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的,腦海裡浮現出了一張濃妝豔抹的臉。
嗤嗤,又是那個醜女人!
權容蓮握着酒杯的手一緊,抿了一口。烈酒入喉,火燒火燎。
尹爵很快從短暫的震驚中回過神了,他鎮定的重新給自己調製了杯果味的雞尾,手指翻飛的同時笑着說,“斯蒂芬金說過,人的生命可以分作兩等份,一份存在現實中,一份存在夢境裡。有時候,現實和夢境會有個奇妙的交錯,我們會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又是夢境。我倒覺得你喜歡一種特定的長相很正常,就像有的男人喜歡長腿,有的男人喜歡大胸,有的男人喜歡錐子臉。每個人愛好不同而已。”
他巧妙的避開了話題,看似說了很多,其實什麼也沒說。
權容蓮桃花眼微眯,玫瑰色的脣勾起,似乎嘲弄的把杯子裡的酒全部幹了,“是麼?”
尹爵把新調好的果味雞尾酒先拿給他,重新又調了一杯,才渾不在意似的接話,“是啊。對了,聽說你又給洛可可投資了一部電影?她人呢?”
“等會過來。”權容蓮抿了口果味的雞尾酒,皺眉,放下杯子,繼續把玩他的打火機。
尹爵就知道他不喜歡太甜的味道,故意給的調的甜酒,免得他沒有節制。
權容蓮不喝了,他自己倒是挺開心的喝了大半,把手搭在了沙發的一旁,“容蓮,不是我說,你對洛可可未免也太好了點。就她那演技,你也看在眼裡。說她是在演戲都詆譭了演員,頂多算是在那裡當背景板。你砸錢砸在她演戲上,沒意思。”
“花不了兩個錢。”權容蓮按開打火機,幽蘭的火光好看極了,他壓根就沒看對面的人一眼,微卷的墨發懶洋洋的,“她夠乖,又不煩人,理應得到回報。”
這就是買賣,對方給了他想要的,他也不會吝嗇給對方想要的。
就是這麼簡單而已。
尹爵知道好友的脾氣,沒再提了。正好手機震動了下,他拿起手機看了眼,開口,“徽因說她等會要過來,有一單合作要找你談。”
……
半個小時後。
暗夜門前同時停下了兩輛車,一輛張揚到的瑪莎拉蒂,一輛內秀的悍馬。
悍馬的司機率先下車,幹練的女式黑西裝穿在她身上說不出的適合,黑色的長髮用一根橡皮筋簡單的紮起,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的臉。明明是個女人,卻有一種大部分男人都比不上的攻氣。
不是三年不見的林徽因又是誰?
她下車後立刻注意到了旁邊停着的瑪莎拉蒂,倚在車邊等着裡面的人下車。
洛可可很快下了車,已經看到了她,卻好似沒有看到一樣,整理了下裙襬,連招呼都不打一個,面無表情的往前走。
“嗤,洛小姐真是越發的氣派了。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京-城裡哪位千金大小姐呢?”這話要多刺耳有多刺耳,可更刺耳的還在後面,“可惜,只是個削了後腳跟,假扮灰姑娘的冒牌貨。”
洛可可的腳步一停,捏緊了手提包,回過頭,語氣譏諷,“我是冒牌貨又怎麼樣,林大小姐看不慣可以告訴權少啊。”
不等林徽因回答,她冷笑一聲揭破,“可惜你不敢告訴他,他要是想起來了和那個人有關的種種。林大小姐可就不是權少的青梅竹馬好朋友了。”
好朋友三個字,她咬的特別重。
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嘲弄一樣。
‘啪!’林徽因一耳光帥氣的甩在她臉上,打得她臉頰五指印隱現。才淡定的收回手,眸子挑起,“洛可可,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最好弄清楚你是在和誰說話。”
洛可可不服氣的反擊,“我的身份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權少那裡是什麼身份。”
“呵,什麼身份?你以爲你是什麼身份?女朋友?還是他的女人?”林徽因捏住她的下巴,“你想太多了,你對他而言,就是個看的順眼的女人而已。就算你穿上了水晶鞋又怎麼樣,王子難道就會把灰姑娘的姐姐當成灰姑娘一樣的愛上嗎?對他而言,僅僅是把你當成了穿得上鞋子的,可能是那天晚上逃跑姑娘的人罷了。如果你見過權二對待韓小野的樣子,你就會明白,你現在的自以爲是,有多可笑!”
不過是投資了幾部電影,給她買了幾件名牌,配了輛豪車,就真當自個兒是個角色了。
可笑。
她林徽因就是得不到那個男人的喜歡,也不屑於模仿成另外一個人的樣子。
“還有,不要以爲我不揭穿,是因爲我有多害怕他知道了會重新厭惡我。他權二再厭惡我,我依舊是林家大小姐,除了失去他以外,我什麼都不會少。而你,他一旦知道了真相,意味着你可能一無所有。所以麻煩你以後搞清楚再來威脅叫囂,不然你的嘴臉真是惡-心的讓我想吐。”
她不說不過是因爲尹爵拜託,再加上那個人的心絞痛。
不是因爲洛可可以爲的那些齷蹉。
她要是肯委曲求全成那樣,當初也不會第一次見面,就在軍演大廳外動了韓小野。
“還有,聽說你在劇組又惹事了?”林徽因鬆開捏着她下巴的手,用手帕擦拭了下,冷冰冰的警告,“心眼不大,脾氣倒不小。這裡是京-都,我勸你最好收斂着點,我看不慣的,尹爵未必看的慣。要是你給容蓮招惹上了麻煩……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相似的人,技術這麼發達,如果有人比你更相似呢。記住,你不是不可以取代的,別讓大家的耐性用完了。”
洛可可心肝一顫,瞳孔忍不住放大了。
林徽因知道了?
知道她是來告狀的?
左臉頰火燒火燎的痛,她咬緊了下脣,眼神劇烈晃動。
“行了,進去吧。”林徽因掃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洛可可在原地跺了跺腳,猶豫了下,從包包裡掏出粉底,把臉上印記遮住了,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