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路,臨淵帶着她策馬繼續向西東飛馳。
她其實不大明白他究竟要去哪兒,以他們現在所處的地點已經離皇城很遠。
在南宮九看來,或許是因爲茶館的小插曲,臨淵此刻心情並不怎麼好,是以這一路他都顯得很沉默,也沒怎麼說話。
儘管她很想問問他到底要帶她去哪裡,但瞧着臨淵的臉色,南宮九還是決定此作罷。
而事實,說起臨淵此刻的心情,倒也並不似南宮九想象的那樣糟糕,反而,他有些享受這樣的時光。
自相識以來,他懷的小人兒便無時無刻不再想着逃離他的視線。但此時此刻,她這樣安靜乖巧的呆在自己懷,他甚至可以聞到她身淡淡的藥香以及還有梨的清香。
他其實有一些害怕,害怕一開口說話會打破這片寧靜和美好,是以,他選擇沉默,她此刻在他懷,和他靠得如此的近,他並沒有什麼不知足,只覺得尤爲的珍貴。
馬兒停下的時候,是在一片尤爲茂盛的竹林之。
看着眼前古樸清幽的小竹苑,南宮九有些明白了,這大概是臨淵的另一個據點。
這個人似乎對竹子搭砌的建築很是鍾情,最早的時候,他帶她去的那家別苑,是江如畫住處的旁邊,院子裡也種了許多竹子,再好六王府,也有那麼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而剛剛他們吃飯的那家茶館,也是竹子搭成的小二樓,再看眼前的這間……
說起這間院子,倒是沒有之前的茶館那樣人氣十足,大約是主人很少來,小院的地堆了一層厚厚的落葉,便是連門檐下,也佈滿了灰塵。
臨淵對這裡的一切很熟,一下馬,便從院子裡尋了把掃帚開始打掃院落。
南宮九站在院門口,見着臨淵拿着掃帚有條不紊的掃地,突然覺得自己此刻一定是在做夢。
他是養尊處優的皇子王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怎會親自動手掃地。
用力揉了揉眼睛,他還是站在那裡,一襲玄青色衣袍隱在樹蔭之下,依舊醒目耀眼。
他那掃帚的樣子十分優雅,如同他吃飯走路說話的時候一樣優雅,可偏生,她看着卻不覺得彆扭亦或是什麼。
南宮九正爲這一幕心下震動,那便臨淵卻是持了掃帚目光落在她身。
“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過來幫忙?”他挑了挑眉,玄青色衣袍隨着林間的微風輕輕搖曳,像是一幅畫,生長在筆墨之間。
南宮九微微一愣,小跑着迎了去,接過他手的掃帚繼續掃地,他卻轉了身,直朝身後的竹屋走去。
推開門,竹屋內倒是外面乾淨許多,雖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卻很整齊簡潔。
“快些掃,掃完我們去林打獵!”臨淵淡聲丟下一句話,再出來時,手已多了一把銀白色的彎弓,背也已經綁好了箭囊,箭囊之則滿滿裝了箭羽。
南宮九一時沒反應過來,手動作遲疑了一下,卻見臨淵俊顏墨眉一皺。
“兩日後你跟着本王去狩獵大會狩獵,總不能連箭都不會用吧!”
臨淵的話,讓南宮九徹底泄了氣,這個時候,她也顧不得丟不丟人了,小臉兒一垮,肩膀一沉,破罐子破摔道“王爺,其實在下連馬也不會騎……”
南宮九將實情攤在臨淵面前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是希望他能夠弄清事實知難而退,可她無論如何沒有想到的是,臨淵看都沒看她一眼,兀自擦着手的銀弓,頭也不擡道“本王知道,一併學是!”
臨淵的話,讓南宮九腳下一個列跌,險些一屁股坐在了地。
有沒有搞錯,要她學騎馬射箭,那不如殺了她算了!
似乎料到南宮九會是這種反應,臨淵收了擦好的彎弓往背一搭,轉而那一雙黑眸無平靜的看着她。
“宮神醫不必恐慌,今日學不會,明日再來是!”
臨淵一邊將南宮九目瞪口呆的小模樣收入眼底,心情一面越發愉悅起來。
以這丫頭的資質,兩日內想要學會拉弓射箭恐怕很難,不過,其實他也並不指望她能學會。他只需要她在他身邊,而沒有時間圍在南宮潯身邊轉可以了。
嗯,既可以有更多和她獨處的機會,又可以將情敵摒除在外,果然沒有白費他一番折騰。
南宮九是真的很凌亂,若一早知道這人是帶她出來學騎馬射箭,是打死她也不會同意,可眼下,好像也容不得她反悔。
這荒山野嶺的,火兒也不再身邊,她又有個開罪了他的‘師妹’,若這祖宗一個不高興……
南宮九有點兒不敢往下想了,沒精打采的耷拉着腦袋不說話,手的掃帚也跟着揮舞得像垂死的老太太。
見南宮九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臨淵心不由有些好笑。
“這片樹林長了許多藥材,其不乏一些珍稀品種,一會兒你若瞧見了,也可趁此機會採摘回去!”
一聽得樹林有藥材可尋,南宮九眼睛當即一亮。
前世,她最喜歡的是同爺爺一起山採藥,那種尋到了自己想要的藥材的感覺,像是淘金者發現了黃金一樣,一直以來,她都很享受其的過程!
“宮神醫一會兒若想去採藥材,那騎馬射箭還需用心學纔是!兩日後的狩獵大會,本王可不想被人嘲笑,說是帶了個弱不禁風的拖油瓶去!”臨淵覺得,自己的這個舉動像是在哄孩子,可不知如何,他偏還哄得甘之如飴。
見臨淵一副故意刁難她的樣子,南宮九心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原本,她是想回他一句‘學學,有什麼大不了的!’,但後來想了想終還是覺得太女孩子氣,便咬脣耐着性子道“在下盡力而爲!”
她是真的只能盡力而爲。
其實,出於爲日後着想,她覺得她也該將騎馬學會。至於射箭,她也不算反感,若能學會,以後還可當做防身的武器用。
但是,兩天的時間,對她來說,實在是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