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一有些害怕他現在這樣的表情,她不說,就是怕他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她不禁努力的吞嚥着口水,再次鼓足勇氣:“我的意思是……”
“行了,我相信這次的事情,並不是你故意傷害她造成的,只是,你們兩還是不要走的太近,我相信,可不代表嚴女士會相信。”嚴奕風打斷了她的話,並沒有往深處想。
寧清一原本鼓足了勇氣,打算全盤托出的,可現在被他一打斷,那股子的氣也散了,哪裡還說的出口。
她愣愣地點點頭。
“好了,先把湯喝了。”嚴奕風低頭,輕輕吹着湯,深怕燙着她一樣。
她目光幽幽,視線錯落的盯着他好看的臉頰,彷彿永遠都看不夠。
安妮那邊早就清醒了,嚴嵐雖然心疼,可礙着寧清一受的傷更深,自然也不便說什麼,只是一心照顧着安妮。
安妮原本以爲可以利用這次受傷,讓嚴嵐對自己更加愧疚,這樣一來,她便更容易將寧清一從嚴家逼走。
可她怎麼都沒想到,這個女人狠起來,連自己都下得了手,那一道傷口劃下去,她看着都疼。
原本以爲,一切都會漸漸平息。
但不料,當天下午,姜修便火急火燎地趕到了醫院,一進門,臉上的神色就抑制不住的焦急:“嚴少……”
他可能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和神色都太過不安,當即努力壓制了下去,走過來關心的問了聲:“少夫人,傷口還好嗎?”
“沒什麼大事,頂多疼幾天而已。”寧清一笑笑,還不忘晃了晃那隻受傷的手,打趣着。
姜修笑笑,對着她點點頭,之後便走到嚴奕風身邊,低頭附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寧清一原本正百無聊賴的翻着雜誌,這會哪裡還有心思,能讓姜修如此失態的,只怕事情不會簡單。
她餘光掃了過去,可即便全神貫注了,也聽不到一個字。
嚴奕風神色微微一變,抿着薄脣沒吭聲。
姜修說完後便直起了身子,靜候在一邊等着吩咐。
嚴大少黑眸陡然眯起,指尖輕輕瞧着自己的膝蓋,深邃的眼眸散發着耐人尋味的深意。
寧清一自然熟悉,一旦他流露出這樣的表情時,就表示有人要遭殃了。
“你先去下面等着我。”嚴奕風淡淡說了句,便沒有再多言。
姜修瞭然的點點頭,臨走前不忘跟寧清一打了聲招呼,這纔出了病房。
他一走,寧清一便忍不住了,坐在病牀上,後背靠着枕頭,看着朝自己走過來的男人,有些擔憂;“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姜修的性子,她多多少少還是瞭解的,要不是出了什麼大事,他都無法控制的局面,不會如此驚慌失措。
“沒什麼事,你安心在這養傷,其他的事情,一件都不許操心。”男人在她身側坐下,雙手緊緊扣着她的雙肩,目光無比的深邃,“聽話,你還不信任你老公,嗯?”
“我是相信,只不過……”
“好了,既然相信,就不要說不過這個詞,安心在這等我回來。”嚴奕風嘴角微微上翹,湊近身子在她紅脣上落下纏綿一吻,堵住她那些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嗯,我相信你可以處理好,那你自己注意身體,也別忘了休息。”她紅着臉,不忘叮囑。
“知道了,嚴太太。”男人輕笑,舉止親暱的捏捏她的小鼻子,“好了,我真該走了。”
“嗯。”
寧清一看着他出去,臉上的笑容才一點點暗了下來,她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事了,不然姜修不會這麼不分輕重。
她掀開被子下牀,從衣櫃裡拿了套居家的服飾便要換上。
李昕兒進來,就看着她急急忙忙的換好衣服要出門。
“做什麼去?”她一把將門關上,自己也做人肉墊子堵在門上。
“我有點急事,現在出門一趟,我保證,半個小時,就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我一定回來。”她撒嬌般的搖晃着李昕兒的手,軟磨硬泡。
“少來這套,你家親親老公都說了,讓我看着你,不准你跑出這個病房。”李昕兒白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將她的手抽了出來,然後推着她按在病牀上,“乖乖給我躺好了,傷口還沒結痂就給我想着亂跑,感染了你就哭吧。”
寧清一憋着小嘴,楚楚可憐的瞅着她。
“別用那眼神看我,我可不會心軟。”李昕兒的手掌直接拍在她的臉上,捂住她那雙可憐巴巴的大眼睛,來個眼不見爲淨。
寧清一不禁嘆了口氣,這嚴奕風是猴精嗎,居然都能猜到自己會忍不住出去。
她只能在病房裡唉聲嘆氣。
而另一邊,嚴奕風冷着臉下樓,腳步有節奏的邁着,步伐凜冽,透着一股凌然的氣勢。
姜修已經在車子裡等他,看着他出來,忙打開車門。
“具體什麼情況?”嚴奕風一上車,就將筆記本打開,將這些股東彈劾的文件,先大致瀏覽了一遍。
“還不清楚,我已經讓總裁辦的秘書將這些董事請到了會議室內,就等着您回去。”姜修一邊開車,一邊透着後視鏡看了他一眼,眉頭緊鎖,“總感覺,這一次這些董事們是有備而來,似乎來者不善。”
嚴奕風重重地合上筆記本,冷哼一聲:“他們什麼時候善過?”
“這倒也是。”姜修不禁嗤笑了聲。
的確,公司養着的這些董事,平日裡拿錢的時候,那一個個眉開眼笑的,可一旦有些什麼風吹草動的,也比任何人都積極。
“可我怎麼覺得,這一次是有人在背後蓄意安排的,不然怎麼可能所有的董事都知道少夫人和張琪的關係,而且很顯然,對方是有心誤導,覺着這一次的競標一定會落入寧氏的口袋。”
姜修也不是第一天跟着嚴奕風,在這商場上,也不是今天才混的,那些個小心思,哪裡能逃過他的眼。
嚴奕風眸光深邃,幽幽的視線落在車窗外飛馳而過的車輛上,榮辱不驚:“對方的目的不過是想逼着董事會給我施壓,你說,這人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