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距離凌昊天的登基大典只剩一日,凌蕭大約是真的煩躁了,直接命洛言推了所有的應酬,直接奔去了南宮九所在的小廚房。
算起來,現已是八月初,距離宮變已經半月有餘,而南宮九答應白夭夭的月餘之約也已過了小半。
廚房裡今日沒得到要備膳的消息,南宮九微微有些狐疑,卻也沒有多想,取了從藥房淘來的藥材晾曬挑揀,準備給凌蕭做午膳。
臨淵此刻難得得了空,便也在廚房門邊尋了個小馬凳坐下,身體靠在背後的牆壁上,手則搭在膝蓋之上,視線則直直落在南宮九身上,一派慵懶享受模樣。
南宮九今日穿得是一襲藕粉色長裙,越發映得一張小臉兒面如桃色,五官精緻純美。
她身上有一種天成的風姿,可以淨化掉這時間的一切污穢不快,特別是笑的時候,十分的嬌媚耀眼,很容易攝人心魂。
偏巧,她最近心情好,特別愛笑。
而更巧的是,凌蕭屏退下人隻身到達廚房附近時,正巧將南宮九嫣然嬌笑晾曬草藥的模樣收入眼底,當即使得一雙霧氣蒸騰的雙眸水汽更濃。
再說半空之中,洛言新添的護衛也剛好得了機會,自也將這一幕捕獲,黑眸當即微微一沉,眼底灼熱升騰翻涌。
至於臨淵,那就更不必談了。
對於南宮九的笑容,他近來雖每天都能一飽眼福,但卻始終若看不夠一般,她隨隨便便一個表情,總能很容易牽動他的情緒。
不過,儘管沉迷於這樣的時光,臨淵的意識卻是分毫未有減弱。
早在凌蕭走近的前一刻便已察覺了他的到來,當即從石凳上爬了起來,眸色一凜,直直朝他看去。
目光觸及凌蕭略有些癡迷的神色,臨淵冷眸微微一閃,此刻他雖蒙了黑布看不見表情,卻隱隱可以猜到,他沒有必然是輕皺的。
因着是自己心儀的人,南宮九目光自是在陸邪身上停留很多,此刻察覺他的異樣,她手中動作微微一頓,下意識擡頭,一眼便瞧見逆光而立的凌蕭。
她曾不止一次見識過凌蕭一襲橘色於豔陽之下散發的無盡驚豔,只不過,此刻乍然一看,仍是不免呆了一下。
“殿下,你怎麼來了”
見得眼前的人,凌蕭頓覺連日以來煩悶的情緒一掃而空,脣際亦不由自主勾了抹笑意出來。
“怎麼我便不能來麼”
凌蕭心情是真的很不錯,一雙漂亮的眼睛微微眯成一條細縫,褪去了那些涼薄孤僻,倒是將他身上着一襲橘色帶來的暖意發揮到了極致。
南宮九鮮少見得凌蕭這樣一副開朗的樣子,不由得微微一怔。
“那倒不是,只是聽聞殿下近來有許多貴客要會見,未料到”
見南宮九答得一本正經,凌蕭不由覺得有些好笑,便也就直接出言打斷了南宮九。
“膩了,我命洛言一併打發了”他話說得輕描淡寫,緊跟着一雙黑眸往四下一掃,微微挑了挑墨眉。
“以後,你若要曬藥材,大可以到我院子裡去,至於廚房這邊,交給下人就是至於藥膳,每樣味道都不錯,不必每天都換”凌蕭一番話出口,像是商量,卻又彷彿帶着些毋庸置疑的命令味道。
南宮九自是不大想和陸大哥分開,只一時之間不知要怎樣回答纔好。
然而,凌蕭似是一眼便看出她的躊躇,絲毫沒有留給她拒絕的機會。
“夭夭讓你過來,是給我做醫侍,並非是在廚房裡當廚子你每日泡在這裡,我時常有些不舒服,也不大好派人過來叫你”明明是有些耍無賴的話,可從凌蕭口中說出卻是萬分的理所當然,乃至理直氣壯。
而事實上,在這件事情上,南宮九也確實存在偷換概念的嫌疑。
凌蕭已十分給她留了顏面,將貼身二字隱去,她若繼續執意如此,未免有些不知好歹。
“酒酒疏於職守,還請殿下責罰”
“責罰就不必了,自明日起,這廚房你不要來了,我去哪裡,你便跟着去哪裡”
“酒酒謹遵殿下吩咐”心中雖千萬個不捨,千萬個不願,但老闆已經找到頭上來了,她自是不好再推脫,只得硬着頭皮應了。
一旁臨淵瞧得此狀,衣袖之下雙手慢慢緊握成拳,僅僅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裡,更是暗潮洶涌。
罷了罷了,左右剩下的時間也不長了,他若此時發難,也只會讓他爲難罷了
然而,未料的是,臨淵這邊好容易將情緒壓制下來,那邊凌蕭卻是再度不緊不慢開了口。
“明日三哥舉行登基大典,屆時宮中將會設宴,你與我同去”
此話一出,南宮九目瞪口呆,臨淵剛剛壓下去的情緒再度翻涌起來,終是引得一旁凌蕭有些狐疑的瞥了他一眼,緊跟着墨眉微擰。
“都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替陸姑娘將藥材搬到本皇子院中還要待本皇子親自動手不成麼”不得不說,凌蕭到底是天家皇嗣,骨子裡的清傲尊貴是如何也抹不去的,此刻他話音落下,廚房中剩下的幾名丫頭小廝俱都動了起來,唯有臨淵一人站在那沒有動作。
南宮九與凌蕭對峙時便時不時的會看陸邪一眼,這也是爲何凌蕭會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緣故。而此時此刻,陸大哥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當真是令南宮九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急得幾乎哭出來。
到底,因着南宮九的緣故,臨淵還是將這口氣忍了下來,不緊不慢走至南宮九翻曬的藥材旁,傾身將其端起。
雖是下人做的事,可臨淵此刻做來,卻半分沒有下人的樣子,反有些不卑不亢的味道,身上狂傲之氣肆意,惹得一旁凌蕭眸色暗了又暗。
之前在三王府門口,凌蕭見過陸邪一面,也深知南宮九對他的特別。此刻,一打眼,先不說身形,便是瞧着南宮九對此人的緊張程度,他便可以確定一些事情,不由得目色一沉。
無怪近來她總也喜歡泡在廚房,原來是這個緣故
也罷她這樣緊張他,他自也不能將他怎樣但這裡是他的地盤,總不能由着旁人的性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