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嚴少不在,所以我就隨便看了看。”還是安妮先開口,她神色坦然,彷彿根本沒有被撞見的尷尬。
安妮從椅子上起來,只是無名指上的鑽戒,她卻沒有摘下來。
“安小姐怎麼一個人在他辦公室?”寧清一面色有些發白,看着她的眼神,透着一抹犀利。
她告訴自己不要多想,可卻依舊忍不住多想。
嚴奕風的辦公室,她是來過的,可都是他在的情況下。
她不知道,要是多親密的關係,她纔可以在本人不在的情況下,擅自進來,甚至還坐在他的位置上。
安妮抿着脣淡淡一笑,她走到她面前,主動握住她的手;“一一,我能這麼稱呼你嗎?”
寧清一愣了愣,對於她突然的親近,很是不自然,她想從她手裡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可她卻握的有些緊。
而且,寧清一的視線,不經意間被她手上的戒指吸引。
安妮眼底驀的一凜,陰柔的笑了起來,可隨即又假裝毫不知情,依舊緊緊的握着她的手;“你不要誤會,嚴氏通知我今天過來簽約,我就是順道上來的,本來是想感謝下的,可他不在,秘書就讓我進來等了。”
她說着,眼神有些閃爍,不過一直有留意到寧清一神情的變化。
“這不,不巧就讓你給撞見了,我要是知道你會來,怎麼的我也在會客室裡等他了。”
寧清一眸光清冷,淡淡的注視着她,看着她說的真誠,倒是覺着自己要是再說什麼,反而顯得她太過小家子氣了。
可是,她心裡現在介意的,更多的是她手上的鑽戒。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就在一個小時之前,她在設計的圖紙上,有看到這款。
她不由握緊了手裡的優盤,上面,是她拷貝下來的圖稿。
安妮故意握着她的手不放,目的就是爲了讓她看到她手上的鑽戒。
這會,她故作恍然:“哦,這個是之前我們訂婚的時候,他送給我的,後來離開的時候太過匆忙,就沒及時還給他。”她說着,語氣就有些惆悵。
安妮故意垂着眼眸,小手也鬆開了,轉而自己捏着自己無名指上的鑽戒,神色傷感:“正好今天過來就想着還給他,畢竟現在他和你結婚了,我留着這個,似乎也不太合適。”
她說着,微微掀起眼簾,瞥了寧清一一眼,然後又飛快的垂下。
“這個,畢竟有着我們太多的回憶,剛纔一時感概,沒忍住,就又拿出來戴了下,我沒有別的意思,一一,你不要誤會。”安妮一直在急切的解釋,可是,她的舉動,卻根本不像是解釋的,反倒是有意無意的將一些誤導她的信息透露出來。
“我沒有要誤會。”寧清一抿着脣,聽着她這些,說實在的,她不太好受。
如果說,她沒看到這個鑽戒的圖紙,她還不覺着有什麼,可看到了,設計師又告訴她這裡的都是這次婚禮的設計圖稿時,她已經不得不多想了。
她不知道,她那款,是他根據之前送給安妮的這款設計的,還是說,他根本就是直接用了當時的。
寧清一告訴自己,他對自己已經足夠好了,不要去介意,可是女人在感情方面,都有潔癖,怎麼可能做到不介意。
前女友送的東西,如果男人還在用着,只怕女人都要介意個半天,糾結着這男人是不是對前任還念念不忘,所以才連她送的東西到現在都捨不得扔,更何況是婚戒,擁的是同一款,怎麼能接受的了?
安妮滿意的看到她神情的變化,笑得得意,也不點破,而是當着她的面,將鑽戒摘了下來,放在了原先的首飾盒中。
“一一,其實我真的很羨慕你,如果時光可以倒回到過去,我想,我一定不會和他分開。”她再次走近,站在她的面前。
明明只是一句感慨的話語,可寧清一卻總覺着,她是話裡有話。
“瞧你被嚇得,我不過是隨口一說,你還當真了?”安妮俏皮的笑笑,眸光微閃,看着她,說的隨性。
寧清一一時間倒是不知道她那句話是真,那句話是假。
“我……”她發現,她在安妮面前,根本就不是對手。
她比自己圓滑的多,明明眼裡她有看到她對嚴奕風的不捨和愛戀,可又不像寧水雲那般強烈直接,更像是一份懷念。
“好了,如果你當我是朋友的話,就不要顧及我,我和奕風終究是有緣無份的。”安妮說的有些動情,她輕嘆了聲,“好了,既然你來了,那我就走了,回頭咱們可以約杯下午茶。”
寧清一就這麼看着她走了出去。
她不禁有些泄氣,整個過程,其實安妮一直把控着主導權。
安妮背對着她的瞬間,臉上的笑容在頃刻間跨了下來,眼底的恨意是那樣的濃烈。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上前撕碎寧清一臉上的那份無辜。
她以爲,能讓嚴奕風惦記十幾年的人,至少也是傾城絕色,可怎麼都沒想到,是這樣平庸的人。
其實,寧清一併不算平庸,可的確也沒有出色到像她那般的。
安妮一想到自己是輸給這樣的人,就很是不甘。
她不信,經過時間的歷練,還留有什麼感情。
安妮堅信,他不過是在萬花叢中過,吃慣了山珍海味,突然有道清粥小菜,覺着一時新鮮罷了,到最後,他還是會覺着她纔是最相配的。
寧清一緩緩的蹲下,也沒有走到沙發上坐下,而是直接在門口的腳落裡席地而坐。
她曲着雙腿,雙手抱着,下巴抵在膝蓋上,只是靜靜的坐着。
嚴奕風處理完寧氏的事情,回來聽到秘書說小東西來了,心裡一喜,推開門,卻沒有看到她。
他剛準備轉身出去,問下秘書是不是沒在他辦公室裡,餘光掃到角落裡的聲音,眉頭忍不住皺起。
他發現,他家小東西不是喜歡赤着腳到處亂走,就是席地而坐。
她到底知不知道,就算地上鋪着地毯,依舊有寒氣,她本身每個月來例假都痛的厲害,還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