要幫他,而你也傻得相信了他?」所以她才會害怕成這樣。如果只是她一個人,她無所謂,但是她的寶貝女兒,她心頭的最愛,她永遠的牽掛,她絕不能讓她出任何事!第一段人生,她為了追求願望實現而奮斗。
第二段人生,沒有女兒她要怎麼活?
而韓頌奇就揪住了她這個最大的弱點,威脅她、恐嚇她,使她害怕得喪失了正常的理智與判斷力,恐懼得像個小孩子一樣只會到處躲,無助地一看見康橋就哭到他懷里去了。
康橋是她唯一的依靠啊!
「你不在,家里只有我和寶貝,我不敢不相信嘛!」鄺求安囁嚅道。「要是真出了什麼事……」
康橋不禁啞口。對,這不能怪她,因為他也有錯,錯在他不在家!
「你可以報警啊!」
「我沒有證據。」
「錄音啊!」
「我錄過好幾次了,可是不曉得為什麼,就是錄不起來嘛!」
「笨蛋!」
鄺求安瑟縮一下,低頭不敢出聲了。康橋板著臉好半天,終于他嘆了口氣。「算了,你這女人有時候就是笨了一點,我又不是不知道。」
鄺求安委屈地偷觀他,抽噎一下。「說我笨……」
康橋雙眉一掀。「連錄音都錄不起來,不笨嗎?」
鄺求安的腦袋又掉下去了。「笨。」
康橋搖搖頭,將她放到沙發上,起身去檢查電話,片刻後,他手拿著電話錄音的小錄音帶轉過身來,面無表情。
「錄音帶壞了,要換。」
「……喔。」
鄺求安可憐兮兮的垮著臉兒,康橋兩眼瞪著她繼續板臉,可是不到十秒鐘,他就忍俊不住笑出聲來了。
「老天,你這個樣子,教我怎麼氣得下去嘛!」
鄺求安委屈地啾著他,不語;康橋笑著丟下錄音帶,過去再次將她擁入懷里,安撫地拍拍她的背。「好好好,沒事了,我回來了,一切交給我就行了,嗯?」
「你會保護寶貝?」
「不,我要一勞永逸地解決這件事。」
「你要殺了他?」
殺了那個「俗辣」?
他已經不做大哥很久了好不好!
康橋啼笑皆非的低頭看她。「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他威脅你,我就威脅他,不過要耍這種勾當,我可是比他高段喔!」
都會用開山刀砍人,用手槍殺人了,威脅又算得了什麼。
「嗯。」鄺求安終于安心了,有他在,一定沒有問題的。「你累了嗎?我去放水給你洗澡。」她討好地說。
「等等,」康橋拉住她。「你剛剛不是要出門嗎?是不是他打電話來過了?」
「還沒有。」鄺求安搖頭。「是昨天他說要是再找不到我,他今天就會直接過來,不會再打電話通知我了,所以我想早一點出門,免得撞上他了。」
「好,」康橋放開手。「那就先去替我放水吧!」
鄺求安一進臥室,康橋便眉開眼笑的大步走向粉粉女敕女敕得像個洋女圭女圭似的寶貝女兒。
「寶貝,要不要跟爹地一起洗澎澎啊?」
鄺求安說得沒錯,韓頌奇是真的快抓狂了,不,他是已經抓狂了!他奮斗了這麼久,努力說服爸爸讓他辦學貸念醫學院,哄騙鄺求安提供他生活所需,拐到富家女送他出國留學,為的就是將來能夠成名醫、賺大錢、開醫院,高高在上的睥睨眾人,輪到他來看不起過去那些看不起他的人。
誰知就在這臨門一腳上,一切就毀在他那個老是緊張的毛病。
不,他不甘心,長久以來的奮斗,他不能功虧一簣,輝煌的遠景,他絕不會讓它成為泡影!
所以他才會去威脅鄺求安,看準了康橋不在,那個柔弱的、溫馴的,被他騙了十年而不自覺的笨女人就會被他吃得死死的,就算她抗拒一時,但最後,她還是非得听從他的命令不可。
他完全沒有料到康橋會提早回來!
「你怎會在這里?」一看見開門的人竟是康橋,韓頌奇不由自己的失聲驚叫。
康橋莞爾,「這是我家啊,我不在這里,要在哪里?」說著,門大開,人往後退。「來,請進吧!」
韓頌奇猶豫著,想走人,又不甘心。「我……」下一刻,人已經被拖進去了。
「進來啊!」康橋泰然自若地硬把人拖進門,旋即砰一聲關上門,斷絕對方的退路,再繼續把人拖向沙發,粗魯的按坐下去,這才放開對方,自己在韓頌奇對面的單人沙發上落坐,悠悠然的蹺起二郎腿,提聲大喊,「小安安,客人來!」
「喔!」
臥室里,傳來鄺求安的回應,不過應聲跑出來的卻是一個小小人兒。
「爹地!爹地!」
「寶貝,我最最可愛的小心肝!」
康橋喜滋滋的抱起香噴噴的寶貝女兒,左親右也親,剛出臥室的鄺求安不禁抿唇而笑,轉到廚房去了。
「呃,你……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韓頌奇不安地問。
「今天一大早,」康橋漫不經心似的說。「搭夜機趕回來的。」
「喔。」那麼,鄺求安都告訴她丈夫了嗎?
「因為我想念我老婆和孩子。」再加一句。
「那……那是當然。」應該還沒有吧,不然她丈夫不會這麼友善……
「听說韓先生最近也很,呃,‘關、心’我老婆?」
韓頌奇僵了一下,「那是……是因為我和她是老朋友了,哈哈,好久不見了,想來看看她,和她聊一些往事而已。」他干笑著解釋。
「是嗎?」康橋似笑非笑地輕應。
就在這時,鄺求安從廚房出來了,手上捧著托盤,上面是給韓頌奇的可樂,康橋的啤酒,還有寶貝的果汁和餅干。
然後按照康橋的指示,在把可樂遞給韓頌奇時,她對他細聲低語。
「講話要小心一點,他外公是台灣縱貫線的角頭,他爸爸是日本黑道第二大幫住吉會的會長喔!」
鏗鏘一聲,可樂落地了。
韓頌奇面色慘綠,臉頰肌肉在抽描,嘴角也在發抖,心中哀號不已︰為什麼不早點告訴他?
鄺求安同情地瞄他一下,默默蹲下去收拾。
康橋則露出一臉夸張的驚訝。「怎麼了?你的臉色好難看呢!」
「沒沒沒……沒什麼……」舌頭在咬舌頭,不對,是舌頭在咬牙齒,也不對,是牙齒在咬牙齒,還是不對,是牙齒在咬舌頭,這就對了。「我我我……我想告辭了!」韓頌奇結結巴巴的想站起來,可是兩個膝蓋頭也在打架,就是站不起來。
「才剛來,怎麼就要走呢?」忽地神情一沉。「是我們招待不周嗎?」
嚇得差點跪下去,「不不不,沒沒沒……沒那種事……」韓頌奇驚恐得快哭出來了。「我我我……我只是突突突……突然想起有有有……有急事……」
「是喔,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好留你了……」
「謝謝謝……謝謝,」韓頌奇勉強撐著沙發扶手站起來。「那我走……」
「可是……」
「……」僵住,汗流浹背。
「我希望你知道,我很寵老婆的,不希望有人背著我讓她難過,你……」康橋慢條斯理地說,一邊還逗弄著寶貝女兒,看也沒看韓頌奇一眼。「明白吧?」
「明明明……明白!」
「下次你要來找她,最好先通知我一下,嗯?」
再來找她?
不,這輩子他再也不想見到她了!
「是是是!」
「好,你可以走了。」
「謝謝謝……謝謝!」下一秒,大門打開,再一秒,不見人影,康橋和鄺求安望一眼洞開的大門,再互望一眼,不約而同失笑。
簡單利落,搞定!
第九章
台灣的七月艷陽天,依舊那麼熱。這是鄺求安回到台灣,踏上台灣土地後的第一個感觸,悶熱的空氣,赤焰焰的日頭,真的好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