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寧清一少有的疾言厲色,若不是將她逼急了,她也不會這般失態。
她猛地起身,一把將安妮推開,忙蹲下身檢查那些被踩爛的花,眉頭緊鎖。
安妮退後了兩步,一腳踩在臺階的邊緣,要不是她反應快,只怕已經沿着臺階滾下去了。
她目光狠戾,冷冷一笑:“寧清一,你以爲奕風在乎這些?他不過是做給你看罷了,你以爲這些日子他是爲了求得你原諒嗎?他不過是害怕你將所有的怨怒都算在我頭上,是怕你遷怒與我。”
“哈哈,哈哈哈,也就你傻傻的,是不是還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原諒他?”安妮緩緩在她面前蹲下身子。
寧清一看着她將她帶來的水果用力的摔在地上,水泥的地面,堅硬如石,那些蘋果,橙子,瞬間碎成了幾瓣,汁都滲了出來。
她斜斜的勾起脣角,冷豔的眸光突然閃過一抹陰狠,擡頭看着她:“是嗎,那要不要看看,在我和你之間,他到底會選擇誰?”
寧清一二話不說,突然朝着墓碑撞去,沒有一絲的猶豫,腦袋磕在堅硬的墓碑上,瞬間破了一個大口子,鮮血順着臉頰滑落,流了半邊臉,說不出的恐怖。
安妮驚恐的站在原地,竟是忘了驚呼。
好半晌,她才反應過來,指着寧清一:“瘋了,你個瘋子!”
她怎麼都沒想到,寧清一會用這麼極端的方式。
姜修接到消息的時候,同樣是震驚的,不確定的問了一遍:“你確定?”
“姜特助,我就在不遠處,這是拍到的照片。”
姜修看着傳到手機上的照片,瞪大了雙眸,饒是一向見慣了大場面的他,也有些難以理解。
他忙不迭的推開總裁室的門:“嚴少,出事了。”
嚴奕風猛地擡頭,俊臉緊繃。
“少夫人在墓地傷了腦袋。”姜修想了想,終究沒將她是自己砸的說出來,“安小姐,也在。”
姜修話音未落,倏地,眼前一道黑影閃過,辦公室裡已然沒了某人的身影。
嚴奕風黑眸凌厲,面色冷硬,腳下油門直接踩到了底。
他無法想象,兩人還會鬧出多大的事來:“姜修,讓人盯着,別再出狀況了。”
這時候,嚴奕風不禁慶幸,擔心她會再次從自己眼前消失,讓人跟着。
嚴奕風趕到的時候,寧清一額頭上的傷口已經止血,只是沒有處理,半側的臉頰上全是乾涸的血跡,看着有些瘮人。
安妮站在一旁,身上完好無傷。
男人直接撥開安妮,走到擰起你身邊蹲下,檢查着她的傷口:“我們去醫院。”
他將她攔腰抱起,眸中掩不住的心疼和焦急。
安妮突然一把攔在嚴奕風的面前,不讓他走。
“奕風,你到底知不知道,是她自己……”安妮瞪着這會乖巧的窩在嚴奕風懷裡的寧清一,恨意無盡的涌上心頭。
她還未說話,男人冷冷的瞪視了一眼,那眼神透着噬血的煞氣。
安妮嚇得噤聲,可身子依舊擋在他的面前。
她突然響起寧清一的那句話:“在我和你之間,他到底會選擇誰?”
安妮瞬間明白了,是她太傻,一直以來都是她扮柔弱,裝無辜,可卻忘了,在嚴奕風的心裡,自己拿什麼和她寧清一比。
寧清一看了她一眼後,便閉上了眼,傷口疼的已經麻木了。
可她心裡卻疼的無法呼吸。
寧清一不禁苦笑,什麼時候起,自己也變成了這樣會玩弄心計的女人了?
安妮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他抱着寧清一,一步步離開,甚至,連頭也不會。
她不甘心!
憑什麼!
可她還沒反應過來,已經從角落裡衝出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只聽見不遠處男人波瀾不驚的語調說着:“將人送去精神病院,好生看着。”
“嚴奕風,你不能這麼對我!”安妮紅着眼,嘶吼着。
她想要逃,可根本就逃不脫,那兩雙手臂就像是枷鎖一樣,讓她無法逃脫。
“你不能這麼對我!”到最後,她的嘶吼帶着哭腔。
而男人,已然聽不見了。
寧清一在他懷裡,明顯的一愣,怎麼都沒想到,他竟然會將安妮送進精神病院。
那種地方,進去了基本就別想出來了,即便進去的時候是正常的,只怕在裡面呆上一兩個月,也瘋了。
更讓她心驚的是,她怎麼都沒想到,他會在自己身邊派人跟着,不然那兩個男人,不會那麼快的出來。
嚴奕風心底疼的厲害,眸中閃過懊惱,要不是我一時心軟,又怎麼會讓安妮再傷了她。
“會有些疼,再忍忍,我們馬上到醫院。”他將她放在副駕上,自己小跑着坐進了駕駛座。
寧清一面色冷然,任由臉上的血跡掛着,也不去清理。
“送我回昕兒那吧。”她淡淡開口,“傷口是我自己撞的,沒用多大力,死不了。”
她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撞的時候,可沒悠着來,那是發了狠的撞下去的。
“我知道。”在來的路上,嚴奕風已經瞭解了。
他怎麼都沒想到,她會自己往上撞,還一點都不手軟,真是不怕死。
知道的時候,嚴奕風簡直要氣瘋了,自然也知道,她要不是心頭太過壓抑,也不會做出這麼出格的事來。
寧清一瞪大了雙眸,詫異的偏頭望着他。
他知道,竟然還這麼平靜,還因此要送安妮去精神病院?
她突然有些看不懂他了。
到了醫院,整個陣仗,簡直就跟古代帝王出巡一般。
寧清一被要求着做了全身檢查。
額頭上的上只是磕破了皮,並沒有什麼大礙。
因着昨晚李昕兒回去出了色相,自然今天程煜並沒有到醫院,全程都是其他人陪同的。
所有人都不禁震懾於嚴大少的威信,亦步亦趨。
嚴奕風親自給寧清一處理的傷口。
她低頭,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俊臉,那神色無比的專注,終究忍不住問出了口:“爲什麼明知道我是自己撞的,還要將安妮送進那裡去?”
男人挑眉,看了她一眼,黑眸中散不去的深情:“什麼都比不上你重要。”
他已經因爲自己的心軟,失去了一次了,這一次,他絕不容許同樣的事情發生。
說穿了,他不過是順手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