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伸出手,踮起腳尖摸了摸他額頭,一臉奇怪,“咦,沒發燒啊。“
傅止言臉一青,面無表情的扯開她的手。
韓小野又踮起腳尖一臉興奮,仰頭渴望的盯着他,“小舅舅,你再把剛纔的話說一遍。”
“……”
“不對,得我先說一遍,然後你再把你剛纔說的恩,恩一遍。”興奮的團團轉,抓耳撓腮的,“艾瑪,太激動了,我都忘記了我剛纔說什麼了。好像是,你是不是想你漂亮的小媳婦兒想的要命?”
腦子亂糟糟她還不忘強調自個兒漂亮。
傅止言看着她耍寶的逗萌模樣,心下一軟,第一次反思自己是不是對小流氓太嚴肅了,以至於只是恩了一下,她就亢奮的跟竄天猴似得。
他沉默,韓小野以爲他又要翻臉不認了,氣呼呼的蹲在了地上不走了,一邊揪起地上的小石頭,啪的扔到很遠。石頭滾了兩滾停下來,她不高興,“哪有你這樣的。好歹我倒貼十次,你得迴應一次吧?我都倒貼了四五年了,你還摳門的連個恩都捨不得。難道我不是你的漂亮小媳婦兒?小寧子說了,要不是我早早看上了你,我市場好着呢。好歹我現在也是長腿細腰大胸一族了,性格又好,還節約持家,一瓶養樂多就能打發。多少男生喜歡我這款啊,你還不知道珍惜,傲嬌,面癱,爹媽心,愛生氣!”
聽着小流氓越說越來勁兒,越說越嫌棄,傅止言眸色一暗,驀然把人從地上拉起來。一個天旋地轉直接壓在了學校路邊的椅子上,在小女人暈暈乎乎仰起頭想說話的剎那,忽然低頭,封住了她嘰嘰喳喳的小嘴兒。
這可不是未名湖畔的小角落啊,這裡是去教學樓的必經之路。路上好多人走着,忽然看到這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
——傅教授淪陷了!
——傅教授真的被照片門的小裱砸騙了!
——傅教授淪陷在了照片門的小裱砸的手裡!
女生們各個恨不得把傅止言的耳邊用喇叭大吼教授冷靜,不要被騙了。男生們則各個看的津津樂道。
韓小野正兒八經的石化了,小心臟跳的撲通撲通的,小臉一紅,剛要伸舌頭回應他,結果,貼在她脣瓣上的薄脣就離開了。
她自覺張開的小嘴兒和蠢蠢欲動的小舌暴露無遺。
韓小野一糗,立刻閉上嘴巴。面上看着挺淡定的,心裡其實抓狂的恨不得立刻挖條地縫鑽進去!
靠!爲毛她又那麼不矜持啊!嗚嗚,好不容易他主動一次,結果到最後又成了她最主動……
她臉上的糾結被居高臨下的男人盡收眼底,他的眼睛裡掠過一絲笑意,直起腰,漫不經心的開口,“恩。”
“……”恩什麼?
韓小野腦筋一轉,馬上明白了他在恩什麼。本來有點抑鬱的心情頓時爽了。他在恩剛纔自個兒說的那個想漂亮小媳婦兒的問題。
韓小野心情好了,三步並作兩步的追上走在前面的人。心裡明明很爽,面兒上還‘矜持’的橫了他一眼,“做作!”
“……”
“你還悶騷。”韓小野跟在他身邊,扳着手指頭算,“你一開始配合了多好,非得裝一裝,不是做作是什麼?都當着那麼多人親我了,又冷冷淡淡的先走,不是悶騷是什麼?傅止言,你做作又悶騷,還年紀大,面癱嚴重,也只有我受得了你了。所以你得好好對我。萬一你家小媳婦的小心臟受不了了,你不又成了萬年老光棍?更可憐的是,你還得拖着你兒子一起,肯定找不到新老婆……”
傅止言自動屏蔽身邊嘰嘰喳喳的唸叨聲,走到教學樓,打開了辦公室的門。韓小野肯定跟着他啊,正準備一起進辦公室,房門忽然無情的在她面前關上了。
她一愣,萬萬沒想到。
驀然伸手去敲門,“小舅舅,你開門!”
“靠,傅止言,開門!”
“傅教授!”
“親親舅舅老公……”
房門紋絲不動。
裡面的人更是半點開門的意思都沒有。
韓小野一腳踹在門上,防盜門哐噹一聲響。裡面的人還是沒反應,她板着小臉,哼哼唧唧的走了。
一路走回了教室,剛好碰到了急匆匆跑來的江寧。江寧一見到她,立刻抓住她的手,“小野,總算找到你了。”
“怎麼了?”
江寧滿頭大汗,拽着她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喘口氣說,“蕭蕭,蕭蕭被警察帶走了。”
“什麼?!”韓小野大吃一驚。
江寧把今天中午她怎麼迷迷糊糊回寢室,怎麼和木蕭蕭發生爭執,又怎麼不歡而散的各個冷戰到忽然有警察敲開她們寢室門帶走了木蕭蕭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末了,還是忍不住擔心的問,“小野,你說警察怎麼會忽然跑到學校來?還帶走蕭蕭,會不會是因爲告示欄照片的事兒?”
韓小野心裡咯噔一跳,一下子把事情串聯了起來。她早上跟傅止言說了木蕭蕭的事,中午木蕭蕭就被人抓走了,要說兩者之間沒有聯繫,打死她都不相信。她心裡又高興又生氣。高興是他護着她,生氣是他不相信她自個兒能解決好。但當着江寧,她肯定不能把傅止言出賣了。所以支支吾吾,“可能吧。”
“可警察怎麼會管這種事兒啊?而且又沒有人報案什麼的。難道你報案了?”
韓小野立刻否認,“沒。”
江寧有點躊躇,遲疑了下說,“我也不是不想讓你報案,反正這次是她太過分了。但進了警察局是要留案底的,咱們學校雖然好,可要面試好公司,留了案底的肯定不行。小野,我真不是站在她那邊,我就是覺得……”
她又形容不出自己的意思,抓狂的慌。
韓小野卻懂她沒說出來的意思,江寧是想說,她就是覺得太狠了。其實她自己也覺得傅止言直接把人交給警察局太狠了,木蕭蕭肯定該受到懲罰,像什麼通報批評啊,暫時休學啊都沒什麼,可一個女大學生進警察局……
她吸了吸氣,又撫平了褶皺的心口。不管怎麼說,傅止言是爲她出氣,別人都可以覺得他做的狠,她不能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