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打開**頭燈,看着懷裡已經哭得跟個淚人似得,不禁皺眉:“一一,醒醒,只是夢。”
他喚了好一會,小東西才幽幽的醒轉,一雙汪汪的大眼,泛着水汽。
她突然撲進了他的懷裡:“嚴奕風,我夢見寶寶了。”
男人心口狠狠的被揪了一把。
她這個模樣,他哪裡還敢將她肚子裡的孩子打掉。
不然,只怕小東西真的要跟自己決裂了。
他輕嘆了聲,大掌輕輕拍着她的後背,低沉的嗓音充滿了憐惜:“乖,只是做夢而已。”
“不,那麼的真實,寶寶就對着她哭,一個勁的哭,我想上前抱抱他,可根本抱不了。”她將自己悶在他胸前,嗚咽着,說得含糊不清。
可虧得嚴奕風理解能力強,居然聽懂了。
他一個勁的安慰,可是小東西儼然是傷心不已,根本就聽不進去。
鼻涕眼淚的,抹了他一身。
嚴大少忍不住輕嘆了聲,耐着性子安慰着。
後來,好不容易哄睡着了,男人才暗自鬆了口氣。
另一邊,蘇子濯在得知何雅言懷孕後,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不知不覺,他竟是將車開到了她公寓樓下,擡眸看着公寓某處的光亮。
蘇子濯不禁皺眉,這麼晚了,居然還沒回家。
他煩躁的搖下車窗,抽了根菸。
好一會,他纔看到那女人的身影,只是沒來得及竊喜,卻看到一個男人從駕駛座下來,不知道跟她說着什麼。
何雅言下意識的頓住腳步,回頭望去。
那一幕,落在旁人的眼中,便像是深情對望,情意綿綿。
蘇子濯猛地吸了口煙,竟不小心被嗆着了,劇烈的咳嗽。
他用手捂着脣,咳得眼淚都在眼眶打轉。
那邊,男人已然走到她的面前,高了一個頭的差距,一低頭,恰好可以看到她小臉上的神色。
“真的不用我送上去?”男人輕笑了聲,眸中絲毫不掩飾對她的喜歡。
何雅言莞爾勾脣,臉上的笑意客套而疏離:“不用,再說太晚了,不太方便。”
“呵,還真是拒絕的,連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你值得更好的女人,而我,並不適合你。”她淡淡拒絕,哪怕這些話,已然不是第一次說了。
“我說過,我不介意這個孩子的存在,甚至,我會視如己出,用心將他培養成才。”他是真的喜歡她,很欣賞她敢愛敢恨的個性。
“可是我介意。”驀的,兩人身後響起一道冷冽的男聲。
何雅言整個身形都僵直在原地,臉色驟然大變。
不用回頭,她都知道那是誰的聲音。
蘇子濯走近,大掌霸道的將她攬入自己懷中,倨傲的看向面前的男人:“謝謝你送她回來,只是天色太晚了,我孩子的母親,還有孩子都需要休息了。”
他不禁加重孩子母親這幾個字,刻意的強調,自然別有用心。
那男人自然是認得蘇子濯的,當紅男星,甚至有段時間緋聞纏身,對於這樣的,他是很不屑的。
他笑了笑,絲毫不理會蘇子濯的敵意,溫柔的看向何雅言:“那你先上去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還有,如果有什麼事,記得給我打電話,我隨時都在。”
他後半句,儼然是說給蘇子濯聽的。
“不用,我想即便真有事,我也會處理好。”蘇子濯冷冷的嗆了回去。
蘇子濯怎麼會聽不出來他言語中的諷刺,只怕讓他不放心的不是什麼其他的事,而是自己這個人吧。
他臉色一瞬間有些難看。
何雅言站着沒動,也沒說話,由着他們兩人像是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爲了爭顆糖吃,而爭得頭破血流。
那男人意味深長的看了兩人一眼,隨後開車離去。
何雅言挺直了背脊,伸手掰開腰間的大掌,一言不發的往自己公寓走去。
蘇子濯在身後,臉色異常的難看,瞪着那背影,氣得牙疼:“爲什麼不告訴我?”
她不禁微楞,小臉上血色盡褪,杏眸中泛起氤氳的水霧。
這些日子,她一個人撐得有多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何家因爲自己未婚先孕,自然是沒人同情可憐她,當然她也不需要。
在何家,她成了千古罪人一般,所以,她搬了出來。
可一個女人,還懷有身孕,又是頭幾個月,孕吐格外的嚴重,真的極爲難熬。
去產檢,看着人家都有老公陪着,而自己,孤零零一個人的時候,心裡又會覺着難受,委屈。
她的身子,被用力的擺正,雙肩落入他的大掌中,用力的扣着,不讓她有機會掙脫。
“孩子不是你的。”她面無表情的望着他,月光下,她的臉色愈發的蒼白。
蘇子濯額頭青筋凸起,黑眸倏然緊眯,瞪着她。
“孩子是不是我的,我說了算。”他當真是被氣瘋了,要不是寧清一告訴他,她是不是依舊打算瞞着。
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跟他睜眼說瞎話。
何雅言一時間,竟被他吼的愣住了,呆呆的望着,也忘了掙開他。
蘇子濯看着,深吸了口氣,纔不至於失態。
他目光落在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一隻手忍不住輕輕覆了上去。
何雅言渾身僵直着。
“幾個月了?”他再次擡眸,看着她的黑眸,柔情肆意。
她抿着脣,強迫自己別開視線,暗暗告誡自己,不能爲了一時的溫暖,而繳械投降。
他的心裡,裝着寧清一。
她不要一個只是因爲孩子,而被迫和自己在一起的男人。
她何雅言也有自己的驕傲。
“要是我不知道,是不是打算瞞我一輩子,嗯?”蘇子濯當真覺着牙疼,打不得罵不得,偏偏好聲好氣,還不理會。
“我再說一遍,孩子不是你的,你也不用自作多情。”她微微仰着腦袋,目光清冷。
四目相對,兩人都在彼此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蘇子濯這個時候,並不想和她吵,在他還沒想好要怎麼安置他們之前,自然不會讓她再次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
他不容分說的拽着她的小手,往公寓樓上走去。
何雅言掙扎了幾下,可掙不開:“你做什麼,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