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墨星所言,臨淵終是面色一沉,冷哼一聲,直接抱了南宮九翻身上馬,朝着宴賓席的方位奔去。
“速召鬼醫回府!”
垂眸看了一眼懷中的小人兒,臨淵一雙黑眸中驚痛難當。
“笨丫頭,你要撐住!本王不許你有事!”
他就不該應下那該死的比試!不該將她獨自留在後面,輸又如何?贏又如何?怎敵得上她的安危重要!
心中後悔不已,臨淵身下馬兒催得更快。
宴賓席處,臨淵抱着南宮九前腳到了,後腳六皇子於狩獵場帶了一名神秘少年回來的消息便不脛而走。
南宮潯一衆人等苦尋未果聞訊匆匆趕回,未料臨天曜以及衆多的朝臣已經先一步到場。
聚集的地點很是微妙,就在原本用作宮妃休憩納涼的行宮之中。
臨淵回來時的臉色十分不好,基本上沒將任何人放在眼中,直接將南宮九抱近了離宴賓席最近的行宮裡,睡的還是專門給皇后用的鳳榻。
睡了鳳榻也就罷了,他緊跟着又命人將隨行的御醫全數召了過去。
臨天曜率一衆人等趕到寢宮時,便見得自家兒子正在面色鐵青的威脅御醫。
“醫不好她!本王要你們也一併陪葬!”
其實,也怪不得臨淵脾氣暴烈!
原是本着就近治療的原則,他才一念之下將人直接帶來了行宮,佔得還是行宮之中用度最爲齊全的鳳椒殿。可未料,人才剛回來,還沒怎麼治,這些個御醫便一個個誠惶誠恐言南宮九傷在心口,再加之受了嚴重的內傷,恐藥石無醫。
“淵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原本,對於這個兒子,臨天曜一直心中有愧,便是他今日舉動不合時宜,他也並不想責難,但眼下,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他若再不聞不問,恐堵不住悠悠衆口。
臨淵眼下心情不好,並不怎麼想理人。
“這幫庸醫!面對病人,只會說束手無策!既然這般沒有本事!皇宮養你們何用!”臨淵極少動氣,但一旦動起氣來,卻是極少有人能攔得住。
臨天曜深諳其性,便也未再追問,只將視線慢慢落在鳳榻之上。
“還愣着做什麼!即便是不會治!也給我極盡全力穩住她的情況!開藥會不會?處理傷口會不會?給本王止住她的血會不會?”臨淵已經徹底失去理智了,朝着跪了一地的太醫吼了一通,便又折回牀邊去看南宮九的情形。
牀上的小人兒,面上爲血污所染,額際圖騰蔓延,看在旁人眼中無不是可怖異常,可唯有臨淵,看她的眼神卻視若珍寶,癲狂嗔癡!
南宮潯一衆人等趕到行宮時,只趕上了臨淵發飆的尾聲。
不過,最先有反應的人,當屬離陌清和江如畫。
其中江如畫是知曉南宮九的真面目的,而離陌清也曾在四海閣一睹她額際圖騰。
此刻見得牀上所躺之人,江如畫當即臉色一白,可礙於人實在太多,她又不好上前,只能在後頭乾着急!
再說離陌清,見得躺在牀上的南宮九一剎,他一雙桃花眼驟然一縮。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那丫頭先前明明是帶了面具了,穿的也並不是這一身衣服,此刻怎會傷成這般模樣躺在這裡?
南宮潯和凌蕭到底未有見過南宮九的真面目,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時怎麼一回事。
不是說人找到了嗎?可牀上的那個分明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兩人心中狐疑不已,但南宮潯畢竟是見過南宮九穿深色衣服的,此刻乍一看,竟覺得身形十分熟悉。
身體驀地一震!他一雙鳳眸中當即驚惶!
莫非,是那丫頭!
一想到這種可能,他頓時覺得心中一沉。
那丫頭早前說要給他尋什麼治癒石!莫非,是爲此出了事!
心中驚猶未定,他衣袖之下雙拳驟然收緊。
怎麼辦?她傷得這樣重,他卻什麼都不能爲她做,甚至連走近一步看看她都不能!
南宮潯這邊心中抑鬱至極,拳頭握得嘎吱作響,他身旁站的臨疏影卻是從愣然中回過神來。
緩步上前兩步,她慢慢走到臨淵身旁,一雙大眼睛有些好奇的看了牀上的南宮九兩眼。
“六哥,這人是誰?宮大哥人呢?”
對於臨疏影的話,臨淵沒理她,只目光緊緊盯在欲要給南宮九處理傷口的太醫身上。
見那人要去伸手解南宮九的衣襟,他當即清醒些許。
驀然扼住那名太醫手腕,他倏然轉身。
“你們都出去!沒有本王的允許,誰也不許進來!”
“淵兒!”臨天曜再也坐不住了,儘管他縱容這個兒子,但眼下,他所言所行,已但不是目無尊長這麼簡單了!
聽得臨天曜怒喝,臨淵也意識到自己所言有所不妥。
“父皇,此事容兒臣稍後再與您詳談,眼下先救人爲重!”難得在這種情況之下稍稍服軟,臨天曜面色稍稍好看了些。
“都退下!”拂了拂衣袖,他一聲令下,目光最終卻是再度落在南宮九面上。
這個少年到底是誰?爲何淵兒對他的態度如此不一般?莫非,幾年前的事,又要重演了嗎?
眉頭深鎖!臨天曜儘管心中不悅,卻也未有當場發作!只率衆人轉身離去!
待一衆人出了行宮之後,礙於臨天曜在場,倒是沒有人敢私下討論此事,只各中探究複雜的眼神,卻是不言而喻!
氣氛正有些焦灼,房中御醫卻又被趕出來幾個。
臨天曜見狀,微微上前一步。
“怎麼回事?”
“回稟陛下,王爺名我等一概迴避!只留了陳太醫在裡面!”一行御醫之中,爲首的一名沉聲答道,繼而十分恭順的站在了房門旁邊。
“裡面的人傷勢如何?”臨天曜微微沉吟,終是問出諸多人心中關心的問題。
“回稟陛下,那人胸口一箭傷及心脈,再加之受了內傷,五臟六腑都被震傷!除非是王爺府上的宮神醫,或許還有一救!”
聽得老御醫所言,臨天曜微微鎖眉。
“宮神醫人呢?”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迴應他的只有南宮九衣袖之下緊握的雙拳,以及離陌清桃花眼中的凝重,再有的,則是江如畫咬得鮮血淋漓的脣畔。
小酒就是宮神醫!可此刻她就躺在裡面!如此說來,那豈非是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