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可汗?”小閼氏的心計幾乎都用在男人身上,聽到天花這樣的恐怖大事就慌亂了,被烏達一抱一吻,順手就給推出了帳蓬。
“不光大可汗,還有大王子,回去收拾好東西,別出來,最好也別讓人進去……”出了帳蓬,烏達鬆開小閼氏,飛快的交待道。
“烏達,我對車紐……什麼也沒有,我都是爲了你,你……”小閼氏一把抓住烏達,急切的解釋,跟烏達的誤會比,天花都不算什麼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是爲了救我,你的心意我知道,你趕緊回去,我還有很多事……得準備很多事,你快回去!”烏達急切的要把她趕緊打發走。
小閼氏一雙腳有萬斤重,一直側頭看着烏達,一步三挪走了。
一直到看不見小閼氏了,烏達長長鬆了口氣,這才覺得心砰砰亂跳,額頭上一片冷汗。
“這就是小閼氏?真漂亮!”一開帳蓬,就看到李兮從簾子後探出頭,衝他笑嘻嘻誇獎道。
烏達臉黑了。
“你們北戎人的規矩,做了可汗,就要把老可汗的閼氏都娶了?這規矩不錯,小閼氏這樣的,三十歲四十歲風韻更足,烏達你豔福不淺。”
李兮出了簾子,跳過來端起她那杯奶茶,笑眯眯看着烏達,心裡一陣接一陣的遺憾,她剛纔沒敢偷看,不過,小閼氏的聲音她聽的清清楚楚,那意味……太明顯了,要不是有人在簾子後面,說不定要偷看,烏達和她是不是就要……
李兮遺憾的嘆了口氣,一對極品尤物兒,要是烏達再能放開點,多好……
“明天一早,王庭就要撤離這裡,你跟着我。”烏達黑着張臉,從李兮手裡拿過奶茶杯子,將杯子裡的奶茶倒了,重新給她倒了一杯。
李兮的話他沒法接,他也沒法解釋,越描越黑的道理,他非常明白,岔開話題是最佳選擇。
“明天一早?”李兮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轉移,捧着奶茶杯皺起了眉頭,“烏達,蘇娜真是天花嗎?”
“羅榮說是。”
“你剛纔說了,羅大是說象!”李兮糾正了烏達的話,“你剛纔讓人去查黃家商隊來過沒有,什麼時候能查出來?”
“一會兒就能有消息,這事容易,找大閼氏身邊的管事問問就知道了。”烏達暗暗鬆了口氣,低頭給自己倒了杯奶茶,一會兒得找個機會安撫住小閼氏,不能讓她再生出是非。
李兮捧着奶茶,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麼,果然,沒多大會兒,優留在帳外稟報,烏達出去就回來了,坐到李兮對面,“來過了,這一批商隊中,黃家商隊帶來的綢緞最好,要價也最高,大閼氏買下黃家帶來的所有綢緞,黃家商隊沒帶藥材,只有綢緞。”
“是黃大掌櫃?”
“不是,是黃大掌櫃的侄子。”烏達神情平淡,看樣子無動於衷,看着李兮的杯子,給她添奶茶。
“烏達,我能去看看蘇娜嗎?”李兮猶猶豫豫問道,烏達看着她,用眼神表達困惑。
“天花在漢人中間,就算無醫無藥,硬熬硬抗,也能有四五成的人活下來,如果看護的好,能活下來六七成的人,可在北戎人中間,聽說只能有一兩成的人能活下來?”
李兮看着烏達問道,烏達手指微微顫抖了下,“據說是這樣,我沒經歷過天花,他們對付天花只有一個辦法,燒死,哪裡發現天花,就把那一帶圈起來,裡面所有東西,連人帶羊羣馬匹,全部燒死。”
“如果蘇娜是天花?”李兮聽的毛骨悚然。
烏達沒說話。
“烏達,你能不能想辦法讓我看看蘇娜。”李兮咬着嘴脣,象是下定了決心,“我想看看北戎人和漢人得了天花之後有什麼不同,看看能不能找到北戎人適合的藥方,還有護理方法,只能有一兩個人活下來,太可怕了。”
“好!我來想辦法!”烏達幽深的目光看着李兮,好一會兒,答應的極其利落。
把蘇娜弄到這裡來,她是天花,那最好,如果不是天花……那也要讓她是天花!他們都不怕天花,自己這裡有天花病人,就成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
烏達徑直往大閼氏的帳蓬過去。
蘇娜的高熱,在凌晨時稍稍緩了緩,太陽升起,高熱也跟着竄升,蘇娜不冷了,卻不停的痛哭,腿疼,背上疼。
大閼氏急的團團轉,祝巫的藥水灌了又灌,半點效果也沒有,王庭能找到的所有大夫,都來過了,說什麼的都有,那個漢人大夫,垂着頭一言不發……
“烏達。”看到烏達進來,大閼氏眼圈一紅,“孩子,快過來,讓我看看!可憐我的蘇娜,一直思念你,聽說你回來,不知道多高興,等她病好了……”
大閼氏看向在牀上不停痛哭咒罵的蘇娜。
“大閼氏,烏達有話跟您說。”烏達半跪在大閼氏面前,大閼氏忙點頭,示意侍女遠離。
烏達看了眼蘇娜,“大閼氏,蘇娜妹妹也許是染上了天花。”
“什麼?你胡說!”大閼氏驚愕而憤怒,“你怎麼敢……”對着烏達哀傷的、黑不見底的又眸,大閼氏憤怒很快崩碎成恐懼,“你怎麼能這麼說?”
“我娘就是這樣。”烏達悲傷的目光移向蘇娜,“一模一樣。”
大閼氏呆若木雞。
“他們想殺了我,殺不了我,就對付我娘,還有……他們是懦夫!是畜生!”烏達從牙縫裡擠出每一個字,說完,痛苦的低下了頭。
“你的父汗?你的兄弟?”大閼氏只覺得五內俱焚,烏達娶了蘇娜,得到她和大可汗的支持,這確實值得他的父汗和兄弟痛下殺手!
“大閼氏,我想把蘇娜接到我帳蓬裡,我要……保護她。”烏達聲音哽咽。
“我的孩子!”大閼氏心裡一陣熱流,蘇娜要真是天花,她和這個帳蓬,帳蓬裡的這些人,都會被立刻燒死,只怕連自己,都逃脫不得,烏達要接她到自己的帳蓬,他確實是在保護她,也是在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