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一腳步猛地一頓,一步步後退,一臉的驚慌無措。
驀的,她突然轉身拔腿就跑,絲毫不理會身後緊追不捨的人羣。
她拼命的在人羣中擠着,小臉蒼白如紙。
驀的,她的手腕一緊,整個人順勢被扯入安全通道,對方高大的身影緊緊貼着自己,她背後抵着安全門,透着門上的玻璃窗口,看着一羣記着瘋狂的朝着另一邊追去。
她不由重重吐了口起,這才發現,自己和對方的身體貼的極近,呼吸間,她都能碰到他精壯的胸口。
寧清一小臉猝不及防的紅了起來,臉頰微微的發燙,小手依舊被他拽在手裡。
她下意識的想要躲開,可男人似乎並不讓她如願。
“這位小姐,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男人磁性的嗓音,宛若醇厚的大提琴,低沉悅耳。
寧清一擡眸,不禁有一瞬的恍神,男人擁有一張白皙潔淨的臉龐,卻不會讓人覺得太過陰柔,眉目如畫,邪魅勾脣的模樣,更是有種魅惑的蠱惑。
如果說,嚴奕風的帥氣是桀驁逼人的,那眼前這個男人的帥氣就是剛中透柔。
“我很帥?”男人輕笑,如墨的黑眸噙着似有若無的笑意,別有深意的看着她。
程煜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就是嚴奕風那小妻子,不錯,比他想象中順眼的多。
“我讓你救了嗎,我需要你幫忙了嗎?”寧清一蹙眉,手腕掙扎了兩下,卻沒有掙脫,更是讓她對他沒什麼好感。
程煜不禁一愣,顯然沒料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眉宇間不免多了幾分趣意。
他不禁挑眉,趣意盎然的勾脣,想着,就嚴奕風那總是冷着一張冰山臉的模樣,配上這麼個小東西,還真蠻有意思。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撇撇嘴,小聲的嘀咕了句。
“噗嗤!”一聲,男人沒忍住,笑出了聲。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某人的小妻子,真是越來越有趣了,他總算是明白了,有人爲什麼那麼着急的想要將她納入自己名下了。
寧清一狐疑的看着他,眼眸子滴溜溜的轉着,她並不覺着自己有說什麼好笑的事。
“還不鬆開?你再不鬆手我就叫人了啊!”寧清一明明心裡緊張不已,可臉上卻故意流露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狠狠的瞪着他。
程煜嘴角的笑意不由加深,好整以暇的睨着她:“小姐,你那臉上,分明就寫着虛張聲勢,要裝模作樣,也請拿出點該有的樣子來,好麼?”
他濃眉一挑,笑得彷如九尾狐般的狡黠,一點點鬆開他的雙手,骨節分明的手指,纖長而無暇,好似一件上等的羊脂玉,令人眼前一亮。
在她的印象中,擁有這樣好看雙手的人,似乎也就只有醫生了。
他有出現在醫院,難道,真的是醫生?
寧清一猛地搖搖頭,感覺不過是個狹路相逢的人,她怎麼好奇心就這麼重。
程煜昂然的身子就這麼恣意的靠在牆壁上,腳尖點着地,斜斜的側着臉,眸光並不銳利,卻充滿了打量的神色。
寧清一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有種彷彿被他看穿的感覺。
她不禁嘟着脣,頭也不回的拉開門,剛準備走出去,卻想想又覺着不服氣。
她猛地轉身,對着他的腳背就狠狠的踩了下去。
程煜吃痛的皺眉,似乎真沒想到小傢伙脾氣還這麼大,下手也夠狠,疼的他直抽氣。
他低頭,看了眼鞋子上的鞋印,忍不住再次勾脣,擡眸,早已不見某個落荒而逃的小女人。
程煜自己都沒發現,他的笑意,不是隻浮於表面,這和平日裡的他,截然不同。
他不禁發現,自己這趟,似乎回來對了,某人突然生病,還真是生對了,不然就他那寶貝模樣,還指不定要藏到什麼時候呢。
他動了動腳趾,確定不怎麼疼了,這才晃晃悠悠的從安全通道走出來,朝着某人的病房走去。
寧清一小心翼翼的躲過記着,還是從後門出來的,只是她沒想到,就連後門,都堵了好多的人,要不是她早有準備,借了護士的衣服穿,只怕也沒那麼幸運。
她低頭快步的往前走,確定身後沒人發現,這才偷偷回頭瞥了眼,飛快的攔了輛出租車跳了上去。
車子掠過喧囂的市區,高大的寫字樓聳立雲霄,上面偌大的顯示屏上,正播放着事故發生的後續追蹤情況。
“師傅,停車!”寧清一猛地驚呼,雙手趴在車窗上,仰着腦袋看着那一幕。
“小姐,你還走不走了?”出租車司機見着她並沒有下車的準備,語氣微微有些不佳。
寧清一杏眸依舊注視着顯示頻,目光直直的盯着。
“小姐,後面都堵上了,你要下車就趕緊下。”
寧清一這才猛地回神,偏頭看向車後,的確,已經有不少車子堵着了,一個勁的鳴笛。
“走吧。”她滿是歉意的開口。
只不過,她的思緒,依舊在那上面,趴在車窗口,一個勁的看着,直到再也看不到爲止。
寧清一掏出手機,上面已經有不少關於此次事件的報導,還有不少蘇子濯的粉絲在公司官方平臺留言,言語上的攻擊,很是迅猛。
她不由想起福伯在病房裡跟自己說的話,第一次,她開始審視自己嫁的這個男人。
一直以來,她以爲男人不夠只是個居在管理層位置上的人,可現在看來,似乎她還是把他想的太過簡單了。
寧清一關了手機,有些心煩意亂,回去簡單的梳洗了下,就煮了一鍋營養粥趕去了醫院。
她人剛到病房門口,就聽見裡面怒吼聲:“滾,都給我滾!”
她柳眉輕蹙,心裡頭微微發沉,沒有多想的推開門。
倏地,寧清一隻覺着眼前一道黑影閃過,額頭上吃痛,伴隨而來的是一陣清脆的瓷碎聲。
病**上,男人倨傲的半坐着,身上的病服略顯凌亂,胸口的扣子解開幾顆,露出包着紗布的胸口,隱隱泛着淡紅,顯然是傷口撕裂了。
而他,臉色鐵青,一雙黑眸幽深如墨,正如虎般的瞪視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