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看男人一點興趣都沒有,但她對看這個男人十分感興趣。
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擺在眼前,姊妹們說得沒錯,她果然喜歡這種有力量又有氣魄的男人,以前是她沒踫見過,所以不知道,一旦踫上了,她才發現這種男人真是對極了她的味口。
老實說,倘若不是她早已決定非讀書人不嫁,她肯定會覺得這個男人比較適合她,他那種渾然天成的男性氣魄實在教人折服,倔強好勝的她,頭一回有情願臣服的感受,不是因為他是男人,而是因為他是那種有力量、有氣魄的男人。
可惡,為什麼他不是讀書人呢?
「該死,紫蘿衣,娘一再警告說不準你喝酒,你又喝了!」
紫蘿衣一驚,剛喝下的半口酒霎時噴射出來,尷尬地望著氣勢洶洶走向她的姊妹們,她嗆咳得快沒氣了,沒注意到那個厲閻王飛快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陰驚、冷森,令人不寒而栗。
找到她了!
紫蘿衣,一點都不像他想像中那種陰險狡詐的女人,不過他不會被她的外表蒙騙過去,他相信紫蘿衣就如同他妹妹,只要不說話,怎麼看都是個端莊規矩的大家閨秀︰然而只要她一開口,表相就破功了——百分之兩百的表里不一。
厲千魂收回視線,默默斟酒慢飲,尋思該如何完成妹妹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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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就在紫蘿衣成親前十天,夜半時分,一條黑影無聲無息地侵入紫月馬場,不消片刻,黑影又出,腋下挾了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逸去。
黎明前一刻,宣城西門外一家十分簡陋,只有苦哈哈的販夫走卒才會進住的小客棧里,厲千魂慢條斯理地挪腿下床,先用一旁臉盆架上的毛巾拭去辦完事後的血跡和殘余,再套上長褲、穿上靴襪,然後默默坐在桌旁等待,背後是一雙燃燒著熊熊怒火的目光,某人不能動、不能言,只能用目光凌遲他。
半晌後,日光透過破窗悄悄映射進房里來,房外開始傳來人聲來回走動,他才起身,轉而面對床上的人。
「以牙還牙,這是你自找的!」
冷冷地說完後,他便出手點了她兩指,再拎起內衫外衣搭在肩上,就這樣赤果著上身出房離去,任何男人都可以看得出來,他經歷過多麼享受的一夜。
「客倌您要走了?」
「是。」
「客倌請慢走。」
客人離去,店小二自然要來整理房間,以待下一位客人使用,偏偏店小二進房來時,某人也才剛剛能動而已,結果可想而知。
「紫紫紫……紫三小姐,你你你……你怎會在這里,還還……還這副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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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一雙眸子拚命眨了又眨,眨得新郎開始擔心她的眼楮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一個不小心被眨掉了。
遲疑一下後,他不得不點開她的啞穴,然後等待她的破口大罵。
誰知新娘子只是重重吐出一口氣,再深呼吸幾下後,方才喃喃道︰「總算知道為什麼我會被干那種事了!」旋即,目光定在新郎臉上。「那你後來又主動要娶我,一定是發現找錯人了吧?」
「不是找錯人。」
新娘于怔了一下。「喂喂喂,請等一下,明明不是我……」
不等她完成抗議步驟,「但你也沒有任何錯。」新郎又追加一句。
不是找錯人,但她也沒有錯?
新娘子歪著眼楮想了大半天想不通,干脆直接問︰「很抱歉,我不是猜謎語的料,到底是什麼意思請解釋清楚!」
新郎喟嘆。「很簡單,是……」
第二章
一回到北方的家,厲千魂才剛下馬,莊紹飛便急毛竄火的撲上來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神態還不是普通的慌張。
「老老老……老大,你……你下手了嗎?下手了嗎?」
厲千魂皺眉,抓開他的手。「不關你的事!」
「哪里不關我的事,老大,你……」莊紹飛氣急敗壞地直跳腳,就像剛被斬掉腦袋的大公雞。「你最好沒有下手,不然就闖大禍啦!」
厲千魂神色一懍。「什麼意思?」
莊紹飛直嘆氣。「小姐並沒有被賊人奸污也沒有懷孕,根本沒那一回事呀!」
雙眸爆睜、煞氣狂涌,「你。說。什。麼?」厲千魂咬著牙根,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間硬擠出來。
莊紹飛繼續嘆氣。「老大你臨出門前不是吩咐我叫人跟著小姐,免得又生枝節嗎?不過你也知道,小姐生性狡猾,手下人要跟住她恐怕不容易,所以我就親自出馬,兩天後,我就偷听到她和周家堡的二小姐還有何家莊的四小姐,你知道,那兩位是小姐的閨中膩友,她們在談這件事,談得好不熱絡、好不開心……」
他猶豫地瞅厲千魂一眼。「其實這一切都是她們在打賭……」
「打‧賭?」
「是,打從小姐第一次訂親起,她們就開始打賭了……」
賭什麼?
賭秦娟娟有沒有辦法擺月兌那件婚事,結果秦娟娟輕而易舉的贏得了賭約,接下來每一次訂親,她也都和周二小姐和何四小姐定下賭約,而她每一次也都贏了。
直到這一回訂親……
「她沒有被賊人奸污?」
「沒有。」
「也沒有懷孕?」
「沒有。」
「那她為何要搞出這麼多事來?」
「這……」莊紹飛猶豫著瞥一下某人那張烏漆嘛黑還冒煙的臉,「我想老大最好親自去問小姐比較好,因為……」話說一半驀然噤聲,因為听他說話的人已經不見了。「完了,看老大那模樣,肯定是已經下手了,這回漏子可捅大了!」
唉,早勸他不要干,他不听,這下子看他怎麼收拾!
當厲千魂趕到秦府時,秦老夫人正在破口大罵秦娟娟,可是一見到表情好像要殺人的厲千魂,她馬上把秦娟娟推到身後去。
「不準你欺負你妹妹!」
他?欺負他妹妹?
沒理會秦老夫人,厲千魂筆直地走到秦娟娟面前,「為什麼?」他的語氣是痛心的、是憤怒的,是難以相信的。
「那不能怪我,要怪就怪女乃女乃!」秦娟娟理直氣壯的為自己辯解。「誰教她老是催我訂親!」
厲千魂深吸一口氣按下怒意。「這回,又為何要誆說你被賊人奸污?」
秦娟娟聳聳肩。「這就得怪大哥你了,誰讓你說不準我再退婚,那我只好想辦法讓對方退婚,不然我會輸嘛!」
她會輸?
厲千魂嘴角抽搐了一下。「那又為何要把無辜者扯進來?」
「那是香萍提議的啦,」秦娟娟說得好像有點不耐煩了。「她說如果大哥你逼問我,我就掰個不存在的女人出來,我們要打賭看看大哥能不能無中生有,真的找到那麼個女人。沒想到……」
她哭笑不得地翻個白眼。「竟然真有那麼一個女人,那也不能怪我,那是我們三個人一人提一項條件掰出來的,誰教那女人恰恰好符合我們掰出來的條件,如果真有什麼事,那也是她自找的!」
「她……自找的?」很奇異的,厲千魂的表情愈來愈冷淡。
「廢話,不然是我害她的不成?」秦娟娟始終不認為自己有任何錯。「真是可惡,她還害我輸了那場賭呢!」
厲千魂慢吞吞地點了點頭。「好,最後一個問題,為何要逼我去做那種事?」
秦娟娟瞥一下秦老夫人。「誰讓女乃女乃又硬給人家訂下那門親事,我又不想輸,只好開出那種條件,想說以大哥你的性子,九成九不會去干,我才擺月兌得了那門婚事,贏得這場賭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