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一緩緩擡眸,眨巴着眸子,視線觸及他剛毅的線條,有些恍神。
“嚴太太,再看下去,就不能睡覺了。”男人依舊逼着眼眸,淡淡的聲音透着幾分促狹。
她不由嚇得大氣都不敢喘,飛快的閉上眼睛,小身子僵直在他懷裡,一動都不敢動。
嚴奕風感受着她的小緊張,不禁覺着好笑,雖然存了逗她的心,可也難得享受如此靜謐的時光。
他禁不住收緊了手臂,下巴輕輕抵在她額前。
一覺醒來,寧清一赫然發現,**上已經只有自己一個人了,而某個可惡的男人,早已不知去向。
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神色間自然而然的染了一分懊惱。
寧清一擔心小傢伙醒了,所以臉也沒洗,牙也沒刷,就這麼穿着睡裙直接到了他的小房間。
結果,滿心期待的,卻讓她撲了個空,隱隱的,樓下放到傳來說話聲。
她無奈的挑眉,真是有了爹,就忘了娘。
寧清一緩緩下樓,果然父子倆已經坐在餐廳,優哉遊哉的吃着早餐。
“媽媽,快點來,爸爸做的土豆泥可好吃了,比昨晚吃的還好吃。”小傢伙聽着動靜回頭,看着自己的母親,笑得兩眼眯成了縫。
小傢伙個子太矮了,想要吃桌上的小豬包,夠了半天夠不着。
嚴奕風給他拿的,他也不要,非要自己拿。
寧清一看着,本以爲某人會沒有耐心,卻沒想到,他竟是直接將兒子放在桌上:“去吧,想吃什麼拿什麼。”
她看着,已經不是能用語言去表達此刻的心情的。
“嚴奕風,他都多大了,怎麼還讓他亂爬。”她走過去,將兒子抱下來放在椅子上,然後將那盆子挪的近一些:“好了,要吃幾個拿幾個,不準多拿。”
這麼大的孩子,哪有讓他滿桌子爬的,就算是再小的時候,那會小孩子不懂事,還會覺着可愛,可現在懂事了,以後萬一成了習慣怎麼辦。
可咱們傲嬌的嚴大公子卻不以爲意,他一臉的表情都寫着,我的兒子,我就是要這麼**着。
寧清一覺着實在是無法與他溝通。
“從下要養成習慣,知道嗎?”她摸摸兒子的頭。
小傢伙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知道自己好像惹媽媽不高興了,歪着腦袋一臉的無辜:“可是爸爸說了,我是家裡的大王,想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
“那是霸王,不是大王。”她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轉而睨了某人一眼,哪有人這麼教兒子的。
“媽媽,霸王是什麼?”
“霸王啊……”她突然神秘一笑,“問你爸。”
男人優雅起身,看着一大一小,口氣狂妄:“我兒子,做個小霸王,也沒什麼不好。”
寧清一險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着,有人這麼教育的嗎?
嚴大少還依舊沒有半點自覺的笑笑,起身上樓換衣服去。
小傢伙看看這個,又回頭看看那個,最後還是乖乖的吃他的小豬包的,這個小豬做的真可愛,都有點捨不得吃了。
哎,大人的世界,太深奧了。
他一邊盯着手裡的小豬包,一邊思索着。
寧清一坐着,看着他低垂着腦袋,以爲是難過了,不禁心頭一柔:“寶貝,媽媽不是批評你,只是我們是男子漢了啊,就要做個小紳士,尤其,長大了不能像你爸那樣的。”
剛走到樓梯半中間的男人,腳步猛地一頓,不甘心的回頭:“我怎麼樣了?兒子,別聽你媽的,長大了就該跟你爸我一樣,不然小心娶不到媳婦。”
“我要娶媳婦,要娶個像媽媽一樣的。”小傢伙一聽娶不到媳婦就不樂意了,嗷嗷地叫着。
嚴奕風不禁一笑:“不愧是我兒子。”
寧清一忍不住撫額,原諒她,無法跟這對父子溝通。
而兩人都沒有發現,他們的相處模式,就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溫馨的早晨拌拌嘴,都覺着是一件格外幸福的事。
小傢伙突然鬥志高昂,張大了嘴巴,一口將一小個小豬包都塞進了嘴巴里,明明都說不了話了,還非要說:“我要快快長大,像爸爸一樣。”
她看着,忍不住伸手戳戳兒子鼓鼓的腮幫:“你就是吃十個,現在也長不成你爸那樣的。”
果然,不愧是親媽。
小傢伙不甘心的瞪着她,那小眼神彷彿在說,媽媽,求你別戳穿嘛,讓他幻想一分鐘也是好的。
“慢點,喝口牛奶,別噎着了。”數落歸數落,寧清一還是很溫柔的。
小傢伙嚥了下去,看着她:“媽媽,爲什麼你不上樓?”
“上樓做什麼?”
“幫爸爸穿衣服啊。”小傢伙不假思索的開口。
寧清一不由得一愣,隨即笑着摸摸他的腦袋:“爸爸是大人了,可以自己穿的。”
“不不不……”小傢伙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得,“媽媽,得你幫忙穿。”
“爲什麼?”她實在是有些無法理解自己兒子的思維。
他看着她,小手上還站着肉醬,油膩膩的捧着她的臉,格外認真嚴肅的對着寧清一說道:“因爲,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丈夫要出門,做妻子的就要伺候他穿衣服,打領帶啊。”
小傢伙說的一臉的理所當然,好似就該這麼做一樣,要是不這麼做了,就是不對的。
寧清一忍不住哀嚎,現在的小孩都看些什麼電視,就不能看看像《大頭兒子小頭爸爸》這種比較適合他們這個年齡看的嗎?
咳咳,嚴太太,誰讓你生的寶貝智商太高,已經看不上這種幼稚的了。
只能說明,你生的基因好。
寧清一是被兒子嫌棄的轟上樓的。
她剛進臥室,男人正在衣帽間裡,對着鏡子扣襯衣的扣子。
他擡眸看了眼,索性停下了動作,示意她過去。
她不禁眉頭緊鎖,一臉的不情願,真不知道她是怎麼被一個三歲的小包子給唆使的。
男人看也不看,自然而然的將一旁的領帶遞了過去:“幫我戴上。”
“我不會。”她忸怩地捏着領帶,小手不安的攪動着。
嚴奕風明顯一愣:“之前不是教過?”
“忘了。”她很沒底氣的小聲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