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一怎麼都沒想到,他會真的帶自己去間安妮。
那麼陰暗潮溼的房間,裡面甚至還有一股黴味。
安妮就那麼躺在那小小的牀上,雙眸緊閉。
寧清一忍不住上前,挨近的看了幾眼,的確就是剛剛她在車上看到的,而不是之前在醫院見到的安妮。
也就是說,在南溪,有兩個長相極爲相似的安妮。
“你想要做什麼?”她臉色不禁大變,如果到了現在,她還傻傻的以爲,這個男人沒有任何動作,那她就是愚蠢之極。
他處心積慮的讓一個安妮呆在嚴嵐的身邊,而另一個,被他囚困在這裡。
如果還沒有什麼,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我說,我只是想讓你留在我身邊呢?”蕭驊的視線,緩緩從安妮的身上,移向她的身邊。
寧清一面色不變,自然是不會信他這樣的鬼話。
她當即想也不想,而是走到那門邊上,用力的扯了兩下上面的鎖,可是那鐵鏈拴着,根本就扯不動。
她回頭,看着那男人,伸出手:“鑰匙。”
“只要你答應離開嚴奕風,留在我身邊,我自然會放她走。”蕭驊目光如炬,灼灼地盯着她,根本就沒有打算要將鑰匙拿出來,“而且,我保證,一定不會爲難他。”
“做夢,你死了這條心!”寧清一縮回了手,也不看他,回頭繼續盯着手中的鐵鏈。
她研究了一會,突然脫下腳上的靴子,用鞋後跟用力的砸了上去,可是,依舊沒什麼用。
安妮原本不想理會,一直閉着眼睛,這會也沉不住了,便坐了起來,冷眼瞪着寧清一:“你不用在這假好心,別以爲你這樣我就會不恨你。”
寧清一不禁擡眸,看了過去,視線觸及的是安妮滿滿的怨恨。
她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能惹得她對自己的恨意這麼深。
“我不用你感激,我只是做自己該做的。”寧清一冷冷的回了一句,繼續低頭,用鞋後跟敲着。
“寧清一,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落得今天的下場,一切都是因爲你!”安妮陰狠的眸光,恨不得在她身上刺上千百刀。
她彷彿什麼都沒聽見,繼續敲着,手心都紅了大片,就連掌心的皮都有些磨破了。
最終,還是蕭驊看不下去了,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鞋子,往地上用力一砸:“夠了!”
寧清一被他吼的一陣瑟縮,低頭看着那鞋子,腳後跟已經斷了,上面的皮也破了。
蕭驊眸色森冷,盯着她那小媳婦般做錯事了的模樣,倒是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了。
他冷着一張臉,幽幽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緩緩眯了起來,強烈的氣勢,讓人覺着壓迫。
蕭驊轉身就走,那背影都能感受到強大的怒氣。
寧清一低頭看了眼那鞋子,又看看自己穿着襪子的腳,都有些冷了。
她正瞅着自己要怎麼走回去,總不至於這麼一拐一拐的,直接踩着回去吧。
正當她不知所措的時候,原先將自己堵在門口的管家進來了,手裡多了一雙女士的短靴。
“寧小姐,趕緊換上吧,小心受涼。”管家將鞋子放下,便走了。
寧清一哪裡會不知道,這是蕭驊的意思,不然就是借他一百個膽,也不敢給自己送鞋來。
她雖然很想有骨氣的,不穿這鞋,可到底骨氣抵不上溫飽。
她換了鞋,回頭看了眼安妮,兩人都沒吭聲,只是眼神的交流。
她轉身就走,剛到外面,管家就等着:“寧小姐,少爺讓我送你回去。”
寧清一眼眸輕眨,想說什麼,可想想,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不說話。
管家將她送到門口,司機已經等着了。
“寧小姐,上車吧。”他將車門打開。
寧清一想說那司機估計還等着自己,可想想都過去那麼久了,說不定也走了,這裡走到後門,也有段時間,倒不如讓司機開過去看看。
她彎腰,剛準備上車,管家卻再次喚住了她;“寧小姐……”
她準備上車的身子微微一頓,隨後從車內再次探了出來,看向那管家。
管家看着她,支吾着,面有難色,最終還是鼓足勇氣:“我們家少爺,對寧小姐沒有惡意的,也許他在外人眼中陰晴不定,甚至手段狠辣,可那只是傳言,其實……”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只是他好還是壞,和我沒有太多的牽連,你沒有必要向我解釋。”寧清一大概聽懂了他的意思,忍不住打斷。
“寧小姐,少爺還有一句話要我轉達的,他說希望你好好考慮。”管家說完,便沒有多說,伸手示意她上車。
寧清一眼眸輕眨,上車前,無意識的擡頭看了眼眼前的別墅,心裡隱隱的不安。
她知道,這些站在權利頂端的男人,若是想要得到一樣東西,幾乎都是不惜一切代價的。
可是,她深知自己的容貌,並不算特別的出衆,根本不可能存在非她不可的理由。
寧清一擔心的是,蕭驊背後的目的,還是嚴奕風,是嚴家。
可是,她又該怎麼和嚴奕風說這個事情,還有嚴嵐,會不會更認爲她紅顏禍水。
一路上,她都在琢磨這事,以至於都忘了,小傢伙還在學校裡等着自己。
當她匆匆感到學校的時候,卻發現,已經過了時間點。
她整個學校都找了一遍,也沒找到小傢伙的身影。
之後,不得已給家裡打電話:“福伯,念風回來了嗎?”
福伯看了眼坐在沙發上,渾身散發着冷氣的男人,捂着話筒,刻意壓低了嗓音開口;“都在家呢,少夫人還是趕緊回來吧。”
寧清一聽着,心裡猛地一驚,不敢耽擱,連忙攔了車就往公館趕。
她一進門,就看到小傢伙抱着嚴小奕坐在小沙發裡,而男人坐在沙發上,腿上擱着筆記本,顯然是在處理文件。
福伯站在不遠處,看着她回來,一個勁的對着她擠眉弄眼。
寧清一站在門口,心就開始發虛了,尤其是想到蕭驊的那番話,明明沒什麼的,可怎麼都感覺自己好像真的偷人去了。
她不爭氣的嚥了咽口水,才緩緩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在忙什麼,需不需要我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