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親戚,裝窮!
張含看着失神的張二柱,小心翼翼的問,“爹,現在你打算怎麼辦?要不要去見『奶』『奶』她最後一面。【,ka~”
過了良及,像失掉三魂七魄的張二柱終於回過神,結結巴巴說,“要,要,要去見。”
張二柱跌跌撞撞跑回張家,小河邊,馬車還停在那裡,莫帆似乎早就猜到張二柱會進鎮一般,坐在馬車上等着。
“爹,你上來,我趕馬車送你去周家。”莫帆朝正要往半山腰上的張二柱說。
張二柱看到馬車,眼睛一亮,飛奔到莫帆這邊,激動望着莫帆說,“莫帆,我要去周家,你快點帶我去。”?? 農家娘子,摳門相公滾出去
“爹,我扶你上馬車,你坐好,我馬上把你送去周家。”莫帆眼神嚴肅看着緊張張二柱,跳下馬車,把抖地不停的張二柱扶上了馬車。
臨走時,莫帆望了一眼站在馬車旁邊的張含,開口問,“含兒,你要不要一起跟着。”
張含搖了搖頭,望了一眼坐在馬車上面發呆的張二柱,收回目光,望着莫帆仔細叮囑,“我就不去了,等會兒到了周家,你好好照顧着爹,還有這個,這是爹的身份證明,到了周家,你把這塊玉佩交給周夫人,她就會明白爹的身份了。”
莫帆接過張含遞過來的玉佩,點了下頭,跟張含說了幾句話,轉身跳上馬車,望了一眼揮手送他們離開的張含,莫帆用力一揮馬鞭,被打痛了的馬快點奔跑出張家村。
直到馬車出了張家村,看到馬車影了,張含才轉身上了半山腰上的張家,一回到家,正在院子裡幹活的金秋花看見她,擡頭望了一眼,隨即又低下頭繼續幹着活,邊做邊問,“回來了?魚都送到他們家了嗎?”
張含低着頭走進來,悶悶的回了句,“嗯.....。”走過金秋花,突然張含停了下來,朝正在做事的金秋花說,“娘,我親『奶』『奶』去世了,我爹他跟莫帆趕着去周府了。”說完這句話,張含低着頭繼續往石廳裡面走。
到了晚上,莫帆才趕着馬車回來,從馬車下來的張二柱眼睛哭的紅腫,整個人沒精打采,經過石廳時,就連金秋花上前跟他說話,張二柱也只是隨便敷衍了幾句,跟大家說,“我今天有點累,有什麼事要問的,明天再問吧,我想去休息了。”
張含見狀,把目光望到莫帆這邊,莫帆朝她搖了搖頭。
濃濃夜晚,躺在牀上的張含一看到從外面進來的莫帆,趕緊叫道,“快過來這邊跟我說說,我爹今天去周府發生什麼事了?”
莫帆趕緊脫掉外套,整個人像條泥鰍似的滑進了張含已經捂熱的被子裡,順便還把頭埋到張含胸上,嘴角處勾勒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快跟我說說今天爹去周府怎麼樣了?”張含現在只關心張二柱在周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根本沒注意到某人不安份的頭正放在她身上兩個包子中間拱啊拱的。
“爹跟周夫人相認了,馮老夫人沒死在縣城的馮府,馮老夫人這半年來一直住在鎮上,就離周府不到十米左右的一個兩進院子裡。”莫帆嚐到便宜之後,乖乖的躺好,把他知道的事情了一遍。
原來馮家早在半年前就易主了,自從馮老爺死後,馮家產業就由馮老爺一位妾室的兒子給奪去,妾室的兒子還把馮老夫人給趕出了馮府,沒處可去的馮老夫人只好來投靠嫁到這裡的大女兒,一住就是住了半年。
“原來還有這種事,我這個素末謀面的親『奶』『奶』也太命苦了。”張含聽完,忍不住可憐這個素末謀面的親『奶』『奶』。13acv。
小兩口說了半夜的話,最後還是張含忍不住睏意,跟莫帆說着說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來,張二柱休息了一晚上,精神頭明顯比昨天好多了,一家人吃過早飯,張二柱開口把家裡人留在飯桌上,宣佈了一件事情,“今天咱們全家都去周府,莫帆,你去收拾好馬車,等會兒我們全家一起出發。”
“是的,爹。”莫帆應了聲是,轉身走出去整理馬車了。
半柱香時間過去後,張二柱夫『婦』帶着張含四姐妹和莫帆這個女婿出發去了鎮上週家十米處的一個院子外,此時,院子外面已經掛上了白布,隱隱的,裡面還傳來人的哭泣聲。
一路上過來,原本就懨懨的張二柱來到這裡後,眼眶又變紅了,下馬車時,整個人還差點跌到馬車下面,幸好被莫帆及時扶住纔沒有造成這個悲劇。?? 農家娘子,摳門相公滾出去
進了院子,裡面飄散着香紙燭寶的味道,周夫人穿着一身孝服出來,看到過來的張二柱,眼淚馬上流下來,握着張二柱手說,“大弟,你來了。”說完,周夫人的目光移到張二柱身後,看到張二柱家人,臉上『露』出溫柔笑容,放開張二柱的手,走到金秋花面前,又哭又笑的說,“二弟妹,娘她在過世前一直就念叨着我這個失蹤多年的二弟有沒有成親,她到死都在遺憾這輩子沒有喝到兒媳『婦』的茶,等會兒你去給娘上香時,記得給她敬杯茶。”
“秋花知道了,大姐。”金秋花眼淚嘩啦嘩啦的往下流,帶着張含他們跟在張二柱身後進了靈堂。
靈堂裡面,中間放着一口棺材,旁邊站着三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看他們這身打扮,張含猜他們一定是周夫人的兒子們了。
就在這時,張二柱撲通一響跪在地上,又哭又喊,“娘,是兒子不孝,要是兒子早點過來跟你相認就好了,你也不會到死也一直帶着不能跟兒子相認的遺憾離開了,是兒子不孝呀。”
張二柱這麼一喊,剛進來的周夫人聽到之後,眼淚又像天上下的雨一樣一直掉落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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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姐弟哭完之後,金秋花帶着張含他們給馮老夫人磕頭,張含他們幾個因爲不曾見過馮老太太,感情也沒多少,張含四姐弟跟莫帆也只能作作樣子,故意哭了幾聲。
沒過多久,張含他們被周家僕人帶到院子裡面換了一身孝服出來,一家人跪在靈堂守着還沒下土的馮老太太。
大家跪了半天,終於迎來第一撥過來跪拜馮老太太的親朋好友。
當一羣人進來這裡時,馮夫人看見來人,臉上揚起憤怒的笑容,站起身迎了上前,語氣很兇的問,“你們來這裡幹什麼?給我滾,我這裡不歡迎你們這羣禽獸不如的人。”
“大姐,怎麼說我們好歹是姐弟,我這個當弟弟的給我這個死去的嫡母奔喪,這合情合理吧。”走在前面的男人有二十多歲,油頭肥腦的,全身上下給人的感覺就是紈絝的二世子。
“我呸,當初你們把我母親趕出馮家時,你怎麼不看她是你的嫡母,趕緊走。”周夫人滿臉憤怒,手指着外面朝這個油頭肥腦的紈絝二世子大聲說。
“大姐,話不能這麼說啊,是嫡母自己要離開馮府的,又不是我們趕她走的,你怎麼可以把這事賴到我們頭上來呢。”說話的人是站在紈絝二世子身後的一個濃妝抹豔女人,一幅『騷』狐狸模樣,說起話來時,眼睛還到處放電。
“閉嘴,你算什麼貨『色』,你只不過是馮家一個小小的妾,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話,給我退到一邊去。”周夫人看到說話的人,厲眼一瞪,不客氣的指着剛纔說話的女人大罵。
女人氣的滿臉通紅,咬牙切齒瞪着周夫人,最後敗下陣來,聲音嗲嗲的拉着紈絝二世子的手臂說,“老爺,你看她啊,居然罵我,你一定要替我做主。”
“啪”的一聲,周夫人上前幾步,揚起手臂用力打在這個妾室的臉上,瞪着她警告,“我說最後一遍,閉嘴,你這個下賤身份不配在我母親靈堂說話。”
周夫人的強悍讓後面的張含看驚了,在沒有見識到周夫人發飆前,張含以爲自己已經算是厲害的了,沒想到強中自有強中手,周夫人這種纔算是強中手啊。
紈絝二世子見自己的女人被人打,正想開口跟周夫人爭吵,“你......。”嘴張開,剛說了一個你字,身側的衣服就被一隻手拉了拉。
“大姐,對不起,是弟妹我沒有管教好家裡的小妾,請大姐先息怒,我們今天來是給嫡母上香的,沒有要來打鬧的意思。”
周夫人看了一眼說話之人,冷笑一聲,“你們一羣人浩浩『蕩』『蕩』來,穿的花紅柳綠的,濃妝抹豔,這樣子的打扮說是來給我母親上香,你們騙誰啊?”
孫氏臉一青,暗暗側頭瞪了一眼身後的女人,氣得直咬牙,她當然知道周夫人說的是誰,不就是馮家這位三姨娘嗎,自以爲得了老爺的寵愛,一幅無法無天的樣子,想到這,孫氏真想叫人把這三姨娘給拖到外面打死。
“來人,把三姨娘帶到外面去,不准她進來這靈堂。”孫氏眼中閃過厲『色』,一看就知道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吩咐起人做事那是個快,狠,準。
她話一落沒多久,就有兩個牛高馬大的僕人上前架住馮家三姨娘的手臂。?? 農家娘子,摳門相公滾出去
馮家三姨娘見狀,嚇的臉『色』青白,第一個反應就是跟紈絝二世子求救,“老爺,你救救我,夫人她要打死我啊。”
紈絝二世子看到三姨娘那種我見猶憐的小臉,心裡一陣心疼,吱吱唔唔開口,“夫人,你看,就這樣吧,別懲罰香兒了。”
孫氏側頭望着紈絝二世子馮二爺,冷眼道,“老爺,你要是捨不得妹妹那也行,以後馮家的事情我都不管了。”
馮二爺一聽,臉上閃過驚慌,爲難的看了一眼身後向他求救的三姨娘,最後一咬牙,揮手說,“拉下去,拉下去。”
這邊的好戲周夫人他們是冷眼觀看,周夫人想到今天是馮老夫人守靈的日子,不想跟馮家這邊的人大鬧,於是冷哼一聲,甩手進了裡面。
馮二爺率先一步走進去,正牌夫人許夫跟在後面,這撥人過來,馮老夫人這邊的靈堂頓時變的有點擁擠。
馮二爺進來先是看了一眼棺材裡面躺着的馮老夫人,這一看,差點把馮老二爺嚇跌倒在地上,旁邊守着的下人及時扶住了他。
燒完了香,馮二爺搓着手,一臉笑嘻嘻的看着周夫人問,“大姐,我想問一下,娘她死前有沒有安排好她的那些銀錢啊?”
周夫人一聽,氣得一張姣好臉孔變扭曲,指着馮二爺鼻子罵,“我說你們一家今天怎麼會過來給我娘上香,原來是打着想分我孃的財產,馮家的財產被你貪了,這些還不夠嗎?”
“大姐,你不要說的這麼難聽嗎,馮家就只有我一個兒子,我不繼承誰繼承啊?”馮二爺肥胖的油臉上擠出一抹噁心笑容,看的張含差點把昨天晚上吃的飯菜都給吐出來。
“什麼只有你一個兒子,誰說的,我告訴你,我大弟已經找回來了,以後馮家不是隻有你這個兒子了。”周夫人指着張二柱跟馮二爺說,臉是盡是得意,這些年來,她跟馮老夫人在馮家時,一直被馮二爺的母親壓着,就因爲馮老夫人沒有親生兒子在身邊。
馮二爺跟孫氏聽到周夫人這句話,夫妻倆相視一眼,孫氏急忙開口,“大姐,你不要被有些人騙了,有一些窮人自以爲高攀上我們這些有錢人家就以爲可以過上大富大貴的生活。”後面這句話,孫氏是對着張二柱一家說的。
今天張二柱一家穿的衣服都是屬於樸實的那種,加上家裡人經常被日頭曬,除了張含外,其他人的肌膚都是一片黝黑,孫氏看見張二柱一家人穿的衣服這麼差,膚『色』又黑,馬上就認定張二柱一家是來騙錢的。
周夫人聽見孫氏這句話,臉『色』一變,瞪了一眼孫氏,沒好氣的跟她說,“這件事情三弟妹請放心,浩哥兒是不是真的,我這個當姐姐的會認不出來嗎,他就是馮家失蹤了三十五年的浩哥兒。”
馮二爺死死瞪着張二柱,咬牙切齒,甚至還有一種想要把張二柱給撕了一般的氣勢,此時,馮二爺心裡氣死了,怎麼偏偏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一個失蹤了三十多年的大房嫡子,想到這次過來要討的便宜就要打水飄,馮二爺心底就一陣不甘心。
張二柱在昨晚跟周夫人相認之後,也從周夫人那邊聽到有關馮家的一些事,知道這個庶子二弟是個心狠之人,在馮老爺一過世,馬上就把馮老太太給趕到外面去住,要不是因爲這件事情,馮老太太也不會這麼快就過世了。
張二柱面『露』不悅盯着馮二爺,氣勢絲毫不比馮二爺要差,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最終馮二爺敗下陣來,馮二爺臉紅氣喘的站到一邊去咳嗽了。
周夫人站到馮二爺面前,『插』着腰說,“孃的財產將會全部由我弟弟浩哥兒繼承,你們馮家這邊別想得到一點。”
“大姐,你怎麼可以這麼糊塗,要是他是騙子,孃的東西不是全白給了外人了嗎?”孫氏聽到周夫人這句話,嚇了一跳,眼珠子轉了轉,笑着走到周夫人面前低聲說。
周夫人退了一步,望着孫氏的笑容,開口說,“這件事情就不勞二弟妹擔心了,他是不是浩哥兒,我心裡比誰都清楚,還有,既然你們已經給我娘上完香,請回縣城去吧。”
馮二爺跟孫氏聽到周夫人這句趕人走的話,夫妻倆的臉『色』都不是很好,最後,馮二爺一甩衣袖,用力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這間靈堂。
等馮二爺跟孫氏走到院子裡時,周夫人對着身邊的僕人大聲交代,“以後看清楚了,不要什麼人都隨便放進來,我孃的靈堂不是那些阿貓阿狗都可以進來的。”
周夫人這些話明顯就是說給走出去的馮二爺一家聽的,走到院子裡的馮二爺聽到周夫人這句話,轉過頭,用他快要眯成一條縫的小眼睛用力瞪了一眼周夫人,氣哼哼的離開了。
把這些送走,周夫人鬆了口氣,望着張二柱跟金秋花說,“大弟,以後見到馮家人都不用給他們臉面,自從你不見了之後,爹寵愛府裡的姨娘,咱娘沒少受他們那些人的罪。”
張二柱點了點頭,後面幾天,張二柱一家人都是白天在這裡守靈,晚上就留張二柱夫『婦』在這裡,張含跟莫帆帶着三個弟弟妹妹回張家,第二天又過來,一直守了三天之後,馮家老夫人才正式下葬。
辦完了馮老夫人的喪事,張二柱這一家正式跟周夫人成爲親戚關係,來往也開始變的頻繁起來。
日子很快過,眨眼功夫就到了年尾,這個冬天已經開始下雪了,張家豆腐坊跟肉乾加工坊已經停工,工人領了鼓鼓的錢袋滿心歡喜回家過年。
今年,張家新添加了三個人,小寶,桔花,三寶他們這次過年被張含他們邀請到張家這邊過,年味越來越濃,張家在年二十二這天殺了一頭肥豬過年。
金秋花站在廚房門口看着院子裡忙着殺豬的人,眼眶有點紅紅的,跟廚房裡的張含嘮叨,“以往我們家連一塊豬肉都吃不起,每次過年,我們一家都是勒緊褲腰袋過年,哪裡會想到今年我們家可以殺一頭豬自己吃。”
正在廚房裡做事的張含聽到金秋花這句話,擡頭望了一眼,笑着回答,“娘,今年我們家可是吃一整頭豬,保證你吃的不想吃。”
白刀進紅刀子出,張家那頭重二百多斤的豬哀嚎叫了幾聲就停止了,被張二柱幾個大男人一起用力把它架在並排着的長凳子上,然後由村裡專門宰豬的屠戶幫忙褪『毛』,開豬肚,取內臟等等一系列的工序。
院子裡,屠戶剛把豬內臟取出來,老張家那邊就來人了,他們像是聽到豬叫聲趕過來似的,張老太太頭髮還『亂』『亂』的,腳上一雙鞋還穿反了,讓三兒媳『婦』黃小花攙扶着走上來。
“老二,我怎麼在家聽到你這裡有豬叫聲啊,發生什麼事情了?”張老太太一走進院子,張嘴就喊了句張二柱小名,大聲問。
在廚房裡的張含聽到張老太太這句話,忍不住向上撇了撇嘴巴,剛纔豬叫聲這麼大,只要是有耳朵的人都知道張家這是在幹嘛,老太太一來就問發生了什麼事情,明顯就是故意這麼問。
張二柱聽到老太太這句話,馬上迎了上來,尊敬的問,“娘,你怎麼來了?外面冷,你進來裡面坐吧。”
張老太太進來,眼睛看都不看迎過來的張二柱一眼,目光死死盯着放在長凳上面的大肥豬,甩開三兒媳『婦』黃小花的攙扶,大步走到肥豬面前,羨慕的說,“老二,家裡殺豬啊,瞧瞧這豬,肥的都出油了,應該有二百多斤吧。”說到這裡,老太太突然嘆了口氣,聲音透着可憐說,“哎.....你們就好了,過年可以吃豬肉,想我跟你爹,這半個月來都沒吃過肉了,也不知道這肉是什麼滋味,嘴巴都淡淡的,吃不出啥味道來了。”
剛從廚房裡走出來的張含耳朵靈,剛好聽到張老太太這句哭窮的話,跨過門檻時,差點被攔了下,張含看着正在有聲出,沒眼淚流的張老太太,心想,她這個『奶』『奶』好像變聰明瞭,沒有像以前一樣一過來就大吵大鬧,今天卻是改了方法,一來就當着張二柱的面哭窮。
果然,張二柱聽完張老太太這句話,心裡一軟,趕緊走上前扶着張老太太說,“娘,你別這樣說,等豬殺好了,你提十斤回去吃,今年兒子家裡殺一整頭豬都是自己吃的,你跟爹要是想吃肉儘管跟兒子說。”
張老太太聽到張二柱這句話,擡起頭,臉上乾乾的,一點淚水痕跡都沒有,高興的拉着張二柱問,“老二,你說的是真的,只要是我跟你爹想吃肉都可以過來拿嗎?”
張二柱何時受過張老太太這麼熱情又溫柔的問話,此時他真的被張老太太這個假象給蒙敝了,以爲自己終於受到這個養母的重視了,臉上咧着笑容,正準備答應時,張含的聲音搶在張二柱前面響起來。
“『奶』『奶』,我爹的意思是說你跟我爺爺要是真沒肉吃了,我家可以給一點肉給爺爺『奶』『奶』你們兩個吃。”張含特意加重了張老太太跟張鐵生兩個人,說完這句話,張含有意無意的掃了下站在張老太太身邊的三嬸黃小花,瞧見人家臉『色』都變了。
張老太太聽到張含這句話,咬着牙瞪了一眼她,在心裡把張含暗罵了好幾遍。
張二柱生怕張老太太在這裡生氣,於是攙扶着張老太太進了石廳裡,端來早先買來的年貨招待張老太太。
殺完豬,就是吃殺豬宴,張家整理了一頓豐盛的殺豬宴招待幫忙一起殺豬的朋友。
等張含進去石廳叫張老太太跟三嬸孃時,一走進來就發現石廳裡的地上到處都是那些年貨的殼,桌上幾大盤的年貨也被啃的乾乾淨淨。
張含在門外傻站了一會兒,看了一要把牙齒掉光的張老太太,不禁在心裡朝她豎起了個大拇指,直誇她是能人,居然在沒多少牙齒下能把桌上的乾果啃得乾乾淨淨,她也不怕把牙齒給磕壞。
黃小花看到站在門口的張含,兩個口袋鼓鼓的,張含不用猜都知道這一定是黃小花偷拿了桌上面的乾果,準備帶回去給家裡的幾個小孩子吃吧,畢竟不是每家都能買得起乾果年貨的,張家是因爲這半年來收入不錯,加上張含又喜歡吃這些乾果年貨,所以早早的就買了許多放下。
“喲,小含啊來了,快進來啊,站在門口傻站着幹什麼,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你三嬸我幫忙啊?”黃小花不知道是不是怕被張含看出她口袋裡的東西,拼命把身子往老太太這邊躲着。一幅做賊心虛的樣子。
張含暗暗撇了下嘴,直視着她們這對婆媳,開口說,“『奶』『奶』,三嬸,我爹叫我來問你們,你們是回家裡吃飯,還是在這裡吃?”
問完,張含都覺着自己問這句話有點多餘,不用問,她都能猜的出來這對婆媳一定是留在這裡吃飯,偏偏她那個傻爹卻多此一舉來問。
張老太太跟黃小花異口同聲回答,“當然是在這裡吃飯了。”
兩婆媳說完,對視了一眼,一臉訕訕的朝張含笑了笑,張老太太哼哼了幾聲,『揉』着她有點駝背的腰,叫苦叫疼的說,“哎喲,我這個腰啊,現在天氣越來越冷了,疼的難受,現在要是走回去,準會又疼的難受。”
“娘,大夫說過,你這腰不能老是吹風,要不然又要花銀子看病了。”黃小花不愧是跟在張老太太身邊最久的,只要張老太太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她馬上就能反應過來,跟張老太太經常配合的天衣無縫。
張含聽着她們婆媳一唱一和,心裡就煩,馬上打斷她們的演戲,開口說,“行了,要留下來吃飯就留下來吧,還有,麻煩三嬸孃把你弄的東西收拾一下,等會兒大家可是要進來吃飯的,我可不想村裡人說我家『亂』的跟個豬窩一樣。”
黃小妹聽到張含這句話,臉『色』憋的通紅,低頭看了一眼地上那些乾果的殼,吐的到處都是,還有地上那些果殼就跟老鼠咬的一樣,黃小花偷偷看了一眼張老太太,發現張老太太一幅不關她事的表情,頓時把黃小花給氣倒了。
黃小花咬了咬牙,暗罵老太太不要臉,地上這些乾果的殼明明是張老太太咬在地上的,現在這個『亂』殘局卻要她來收拾,想想,心裡就很不服。
交代了幾句,張含轉身出去外面跟張二柱傳達這兩人的意思,張二柱得知後,想到在老張家那邊的張鐵生,於是大手一拍,叫莫帆去把張鐵生也接過來一塊吃殺豬宴得了。
去了一柱香時間的莫帆回來時,不僅把張鐵生領了回來,還把張家五兒子張五柱也領了過來。
“二哥,我聽莫帆說你家殺豬,特來恭喜你的。”張五柱穿着一身長袍,而且是厚的那種,在張鐵生這幾個兒子中,就張五柱這個小兒子不像個莊戶人家,整個就像是一個白面書生一樣。
張含聽金秋花提起過這個五叔,據說他比張含大兩歲,也就是說今年十八歲,在十五歲那年考了個秀才回來,準備這一兩年再去考舉人,同時,這個張五柱因爲是小兒子的關係,從小就特別得張鐵生夫『婦』的寵愛。
“五弟回來了?快進來石廳那邊坐。”張二柱看到張五柱跟來,笑着跟張五柱打了聲招呼,然後上前把莫帆攙扶着的張鐵生接了過來,扶着張鐵生進了石廳。
張含站在張五柱背後,目光盯着張五柱進去的背影,剛纔張五柱一進來時,張含剛好從他眸中捕捉到他眼中對張家發出的不屑眼神,看來她這個五叔也不像他表面『露』出來的那樣簡單啊。
莫帆走到張含面前,望了一眼張含剛纔望的方向,『露』出疑『惑』眼神問,“你在看什麼?”
張含收回目光,望了一眼莫帆,拉着他手說,“我在看我這個五叔,剛纔你跟我五叔相處了一下,你覺着他爲人怎麼樣?”
莫帆『摸』着光滑的下巴,蹙了蹙眉,做出一幅思考的模樣,過了一會兒,才緩緩說,“看不出來,在來的路上,他就只問了我肉乾加工坊的生意,還有咱們家這半年賺了多少銀子,後面,他就什麼也沒問我了。”
張含聽到這裡,眉頭緊緊擰着,緊張的拉着莫帆問,“你該不會回答了他問題吧?”現在看來,張含確定他這個五叔是個不簡單的,哪裡會有一見面就問人家財政這些事情的,明顯就是沒安好心,現在張含有點懷疑張老太太今天一來沒大吵大鬧的辦法是不是這個五叔幫忙教的。
莫帆『摸』着自己後腦勺,『露』出憨憨的笑容,跟張含說,“你以爲我傻啊,他問的這兩個問題,我都用還行來回答,問到後面,他見我一直用這個回答來敷衍他,他都不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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