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兩日,南宮九與顧涼辭早出晚歸,趕在沈洛和江如畫醒之前離開,又趕在兩人入睡後回醫館,着實是一副忙碌景象。
而事實,兩個人這般折騰,也並非是全然沒有用處。
至少,如今,沈洛已經不會再爲單獨給江如畫把脈而覺得尷尬侷促,而江如畫也不會再爲沈洛給自己端茶遞藥而感到臉紅心跳。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有些事情,做着做着,自然習慣了。
而相處的時間越是長,沈洛也越是發現。
其實江如畫本身並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樣彪悍強勢,雖然足夠的堅強獨立,卻也是個需要呵護的女子。
兩日的獨處,幾乎見不到旁的人,再加之南宮九和顧涼辭的深從簡出以及刻意迴避,縱然是江如畫再如何遲鈍,也多多少少明白其的奧秘。
起初,心是有些惱的。但她發現,這些懊惱每每面對那一襲白衣的男子之際,便會消失得無影無影,化作絲絲甜蜜和羞澀涌入心底。
她這是怎麼了怎會有這樣的感覺
其實,這也怪不得不過兩天江如畫便對沈洛產生了感覺。實在是沈洛此人太過體貼,又太過完美溫柔,實在是讓一般的女子無法不想入非非。
先不談廚藝精湛,早清粥小菜配碗一屜水晶蒸餃,實在是吃得舒服而美味。至於午餐晚餐,雞湯,魚湯,外加四碟小炒,顏色鮮豔樣式精美不說,但味道也是出的鮮美。
江如畫長這麼大都沒見過這樣的男子,不管是怎樣的動作在他做來都是好看到無懈可擊,沒有任何的違和感。儘管從前在小苑翠兒也是這樣好吃好喝將她供着,她卻從未有如今這樣妙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白活了許多年,一雙眼睛瞎在蘇衡身而忽略了這世間其他男子的美好近來這段時日,似乎她身邊隨便出現個男子都蘇衡要出衆很多。
斷袖王爺不必說了,眼前的人更不必說了,便是那南宮世家的刁鑽小公子如今看來,竟也要蘇衡強許多。
只從前,她怎麼一門心思撲在蘇衡身,覺得這世便再也沒有他好的男子呢
這邊,江如畫一番自省深思,那便沈洛也並非是絲毫沒有感覺。
近來,或許是醫館之閒暇無事,他覺得自己的視線越來越多的開始放在房的女子身。
他覺得有些怪,卻又有些不能確定,這究竟是主的命令所致,還是一些其他的什麼原因。但不可置否的,對於這個女子,他確實是心存憐憫之心的。
不管是之前誤會主要奪她的未婚妻,還是前日跟在那女子身後時,他心始終在爲她不平,在爲她擔憂。
而後來,她被打傷,他當時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竟是沒有按捺住自己,那樣衝了出去。
他想,或許是他見過乃至接觸過的女子實在是太少了
因着沈洛和江如畫兩人各懷着心事,相處下來時自然話少了許多。而這兩天,在沈洛的調理之下,江如畫的身子好轉了許多,已經可以下地走動,不必再整日臥牀休息,剛好可以出席即將到來的開業大典。
而南宮九這邊,一連兩日夥同顧涼辭在外頭胡吃海喝,小日子竟也過得十分的滋潤。然而,越是相處,南宮九便越是發現顧涼辭此人看似是個紈絝痞子,實則卻是個十分有魅力的人。
首先,品位一流,不論衣着穿戴還是其他什麼;其次,眼光一流,任你是地攤雜貨還是店鋪等,他只需瞟一眼,總能找出最耐看的
當然,要說最能展現一個人魅力的,當屬此人的人品爲重。
恰恰,兩天相處下來,他卻是發現一個不小的問題。
顧涼辭此人看似沒心沒肺,吊兒郎當;實則還是個十分有魄力的人,這兩天,他們去的地方多了,遇到的事情也多。
頭一天下午,顧涼辭從馬蹄救下了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兒,卻在小男孩的父母尋來以後拉着她默默離去,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一般。
第二天午,街頭行討的乞兒偷了包子店的一個包子被老闆抓大破口大罵,他二話不說掏了銀子買了一正屜包子給那小乞丐,緊跟着淡笑離去。
而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她二人在街遇到了惡霸調戲良家婦女的戲碼,也是他出手將那惡霸放倒。
她以前從不覺得顧涼辭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可事實這一切都是她親眼所見。
於是,再當天晚快要到醫館的時候,她忍不住問了。
“涼辭,你從前在家鄉也經常像這兩日這般助人爲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嗎”
聽得她的問話時,她明顯覺得他的身體似乎微微僵了一下,不過緊跟着,他便摘了臉面具朝着她痞痞一笑。
那笑容說得好聽是痞,說得不好聽是有點兒賤賤的。
“啊老闆,我以前從來不做這些無聊的事情,只是聽老闆說時日已經不多,才偶爾想起來做做,這樣,也算不枉費這兩天在外面走動”
臨淵其實是故意這樣說的。儘管他再明白不過,若他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便可在他心成一個英雄的形象。可他覺得那樣的形象又太過於平淡,他在別處做過的事情,再來陪她做,或許某一天,某一刻,她突然回憶起來的時候,會忘了有一個人陪着她做過這些事情。
可若這些事情他告訴她他只陪着她做過,那麼她一定會記得更深刻一些,那麼,等她想起來的時候,也更清楚一些。
而事實,他本身也不是什麼大英雄;至於這些事,他也確實只陪着她一起做過。
他會救那個孩子是因爲她驚慌的樣子讓他心疼。
他會買包子給那個乞丐是因爲她眼憐憫讓她動容。
至於他會出手教訓那個惡霸,是因爲她在一旁咬牙切齒。
或者,沒有她在身邊的時候,他本來是個冷血無情的怪物,可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他只要對她一個人好,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