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了?”嚴奕風頭也不擡,視線依舊落在電腦上,指尖飛快地敲着。
“沒有去哪。”不知道怎麼的,她有些不太願意讓他知道安妮的存在。
她有些私心,害怕他知道真正的安妮,其實在蕭驊的別墅,而且還被囚禁着。
他要是知道了,會不會自責這兩年他放任不管不顧,是不是會直接衝到蕭驊那要人。
寧清一還陷入這樣的思緒的時候,男人突然臉色一沉,砰的一聲合上筆記本,冷冷地盯着她。
她心神猛地一震,有些不安的瞅着他。
她看着他要起身的動作,心裡下定了決心,纔開口:“我去蕭家了。”
果然,男人的眼眸中,並沒有出現太多的詫異,似乎是意料之中。
嚴奕風示意福伯過來,將小傢伙帶走。
小傢伙是有些不願意的,雖然有些生氣,氣媽媽說話不算話,可看着爸爸那生氣的模樣,又會擔心,媽媽會不會被欺負。
“小少爺,我們帶着嚴小奕去院子裡玩。”福伯牽着他的小手,往院子裡走去。
小傢伙不情不願,一步三回頭,擔心的仰着腦袋:“福伯伯,媽媽會不會被欺負?”
福伯愣了愣,隨即笑了,倒不是他思想不純,而是就他家少爺那脾氣,即便是欺負,怕也是在牀上的。
“不用擔心,要欺負也不會有事的。”
頂多,是兩天兩夜下不了牀而已。
當然,這後半句,福伯是不會跟一個小孩子說的。
小傢伙一臉的不懂,擔心極了:“福伯伯,什麼叫欺負了也不會有事啊,媽媽肯定會被欺負的,你帶嚴小奕去院子吧。”
他將嚴小奕交到福伯的手裡,自己轉身就要往客廳裡走去。
福伯看着,趕緊攔住:“放心吧,福伯向你保證,不會有事,好不好?”
他趕緊在小傢伙面前蹲了下來。
小傢伙半信半疑的盯着好一會,又往客廳裡多看了兩眼,好像確實沒有打起來,這才放心。
一時間,偌大的客廳裡,只剩下男人和她。
寧清一聽着靜的連針掉地都會有聲音的客廳,只覺着大氣都不敢喘。
“我看見安妮了。”她說完,心不安的跳動着,目光細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只是,預期的反應並沒有出現,男人輕蔑的冷哼了聲:“寧清一,你編故事也好歹給我編個像樣的。”
“我是說真的。”她急切的,想要他相信。
可是,嚴奕風這會嫉妒的快抓狂了,哪裡聽得進這些,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他拿着電腦起身就往外走。
她猛地起身,往前走了一步,想要叫住,可還是停住了。
她眼睜睜地看着男人出了家門。
這一晚,始終沒有看到某人回來,一晃已經是晚上九點了,可院子裡靜靜的,一點聲響都沒有。
寧清一坐在牀上,雙手環抱着雙膝,下巴抵着膝蓋,盯着眼前的手機,黑屏的狀態,她恨不得將手裡挖一個洞出來。
倏然,手機屏幕亮了。
她心頭一喜,剛拿起來準備接聽,可在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嘴角的笑意一點點僵硬了下來。
“一一,我今天才聽說你出事了,有沒有事,受傷了沒有?”張琪剛下飛機,這才從助理那邊知道情況。
“沒事。”
“你聲音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張琪聽着她懨懨的聲音,腳步猛地一頓。
他身後,助理正拖着行李,看也沒看,直接撞了上去。
張琪回頭看了眼,眉頭輕皺。
助理慌忙要道歉,卻被他制止了。
“是不是他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去教訓他。”張琪怎麼都沒想到,這才幾天,怎麼兩人感情就出問題了。
“沒有的事。”寧清一併不想說太多,她行李,更是不希望將張琪捲進來,她已經覺着很虧欠他了。
其實,他真的是自己生命中的偶然,當初如果沒有跟着李昕兒回鄉下,哪裡會認識張琪,更不會有後續這些發生。
“如果是爲了招標的事情,你大可放心,這點小事我還是可以做主的,你想要我就給你留着……”
“張琪。”寧清一急急地打斷他的話,“真不是你想的那樣,而且招標的項目,本身寧氏並不擅長,如果嚴氏中標,也是情理之中,你不用爲了我,特意徇私的。”
“那你告訴我,到底怎麼了,你這情緒,肯定不對。”
恰好這時候,助理讓司機把車開了過來,也將行李放進了後備箱。
張琪彎腰上車,依舊不斷的追問,他眉頭緊鎖,實在是不太放心。
“你現在在哪,我過來。”他想了想,還是要見到她人,不然他不放心。
寧清一看了看時間,已經挺晚了,自然不同意:“我沒事,項目的事,你放心我會盡全力,年後一定按着你們的要求做出一個完善的策劃方案出來。”
張琪薄脣微抿,靠在車座上,腦袋往後仰着,指尖輕捏着眉心,神色間滿滿的疲憊。
他已經一天一夜沒睡了,剛纔也就在飛機上小眯了下。
“一一,我只是很擔心你。”他輕嘆了聲,眉宇間滿是憂慮。
寧清一聽着他的話,只覺着格外的沉重。
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如此大的魅力,可以讓一個人心心念念這麼多年。
“張琪,我不值得的,你應該找個好姑娘……”
“這些客套話,我不想聽。”張琪直接果斷的截斷了她的話。
寧清一不說話了,一時間即便是隔着手機,氣氛都有些尷尬。
張琪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可手機卻捨不得掛斷,哪怕只是聽着她的呼吸聲,都感覺是好的。
他彷彿覺着,她就在自己身邊。
“一一,不要讓我擔心。”過了好一會,他才緩緩開口。
寧清一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掛了電話。
這一夜,寧清一壓根沒睡好,半夜裡翻來覆去,手伸向身側,可摸到的依舊只是冰冷冷的。
第二天醒來,她腦袋昏沉沉的,只覺着要炸了一般。
她揉着腦袋,下意識的看着身邊的位置,哪裡牀單整潔,一點睡過的痕跡都沒有。
他,徹夜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