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夏夏是法醫,雖然是看死人的,但法醫本身也是一種醫生,簡單的急救措施還是會做的。蘇瑞一直在旁邊哭,眼睛紅的跟核桃似得,不停的跟韓小野說話,生怕她‘睡’過去了。
“小野,記得我們約好過好一起去畢業旅行嗎?”
“我們馬上就去好不好?等你好了,我們馬上去你說的洱海,去拍照,坐木船。小野,你聽的到我說話嗎?”
韓小野腦子昏昏的,估計是腰上太痛了,她後腦勺都不覺得痛了。聽到蘇瑞壓抑着哭聲在她耳邊不停的跟她說話,她齜牙,跟個流氓似得,“我沒事。”
“別亂動。”莫夏夏在幫她止血,拍了下她肩膀,嚴肅的說,“你沒事起來走兩步啊。”
“……四隻腳算走麼?算的話我能走兩步。”都這時候了,她還忍痛開玩笑。
莫夏夏又氣又好笑,繃着的臉撐不住了,擔憂又懊惱,“剛纔……”
“剛纔砸的痛死我了,我還以爲我要嗝屁了。”韓小野打斷她的話,沒心沒肺的。
就在這時,醫生和護士匆匆過來了,被眼前的畫面驚呆了——
要知道那些髒水裡混着手術時留下的血水的,全倒在韓小野身上,就跟她躺在血泊裡似得。再加上她小臉上也弄上了血,看起來更加‘可怕’了。
醫生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趕緊說,“快,把病人擡上擔架。”
兩個護士迅速的把人擡上去。韓小野扭到了傷口,痛的齜牙咧嘴,莫夏夏忍不住說她,“你不是沒事嗎?”嘴上這麼說,手卻擡着她的後腦勺,護着她受傷的地方。
蘇瑞抹了把眼淚,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驀然朝着醫院裡面小跑。
秦醫生!
秦醫生一定有辦法讓小野平安無事的!
她腳步踉蹌,雖然被韓小野保護着沒有受傷,但身上還是沾上了髒水,看起來跟受傷了一樣。她跑的急,引起了醫院不少人的注意。一路跑到了專家區,護士攔住了她。
“小姐,這裡沒有預約不能進去。您是受傷了嗎?需要我幫您叫其他醫生嗎?”
“我找秦醫生。”蘇瑞很急。
護士盡職盡責,“副院長正在開會,您要是有預約的話,請稍等片刻好嗎?”
要是平時,蘇瑞肯定等了,可現在韓小野爲了她受傷,她一秒鐘都等不下去了。她做了平生最大膽最不禮貌的一件事,推開了擋在前面的護士,一路衝了進去。
“小姐!”
“噯,小姐!您不能進去!”
“小姐,您再這樣我叫保安了!”
蘇瑞充耳不聞。
她不是第一次來軍區醫院,以前她常常煲湯送到醫院來。所以秦放辦公室的位置和開會的地方她很清楚。一路直衝到目標,在護士拉住她的那一刻,她猛的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小姐……”
裡面正在開會,幾十個醫生齊刷刷的望過來。蘇瑞氣喘吁吁,掙不開護士把她往外拽的手,拼命往裡面看去。
秦放正坐在左前方翻看病例,聽到聲音擡起頭,看到了滿身是‘血’的蘇瑞驚呆了,霍然站起身,疾步走過去,“瑞瑞,你受傷了?”
他急的青筋暴起,臉色一白,竟是要不管不顧的把蘇瑞打橫抱起來。蘇瑞一看到他,眼淚簌簌掉下來,猛的抓住他的手腕,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秦醫生,求求你救救小野。小野爲了保護我,腦袋流了好多血。”
“怎麼回事?”秦放看出了她身上的血不是自己流出來的,冷靜了點。再一聽她說韓小野受傷了,又是一驚。
蘇瑞一邊拉着他往手術室趕,一邊斷斷續續把剛纔發生的意外講了一遍。因爲情緒太激動了,她眼淚不停的掉,聲音時不時哽咽。秦放心疼極了,擦了把她眼角的眼淚,恨不得撞破腦袋的是自己,溫柔安慰,“別哭,有我在。你先給止言打個電話,把小侄女的事告訴他一聲,我先去看看小侄女的情況。”
“哦,好,好。”蘇瑞慌忙的摸自己的手機。
結果發現手機被水打溼了,黑屏了。
她急的手足無措,秦放把手機的手機給她,按住她肩膀,強迫她看自己的眼睛,“小瑞瑞,相信我。別慌。”
蘇瑞本來六神無主的,對上他的眼睛,不知道怎麼的,跟吃了定心丸一樣冷靜了下來。認真的點點頭,“嗯。”
安撫完蘇瑞,秦放不耽擱,穿上隔離手術衣,進了手術室。蘇瑞給傅止言打了個電話後,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焦急等待。
不一會兒莫夏夏出來了,蘇瑞趕緊站起來,問她,“夏夏姐,小野她怎麼樣了?”
“具體我也說不準,已經交給秦放了。”莫夏夏有些疲憊,這件事說到底是因爲她,她的心裡比蘇瑞還要不好受。
她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了一旁,給傅梟打了個電話。那頭一接通,她就單刀直入,“傅梟,昨晚我跟你說的事,我改變主意了。”
“恩?”電話那頭的男人心情剛要好一點。
就聽到她平靜的不能再平靜的繼續,“我們儘快離婚吧,不要等兩年了,明天我就跟媽說,週一我們就去民政局把手續辦了。”
傅梟明銳的發覺她不對勁,皺起眉,“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軍區醫院,你來醫院吧,來了就知道了。”莫夏夏說完掛了電話。
傅梟以爲她和寧晴起了什麼衝突,頭一痛,調轉車頭,往軍區醫院開。他本來就在附近,十分鐘就到了醫院。把車停好後,撞上了不安的一直在醫院門口張望的寧晴。
寧晴雖然覺得莫夏夏是恐嚇她的,傅梟是少將,又是家裡的老大,傅梟要護住她怎麼可能護不住。可她是見過那位瑞市傅少對韓小野的寶貝程度,也親眼見過傅梟的話在那個男人那裡不頂用。她心裡有點虛,決定先下手爲強。她知道韓小野出事,莫夏夏一定會聯繫傅梟。所以一直在門口等着,果然看到了傅梟來,她立刻迎了上去,在傅梟還沒問的時候,撲進男人的胸膛,傷心的哭起來。