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嫁剋妻夫 第25頁

「那爹可吃了?」不論是爹還是娘,都是至親之人,她都擔心。

「吃了。」符氏的臉更紅了。

清歌聞言頓時緊張了。「娘,你怎麼沒阻止爹!曾姨娘下了什麼毒?你可有請大夫來看?毒可解了?」

清歌一連問了幾個問題,符氏卻是一句話也答不出來,可見女兒這麼緊張,她不說又不行,只得說︰「不是娘不阻止,而是曾姨娘半路攔了你爹,等娘趕到時,你爹都吃一半了。娘本想拆穿她,又怕打草驚蛇,于是假裝有事要與你爹商量,便拉著他回來了。你不知道,曾姨娘見到娘出現在荷花院里,整個人都傻了,等她反應過來要追時,娘早就拉著你爹走遠了……」

自從曾姨娘進門後,符氏一次都沒踏進過荷花院,她有著正妻的尊嚴,更是從不會讓人至荷花院請冷傳禮,正因如此,曾姨娘才會大膽的在冷傳禮到墨香院的路上攔截他。她想不到符氏會親自到荷花院請冷傳禮,這可是她進威遠侯府十多年來的頭一遭,不怪她會傻在那兒。

清歌听符氏說了半天也沒說到半個重點,又問了一次,偏偏符氏依舊是顧左右而言他,她忍不住有些急了。「娘!」

符氏被女兒這一喚,眼神有些閃爍,只得說︰「你爹沒事,也不必請大夫,曾姨娘下的不是毒藥,而是……」她臉上一紅,低聲說︰「是藥。」

這話她實在是難以啟齒,她與冷傳禮之間自從卡了個曾姨娘後,除了一開始大半年沒同過房,之後幾乎是一個月才行一次夫妻之禮,原因無他,正是因為她邁不過那個坎兒。冷傳禮也能理解,故沒有強迫她,甚至因為尊重她,也極少宿在曾姨娘屋里,誰能想到曾姨娘竟給他下藥。

想到那一夜兩人的瘋狂,符氏俏臉更紅,眼中春色無邊。清歌聞言更傻了,半晌才低笑出聲。

她該說什麼呢?是讓母親處罰曾姨娘,還是讓母親賞她?

符氏見女兒竟笑話她,差點沒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只能假裝鎮定的說︰「咳!總之,曾姨娘與大廚房有勾結的事確定了,娘打算將那些人全換掉,再找機會同你爹說這件事。」

「那不行。」清歌止住笑。「爹是重情之人,就算他一開始對曾姨娘沒感情,可曾姨娘畢竟陪伴他十多年,單以她買通大廚房的人對爹下藥一事,是沒辦法把她給趕出府的。」

「趕出府?這怎麼可能,又沒犯什麼大錯,別說你爹不會答應,就是老夫人那關也過不了。」符氏沒想到女兒竟是打著要將曾姨娘趕出去的念頭,她雖樂見其成,但曾姨娘畢竟是冷傳禮的女人,怎麼可能說趕就趕?

「誰說她沒犯大錯?」清歌俏臉微冷。

背叛父親、毒害母親,不論是哪一樣,都足以將她千刀萬剮。

不過這些事符氏都不知情,清歌猶豫了下,還是將曾姨娘背叛父親之事告訴了她,也將父親受了傷導致不孕之事說了,並解釋說自己原先並不知情,是作了個夢,細查之下發現竟是真的,而她也正是因此次夢境成真才對于雪災的夢深信不疑。

因有實證,符氏信了這番說詞,整個人震怒,氣得站起了身。「她怎麼敢!」

她從沒想過曾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竟不是冷傳禮的,還以為生不出孩子是她自己的問題,沒想到問題壓根兒就不在她身上。

然而比起冷傳禮的不孕,符氏更氣惱的是曾姨娘紅杏出牆之事。

「那不要臉的女人,明明懷的不是相公的孩子,還敢將掉了孩子的事污蔑在你身上,讓你受罰?你說的對,她該被趕出府,不!趕她出府太便宜她了,我絕不會輕饒她,這就去掐死她!」

清歌見母親沖動的要沖出房,忙拉住她。「娘,你別沖動,這事要是能說,我早說了,哪還容得下曾姨娘在你面前蹦?」

「為何不能說?她都敢做了,還有什麼說不得?」符氏忍了曾姨娘十多年都沒這麼怒過,今日她是徹底被惹怒了。

清歌使了大勁兒才攔住她。「娘,你想想,這事要是傳了出去,爹以後出門還有什麼臉見人?」

因傷了身子而生不出兒子,導致自家小妾翻牆借月復生子,這樣的事若是傳出去,冷傳禮肯定會淪為全京城的笑柄,還可能被彈劾一個治家不嚴的罪名。

符氏听女兒一說,也冷靜了下來,但滿腔怒火卻是壓不住。「難不成就這麼算了?」

一想到曾姨娘做出那樣的事,還日日纏著冷傳禮爭寵,甚至對他下藥……她突然覺得肚月復有些翻攪,有些作嘔。

「誰說就這麼算了?」清歌雙眸閃過一絲寒芒。「她今日既敢對爹下藥,便會對娘你下藥,只不過下的可不會是藥……」

符氏听女兒這一說,臉上倏地發白,听明白了女兒的意思,曾姨娘恐怕是想要她的命!

「那個賤人!我絕不會讓她得逞的!」她咬牙切齒。「你打算怎麼做?那女人如泥瞅一般滑不溜丟,又有老夫人護著,我看就是她真敢對我下藥,只要我沒死,老夫人拼著一口氣都會護著她。」

她一直沒能再生下第二個孩子,曾姨娘卻是才剛懷過胎,雖說滑了胎,總歸比一直沒能懷上的她有希望得多,加上冷傳禮自納了曾姨娘後,不論老夫人怎麼說,都堅決不再納妾,也就是說,冷傳禮想要子嗣,就只能寄托在她與曾姨娘的肚子上了。

然而老夫人本就不喜她,曾姨娘又是她娘家佷女,還是個能生養的,老夫人說什麼都會護下她的。

清歌也知冷老夫人這關不好過,嚴格說來,只要有她在的一日,曾姨娘就倒不了。

但如果連冷老夫人都不肯護著她了呢?

「老夫人怎麼可能不護著她?」符氏覺得這壓根就是不可能的事。

清歌挑起眉,緩聲道︰「娘,我不想等了,爹的身子調養得差不多了,你們遲早會替我生一個弟弟,再留著曾姨娘這個禍害我不安心,我有一個法子,不是我心狠,而是為了你和爹,再狠的事我都做得出來。」

符氏听見這話,心口驀地一跳。「傻孩子!你可別亂來,曾姨娘可是良妾,不是那些下  人,說殺就能殺,那賤人不值得你冒險。」

「娘,你瞎想什麼!」清歌有些哭笑不得,她可是連殺只螞蟻都要猶豫的人,怎麼可能敢殺人?

「不然呢?」符氏知道自己誤會,這才松了口氣。

清歌轉了轉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附在符氏耳邊低語了幾句。

符氏一听,雙眼倏地一亮。「這法子好呀!」

只有危及自身,老夫人才會狠下心將曾姨娘給趕回曾府。

「就是得委屈母親一陣子了。」要是可以,清歌也不想符氏受委屈,不過為了拔除曾姨娘這顆毒瘤,也只能這麼做了。

「這有什麼好委屈的?」只要一想到能徹底讓曾姨娘遠離她的視線,符氏就覺得渾身舒暢,哪里會覺得委屈。

清歌見母親並不介意,這才將藥粉交給她,卿咐著,「這事可別讓爹知道,爹肯定不會答應的。」

「放心,母親曉得。」符氏接過藥粉,小心翼翼的收妥。

母女倆又商量了下細節,確定萬無一失後,清歌才放心的與慕容煜回府。

第十章  真相大白(1)

許氏覺得打清歌進門,她就沒一件事情順遂,本就夠糟心了,沒想到自家佷女還在後頭扯她後腿。

看著跪在面前的許隻,許氏感到一股血氣涌出,氣得差點沒吐血。

「我說過我不想再見到你!給我滾!」她氣得將幾上的瓷器一掃,發出巨大的聲響。

許隻被嚇了一跳,卻沒起身。「姑母,你別生氣了,我與表哥只是情不自禁——」

「閉嘴!」許氏額角青筋直冒。「這寡廉鮮恥的話你也有臉說出?情不自禁?我呸!你當我不知道你使了什麼手段?我不讓你嫁你表哥,你就對他下藥!你可知道你毀了承兒一輩子!」

知子莫若母,她有野心,慕容承如何沒有?他比她更想得到國公府,要不也不會答應迎娶那嬌蠻的蘭郡主,沒想到這一切差點就讓眼前這她曾經最疼愛的佷女給毀了!

許隻哭個不停,卻是沒有半點的悔意。「姑母,我是真心喜歡表哥,我發誓這輩子都會好好待他,你就成全我們吧……」

許氏見她執迷不悔,是徹底死心了,無情的戳破她的幻想。「成全?承兒可有說過他想娶你?」

許隻身子一僵,想起了那日她忍著痛楚在慕容承身下承歡時,他明明抱著的、撫著的是她,口中喊的人卻不是她……

她當時哭得不能自已,沒有什麼比心愛的人變心要來得痛,曾經那麼喜愛她,舍不得她受一點委屈的慕容承,竟是一轉眼就愛上了別人,而那人還是一直被她看不起的女子,是他的親大嫂,那種痛有誰能體會?

但這還不是最痛,最痛的是當慕容承清醒時,看著她的眼神滿含震驚、失落、悔恨,還有那一句——

「怎麼會是你?」

呵!不是她,那麼他希望是誰?

當她問出這句話時,慕容承臉色一變,什麼話也沒說,甩頭就走,就這麼將她一人扔在客棧之中。

事到如今,她如何不知自己錯付了真心?可就算遭慕容承如此踐踏,那還是她的心!那顆心落在慕容承身上,怎麼也收不回,她能怎麼辦?就是再下賤,她還是想嫁給他,于是她將那日發生的事告訴了母親。

母親得知之後怒斥了她一頓,卻也只能將事情告訴父親,讓父親去找姑母,誰知這麼巧,這事竟讓成王妃給知道,主動退了親。

她得知此事是又喜又憂,喜的是表哥不用娶蘭郡主,憂的是他會怨她……

不論如何,她的心願總算是達成了,她已是慕容承的女人,有爹娘替她作主,姑母不可能不讓她進門的,這就是她為何會跪在這里的原因。

許隻想得美好,就是沒想過自己太過天真。

「姑母,我都已經是表哥的人了……」她沒說慕容承娶不娶她,只說了這句話。

許氏冷冷的看著她,道︰「既然你這麼執著,我也不攔著你,等到時蘭郡主過門後,她若是願意,我便讓承兒抬你為妾。」

許隻驀地抬頭。「姑母你說什麼?成王妃不是讓人來退親了嗎?」

許氏勾起了嘴角,嘲諷的道︰「退親的是成王妃,可不是蘭郡主。承兒已去求蘭郡主的原諒,並告訴她事情的緣由,蘭郡主知道承兒是被人設計,雖然牛氣,卻還是原諒了他。有蘭郡主向王妃說情,你說這門親事真退得了嗎?」

要說許氏有多疼愛許隻,如今就有多恨她,本來一椿好好的親事,因為她差點黃了,就是之後婚事如期,蘭郡主心頭也有了疙瘩。

許氏本就怕壓不住這個家世極高的兒媳,如今慕容承還送了把柄到蘭郡主手上,她還有什麼臉拿捏蘭郡主?

更別說因為這事,許大老爺還鬧上門來。

許氏不答應讓許隻進門,更不可能為了她舍棄蘭郡主,但許大老爺怎麼可能讓唯一的女兒作妾?為此兄妹倆大吵一架,許大老爺負氣離去。

許氏知道,因為這個佷女,她算是徹底與兄嫂撕破了臉,就是母親也對她十分失望,然而做出這樣不要臉的事的是她嗎?

親人的是非不分讓她心冷,再有就是她替許隻說的與奉南侯府的親事……

這事一爆出,她的臉都丟盡了,她可還有一個女兒未說親呢!許隻做出這樣的丑事,往後還有誰敢上門提親?

就因為許隻的不懂事,不僅讓她與娘家決裂,也牽連了慕容琪,不論是哪一件事,她都無法原諒。

這些年她算是白疼這佷女了,既然許隻如此自私,只在乎自己,就別怪她這個當姑母的無情了。

許隻顫著聲問︰「姑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還不明白嗎?」許氏冷冷的看著她。「承兒的正妻就只能是蘭郡主,你已是承兒的女人沒錯,但能不能進門還得看蘭郡主,待她嫁進來後,願意讓承兒接你進府那便接,若是不願,你就到莊子里去度過余生吧!」

蘭郡主的嬌蠻眾所皆知,更何況許隻還讓她丟了這麼大的臉,蘭郡主怎麼可能讓慕容承納了她?就是真納了,許隻的日子也不可能好過到哪里去。

許隻听見這話猶如晴天霹靂,整個人傻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許氏會這麼對她,直到看清許氏眼中的無情,她才驚覺許氏說的是真的。

「姑母……你不能這麼對我……」她哭著去拉扯許氏的裙擺。

許氏冷漠的將她撥開。「你為了一己私欲,又是怎麼對我的?如今叫我不能這麼對你,這不是笑話嗎?再說了,承兒的屋里事也不是我這個母親作得了主的,你要求就去求蘭郡主,別來求我。」

「姑母!」許隻心都涼透了,她沒想到自己付出這麼多,竟換來這樣的下場。

許氏不願意再看見她了,嫌惡的讓人將她給架出去,不許她再進府。

這麼做等于與娘家徹底決裂,可她有什麼辦法?為了兒子的前程,她什麼都顧不得了。

許隻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徹底慌了,一轉身便要去找慕容承,可他壓根就不見她,她幾次攔截都沒能見到人,最後卻是見到了蘭郡主。

蘭郡主一見到她便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大罵一聲「賤人」,並警告她不許再接近她的未婚夫,否則便讓人打斷她的腿!

許隻求助無門,最後只能狼狽的回府哭訴。

許大老爺官職不高,許氏不幫許隻出頭,憑他一個小官,如何壓得過成王府?他還怕女兒這一鬧,成王心疼蘭郡主,會找他麻煩,就是再不舍,也只能將許隻送到妻子的老家去,待風頭過後再尋戶老實點的人家給嫁了。

許隻沒想到自己一番盤算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哭喊著不肯走。

許大老爺甩了她一巴掌,撂下話,若是她不走,干脆落發當姑子去!

等清歌得到消息時,許隻已被許府送到了陳州,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回來了。

「少夫人,二少爺也太無情了,表小姐可真慘……」晴兒有些唏噓。

慘嗎?清歌不覺得,會落到這樣的下場,全是許隻自己的選擇。比起許隻前世對她所做的事,她已經夠寬容了,若是她再狠心一點,「幫」許隻一把,讓其如願嫁給慕容承,許隻遲早被蘭郡主給折騰死。

要知道,前世她搶了蘭郡主的姻緣,就差點死在蘭郡主手上,這樣的下場對許隻而言已  經夠仁慈的了。

事到如今就剩一個許氏了。

想著那日慕容琪與洪嬤嬤的對話,清歌眸光微閃,心里有了主意……

日子一天比一天炎熱,眼看清明就要到了,期間慕容琪又來了幾次,每回都在青竹居待到近晚膳時刻才肯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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