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一瞧着他臉色不佳,忍不住撇撇嘴,他樂意,索性就由着他去,自己樂得清閒。
她百無聊賴的打開電視,也不知道看什麼,只是一個臺接着一個臺的按着。
嚴奕風擦的差不多了,就開始插上吹風機給她吹。
一時間,靜謐的臥室,電視機聲伴着吹風機的沙沙聲,竟是出奇的和諧。
只不過,令寧清一意外的是,她以爲男人都是笨手笨腳的,他根本不會給自己吹頭髮,可事實恰恰相反,他動作嫺熟,而且根本就不會弄疼自己。
“嚴少,你是不是經常給女人吹頭髮?”寧清一忍不住脫口而出,想着同樣的事情,如此親暱的事,居然還有別的女人享受過,她竟覺着莫名的不好受。
難道,這就是吃醋的感覺?
寧清一胡亂的想着,小嘴微微撅起,撇了撇。
“嗯,之前經常做。”男人指尖輕柔的穿梭在她的髮根間,微微撩起,柔順的秀髮又順着指尖滑落。
寧清一心頭猛地咯噔了下,本來只是自己的猜測,已經讓她很不好受了,這會得到肯定的答案,更是讓她覺着胸口堵得慌。
她自己都不知道,哪來那麼大的火氣。
“吃醋了?”男人嘴角不自然的勾起,目光灼灼的落在她氣鼓鼓的小臉上,笑得邪肆。
寧清一撇撇嘴,眨巴着她明媚的大眼,一臉無辜:“醋是什麼,能吃嗎?”
嚴大少眉頭輕挑,聽着,不禁眉宇眼梢都噙滿了笑意,他的小東西還能更呆萌些麼?
她知不知道,她的表情,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是我媽。”他雲淡風輕的語調,彷彿在說今天天氣很好,隨意的口吻,聽得寧清一卻窘迫不已。
她擡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男人分明就是故意的,不早說,偏偏等着她心裡百轉千回了,纔不慌不忙的解釋。
可惡,太可惡了。
不過,她知道是嚴夫人的時候,爲什麼心裡的那股火氣瞬間就散了,竟然嘴角還忍不住的往上揚。
“你是我第二個給吹頭髮的人。”男人磁性的嗓音再次響起。
寧清一不禁有些詫異,愣忡了瞬間,心裡免不得升起一抹甜絲絲的感覺,有些飄飄然。
她紅脣微抿,腳尖貼着**邊,輕輕點地,有些小女生的俏皮。
靜謐的臥室,她耳邊彷彿出了沙沙的風聲,就再也沒有其他了。
“據報道,剛在永豐路西段,發生了一起車禍,著名影視明星蘇子濯的座駕遭受嚴重撞擊,而他本人目前傷勢未明,已經送往市一醫院。”電視裡,突然插播一條新聞。
寧清一猛地轉頭,忘了男人正給自己在吹頭髮,整個頭皮重重一扯:“嘶!”
“別亂動。”相較於她的慌亂,嚴奕風淡定的多。
他面色平靜,神色依舊專注在她的秀髮上,指尖插入她的秀髮,確定都幹了,這才關掉吹風機:“好了。”
男人擡眸,看了眼電視播報的新聞,眸光深邃,複雜的幽幽光芒,在眼底一點點積聚。
他沒有忘記,蘇子濯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後悔了。
他下意識的去看小東西的反應,心頭隱隱有些發緊,她擔心着蘇子濯,而他,擔心她。
如果,她知道蘇子濯後悔了,現在回頭來求和了,她是不是會義無反顧的回到那男人身邊。
嚴奕風竟然第一次,如此的不自信,止不住的害怕。
他薄脣緊抿,深邃的五官籠罩着淡淡的陰霾,令人難以看透。
突然,他做了個舉動,轉身從衣櫥中去了見厚一點的外套,還有一身連衣裙遞給小東西:“去換上。”
“都要睡覺了,換這個做什麼?”
“快去換上,乖。”男人似乎並不想說,只是再次將手中的衣服往她面前遞了遞。
寧清一雖然遲疑,可瞧着他臉色似乎不太好,也沒敢多問,只乖乖的接過往浴室走去。
她在嚴奕風面前,還不敢表露太多,可當她獨自躲在浴室的時候,才發現心顫的厲害,擔心,害怕,惶恐,各種情緒瞬間涌上心頭。
她倏地淚水奪眶而出,慌忙着掏手機,想要給他打個電話,可低頭翻找的時候才發現,她穿的是睡袍,手機根本沒帶在身上。
她貝齒緊咬着下脣,用力的壓抑着自己的情緒。
她真的不想哭,可確實止不住,眼前不停的晃過車禍的畫面,雖然打了馬賽克,可血肉模糊的畫面感,依舊很是清晰。
嚴奕風神色冷峻,等了一會,看着依舊沒有動靜的浴室,忍不住擡手:“一一,換好了沒?”
“馬上!”寧清一慌忙起身,擡手摸了摸臉上的淚痕,強忍着淚水,伸手將冷水拍在臉上,試圖掩蓋哭過的痕跡。
她推開門的時候,儘量讓自己顯得若無其事。
可嚴奕風是何等精明的人,一看就知道小東西哭過,卻並不點破。
“走吧。”
“去,去哪?”她擡眸,睜着明亮的大眼,眼眶微微泛紅。
男人抿脣不語,只是將外套給她披上,寬厚的大掌牽着她的小手,出了門。
寂靜的夜色,空曠的路上,偶爾纔有車輛交錯經過。
寧清一很快就發現,這是去市一醫院的路,心頭一時間五味參雜。
她偏頭,看着男人卓爾不凡的側臉,心裡跟着暖暖的。
蘇子濯的這場意外,引得粉絲心疼不已,聞訊趕來的粉絲,已經將市一醫院的大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他們的車子,只能停在遠處。
寧清一併不下車,而是坐在車上,靜靜的望着,這一刻,她的心突然就平靜了。
她豁然清醒,對蘇子濯是有擔心,有害怕,可那都只是出於朋友間的關懷,那份緊張不安,絕不是當初的那般眷戀。
“回去吧。”她突然覺着,沒有必要了,見不見,都沒什麼意義。
嚴大少偏頭看着她,薄脣微微抿起,深邃的眸光閃過一抹堅定。
他突然二話不說,下車,打開副駕的車門,將她拉出車外:“走吧,既然來了,就看看。”
“真的,回去吧。”她擡頭,神色認真而專注的凝視着他。
她突然覺着,即便自己什麼都不說,男人都知道。
“乖,就當是陪我。”男人不容她有半分逃避,擁着她往醫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