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京都皇朝會所,一輛低調的黑色勞斯萊斯幻影停在了門外。
兩名西裝革履的服務生趕緊迎了上去,還有一人則迅速的去通知了經理。
在寸土寸金的京都,丟個鞋拔子都能砸中個處級官員,一輛勞斯萊斯實在不打眼。特別是在皇朝這種地方,每天豪車雲集,沒個上千萬的豪車都不好意思開上這一條地界。可勞斯萊斯普通,但勞斯萊斯上掛着的一串零開頭的車牌卻一點也不普通。
服務生恭敬的拉開了車門,“先生,晚上好。”
一雙倨傲的大長腿率先出來,緊接着,寬肩窄腰的大好身材,再然後,露出了一張精緻的側臉。他渾身上下,沒有絲毫的裝飾品,唯有左手的中指上帶着個簡單的戒指。明明是普通的品牌的過時款式,可戴在這個男人的手上,卻像是量身定製,貴氣十足。
經理在這時匆匆的出來了,以前用鼻孔看人的臉上揚起了討好的笑臉,“傅少,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傅少?
難道是那位傅少?
兩個服務生悄悄的擡起頭,偷瞄了一眼倨貴冷冽的男人,他站在那裡,看似漫不經心,卻筆直挺拔,全身都散發出了疏離的氣息。
“秦放呢?”
沙啞的,靡麗的。
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撩人性感,充滿了顆粒感的腔調。
饒是經理是個24k的直男,也忍不住心絃撥動了下。但想到這位的身份,趕緊的把頭低下頭,不敢讓人看出絲毫的異常,笑着說,“秦少他們已經在包廂裡等您了,請跟我來。” Wшw▪ Tтkā n▪ ¢ Ο
“恩。”
皇朝之所以叫皇朝,在於它不止是在皇城帝都,還因爲它貴的讓人瞠目結舌的逼格和非權貴不能進的傲嬌。
在皇朝,人被堂而皇之的分作了三六九等,設着雅間,二樓和包廂三種不同的用餐地點。普通的權貴,在一樓的雅間,有點地位的在二樓,而三樓的包廂則只給金字塔頂端那少有的百分之一使用。
經理領着人上了三樓,推開了第一個包廂的門。
裡面正玩的熱火朝天,穿着gabriellechanel最新款魚尾裙的女人露出一截漂亮腳踝,拿着球杆,一杆兩球,乾淨利落。
圍着周圍的男男女女給面子的鼓掌。
一個娃娃臉的男人吊兒郎當的挑起眉,調侃的說,“我說醒醒啊,你次次都這樣玩,以後誰還敢和你玩桌球啊。”
“放爺不就敢?”莫醒醒放下球杆,把束成馬尾的長髮解開,一頭大波浪恣意風情,她眉眼乾練一勾,英氣又嫵媚,還帶着點惡趣味,“一個月前放爺不還玩的褲子都輸沒了纔回去的麼?而且,還喝的酩酊爛醉,抱着個男服務生小瑞瑞小瑞瑞的叫個不停,還非要嘟起嘴巴去親別人。把人嚇得還以爲你丫的想潛規則呢。”
“姐,我錯了,能不提那件事不?”秦放眼底一閃而過的尷尬,用手蓋住了臉,“你不灌我幾個深水炸彈,我能喝成那樣嗎?”
“誰讓你非要賭?”莫醒醒睨了他一眼。
秦放剛要和她爭辯兩句,餘光注意到了進來的男人,眼前一亮,“止言,你可算來了,等你好一會兒了。怎麼樣,去了帝國主義幾天,還是覺得社會主義好哇?”
房間裡開了暖氣,面無表情的男人脫下外套,搭在了手上,往沙發上一坐,倒了杯水,“人呢?”
秦放笑着說,“跟andy一起出去了,一會兒就回來。”
“恩。”
這淡漠的。
秦放噎了下,有點鬱悶,“丫的,好歹我也幫你辦了個歡迎趴,你要不要這麼愛答不理。”
莫醒醒拍拍他肩膀,一副********的樣子,“他愛答不理又不是一兩天了,走唄,繼續玩球,你要跟他耗着,你能把你凍成死豬肉。”
“靠,就是死,也是死人肉!”
兩人笑鬧,包廂裡的氣氛又回暖了。
既然是爲傅止言辦的接風paet,京都那夥子關係不錯的都來了,還帶來了不少女伴。蘇麗跟着自己堂哥來的,她堂哥和秦放關係還行,偶爾也會出去玩一兩局,可都不帶她,今天是她死纏爛打的跟來的。
包廂玩的熱鬧,她卻心不在焉的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身邊的女生聊幾句。
“蘇麗,你也喜歡傅少?”不知道誰突然說了句。
她手裡的酒差點沒灑出來,翻了個白眼,“誰說的?我纔沒那麼庸俗。”
蔣傲兒嗤笑一聲,“是嗎?你既然這麼不庸俗,就代咱們這些庸俗的人給傅少敬一杯唄。”
“……”
“怎麼?你不好意思還是緊張?”
被人這麼激將,蘇麗擡了擡下巴,“去就去!”
手上拿着雞尾酒的酒杯,她心裡緊張極了。可人已經走過來了,後面還有那麼多人看着。她鼓起勇氣,“傅……”
“滾。”
低着頭不知道在看什麼的男人冰冷。
蘇麗呆了下,手一抖,一點酒水撒了出來。不小心撒到了男人的那邊。
說時遲那時快,一直坐在那裡的男人臉一沉,霍然站起身,抽出紙小心的擦乾淨了手裡的東西,下一秒,幽深不見底的丹鳳眼看了過來。
被那麼漂亮的眼睛看着,蘇麗卻沒由來的一顫,嚇得道歉,“傅……傅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秦放聽到了動靜,放下正在玩的牌走了過來,“怎麼了?”
他眼尖的看到了放在桌上濺了幾滴酒的紙,愣了下,脫口而出,“這不是小侄女寫的休書嗎?”
說起這份休書,秦放真是覺得絕了!
洋洋灑灑上千字。
從社會主義講到了馬克思思想再講到了革命情懷,最後引用了毛主席語錄,深刻的從裡到外的把牛逼到爆棚的瑞市傅少嫌棄了一遍,再在末尾表示,這麼悶騷、教導主任似得的老男人,她不要了!
老男人三個字,還寫的龍飛鳳舞。
張牙舞爪的簡直能讓人想象到某人張牙舞爪的臉。
更張牙舞爪的是,她還在用筆在最上面寫了個大寫加粗的休書!
話一出口,秦放就後悔了。
果不其然,包廂的溫度驟降到了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