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不是有便利商店嗎?」她奇怪的反問︰「為什麼一定要我煮?你可以去買個便當吃,也可以在路上隨便吃一吃啊。」
「你到底在說什麼?」他咬著牙問︰「你在哪里?我過去找你。」
「不必了。」她拒絕得超快。「鈺文學長會送我回家,所以你也早點休息。」
她掛電話了,他立即又打過去,怎知她居然又不接了?!
安仰鋒簡直快被她氣炸了。「該死!」
在這種情況下,他若會听她的早點休息,他就不叫安仰鋒了!
他抓起車鑰匙,飛快沖了出去。
我在你家門口,要是你不出來,我只好按鈴了!
素素嘆了一口氣,心里惶恐不安,光從簡訊的威脅就知道他氣炸了。
他是那麼敏銳的人啊,自己真的可以過關嗎?她有辦法在他面前隱藏起感情,演完全場嗎?
要面對他真的很不容易,盡避為了這一天的到來,她已在鏡子前演練不下數百次了,但此時她還是沒把握。
再不離開,她就是害了他,因為他母親派人送了一份資料給她,文件里密密麻麻詳列了大房計劃要如何的打壓他,要她快點離開他。
最最關鍵的是,當他知道鄧郁紋的背叛全是他母親一手主導,到時他必定陷入兩難,一個是被迫離開的舊愛,一個是她,重情義如他,要如何選擇?
即便他不在意安家的財產,但怎麼可能不在意曾經深愛過的女人。知道那個女人是被自己母親逼迫離開的,他又怎會對對方沒有愧疚憐惜?
如果沒有她,他就可以補償鄧郁紋在他母親那里受到的傷害了。況且,現在鄧郁紋也有意回到他身邊了,不是嗎?
先前他之所以說和鄧郁紋不可能破鏡重圓,那是因為有她在中間,以及他尚未知道真相,等他知道之後,一切都會不同了。
所以她決定跟他分手,分手之後把真相告訴他,由他自己去抉擇,這樣總比將來他知道真相之後,後悔娶了她好。
然而,要分手就必須要過了他那一關,這就是她現在硬著頭皮站在他面前的原因。
夜色下,安仰鋒的臉色鐵青至極,就像一座巨塔擋在她的面前,素素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像個做錯事的小孩,這樣他才有可能相信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要知道原因。」安仰鋒微皺著眉,仍努力壓制著情緒。在沒弄清楚事情之前,他不會自己下定論,他要听她說。
「我不喜歡這樣被你質問。」素素呼吸不穩地說︰「難道我沒有跟朋友看場電影、吃頓飯的自由嗎?」
看到她微微發白的臉色和緊緊握起的粉拳,安仰鋒蹙起了眉心。
她知道自己是個多不適合說狠話的人嗎?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必須對他說這樣的話,還要擺出不耐煩的樣子?
「不是只有今晚。」他一把扯過她的手腕,將她拉進懷里,灼熱的氣息直接噴到她臉上。「這陣子你所有反常的舉動,我現在就要知道原因,我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
她昏亂的看著他,感覺自己在他懷里根本無法好好說話啊……
這樣可不行。
素素猛然推開他,看著他那冒火惱怒的眸子,臉色青白地說︰「我早就想告訴你了……我要分手,我……愛上別人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安仰鋒皺了皺眉。「不要開玩笑。」
她咬住唇,不安的看著他。「不是玩笑話,我真的……愛上別人了。」
他凝視了她好一會兒,沉著嗓音問︰「好,你愛上別人了。你愛上誰了?」
「你應該猜得到……」她低低的說︰「賀鈺文。」
他注視著她,難以置信的注視著她,他的表情讓素素瞬間感到五髒翻攪,心髒更一下子縮成了一團。
「我……我愛他……」她的聲音梗住了,再也說不下去這違心之論,半晌,才又掙扎的說︰「其實我本來就暗戀他很久了,你不是也知道嗎?當他開始追求我,我就……就陷下去了,不能自己……」
安仰鋒死命的瞪著她。
「你們暗通款曲多久了?」他狠狠的望著她,呼吸濁重的逼問。
他本以為她只是得了一種名為婚前恐懼癥的病,原來這才是她一天到晚不見人影的原因。
他早該察覺了,就跟當初鄧郁紋劈腿時一樣,經常放他鴿子、無故失蹤、對他冷淡、難以捉模,最後終于被他抓到有男人進出她家……
「這重要嗎?」素素舌忝了下干澀的嘴唇,無力的低語。
听到她的話,安仰鋒臉色益發沉郁,內心緊緊的一抽。
是啊,什麼時候開始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投向了另一個她比較愛的男人懷抱里。
他被甩了,如此簡單。
挽留一個變心的女人很愚昧,他早嘗過這種滋味,不會再犯第二次的錯。
他的眼光陰郁,上了車,迅速絕塵而去。
第10章(1)
炙熱的夏天悄悄過去,秋天來了。
十月的天氣不再悶熱,尤其來了兩個秋台、下了幾場大雨之後,彷佛有種一葉知秋的味道。
雖然天氣不再教人心浮氣躁,但安仰鋒的生活卻有如在地獄里。
這陣子,不但訂單出問題,司機出車也頻頻出錯,不是延遲交貨就是出車禍,像是中了什麼詛咒似的,每個司機出去都會發生一點小踫撞回來。
而幾十個小踫撞的車禍事件,加起來就變成一件引人注目的麻煩事,搞得八卦記者都來追這條新聞,不但守在追鋒門外想打探消息,還把他和大安集團連連看,說他是大安集團總裁的私生子。
包麻煩的是,他已經申請追鋒上櫃了,若公司的形象處理不好,也會影響上櫃進度。
除此之外,並購的海運公司也出了問題,他收購了全部的股權,卻有人跳出來證明自己是原始創辦人的私生子,表明有繼承權,要與他這個並購人對簿公堂。
總之,他倒霉到了極點,這一切的不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的眉心緊蹙,咱的一聲煩躁的闔上文件,目光死死瞪著對角空著的辦公桌。
素素都走兩個月了,他還沒找人來遞補她的空缺。
他覺得自己快被逼瘋了,每天都有一大堆焦頭爛額的事要他處理,回到公寓又是一室的冷清,他非但要一個人面對滿室孤寂,還要面對她留下的許多物品,睹物思人這回事教他很抓狂。
結果,他做了一件事——把所有屬于她、或者她買的東西,全都搬到一間空房堆著。
他以為這樣自己就能忘記她,誰知道空洞洞的空間,反而讓他更難忘記她在時的溫馨甜蜜。
而且知道他們分手之後,他母親竟然開始積極安排他相親,有次甚至借故約他吃飯,結果赴約的是位富家千金,讓他著實食不知味的吃了一頓相親飯。
自從素素不在他身邊之後,他沒有一件事是對勁的。
他過得很不好,也不能原諒她,因為一個女人竟然能那麼狠心,說走就走。
在他們分手的第二天,她就請李宛禎幫她辭職,東西也是拜托李宛禎幫她打包寄去她家,她本人從此沒再出現。
听說賀鈺文到法國度假去了,想必她是跟在情郎的身邊樂不思蜀,當然不會在乎他的生活亂成什麼樣子。
他已是被她拋棄的男人,死活與她無關。
「老板,您有訪客,賀鈺文先生來了,您要見他嗎?」李宛禎打內線通報道。
因為「賀鈺文」這三個字,安仰鋒發現自己的自制力正在迅速的消失。
搶了他的女人,那家伙居然還敢來找他?!
「讓他上來。」他語氣緊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